议事洞的油灯刚添了新油,火苗窜得老高,把洞壁上的武器草图映照得愈发清晰。杨岩芯正拿着圆规修改掷炮的膛线图纸,笔尖在草纸上划出细密的弧线,洞外突然传来苏妙音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队员的呵斥声。
“杨先生,蛮兵派了人送信,说是高桥的亲笔信!” 苏妙音掀开门帘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警惕,身后跟着两名队员,押着一个穿着伪军制服的瘦高汉子。那汉子双手被反绑,脸色惨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牛皮信封,走路都在打颤。
“松开他。” 杨岩芯放下圆规,目光落在那牛皮信封上 —— 信封封口盖着高桥的朱红印章,边缘还烫着蛮兵联队的徽章,一看就是正式文书。
瘦高汉子被松绑后,连忙把信封递过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杨…… 杨长官,联队长说…… 说只要你们投降,既往不咎,还能给您封个上校军衔,队员们也能编入正规军,吃香的喝辣的……”
林羽刚从防御工事巡查回来,听到这话当场就炸了:“放你娘的屁!高桥那狗东西杀了多少百姓,现在想招安?做梦!” 他一把夺过信封,就要撕个粉碎。
“等等。” 杨岩芯抬手拦住他,接过信封拆开。信纸是蛮兵制式的军用信笺,上面用毛笔写着工整的汉字,字迹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
“杨岩芯先生钧鉴:阁下以布衣之身,能造枪炮、布陷阱,实乃奇才。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困守山林,粮草将尽,器械老旧,何以抵我皇军铁甲之师?今予阁下三日内降,可授陆军上校,统辖冀东剿匪支队,军械粮秣由联队拨付;若负隅顽抗,待我部毒气弹运抵,红荆岭将化为焦土,百姓无遗类矣。高桥正雄手书。”
信纸末尾还画了个狰狞的骷髅头,显然是威胁。杨岩芯把信纸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扫过在场的队员:“大家都说说,怎么看?”
队员们立刻炸开了锅。李虎攥着拳头骂道:“这狗汉奸的话能信?上次投降的伪军,还不是被蛮兵当炮灰填了壕沟!” 但也有几个之前投诚的伪军士兵面露犹豫,其中一个小声说:“高桥要是真给粮秣…… 咱们天天啃树皮,实在撑不住了……”
这话刚说完,就被林羽瞪了回去:“撑不住也不能当汉奸!你忘了你娘是怎么被蛮兵杀的?” 那士兵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杨岩芯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看向苏妙音:“情报显示,高桥的毒气弹确实快运到了?”
“是,探子回报,黑石镇外的铁路上停了两辆闷罐车,守卫得特别严,应该就是毒气弹。” 苏妙音点头,又补充道,“但他的粮秣确实紧张,红石峡谷伏击战后,蛮兵的补给线被咱们切断,现在黑石镇的蛮兵每天只吃两顿稀粥。”
“这就对了。” 杨岩芯拿起信纸,指着 “粮草将尽” 四个字冷笑,“他是怕咱们拖垮他,才用投降来诱骗咱们,顺便试探咱们的底气。至于毒气弹,他要是真敢用,早就用了,不会等到现在。”
赵老栓这时端着刚锻好的枪管进来,听到高桥的条件,呸了一口:“俺活了五十岁,就没见过豺狼给羊让路的!他要是真有诚意,先把抢俺们的粮食还回来!” 他把枪管往桌上一放,“这新炮管明天就能造好,三挺掷炮齐射,能把他的碉堡炸上天,怕他个鸟!”
杨岩芯站起身,走到那瘦高汉子面前:“你回去告诉高桥,想让我们投降,可以。第一,撤出冀东所有蛮兵;第二,赔偿百姓所有损失;第三,高桥自缚请罪,到赤血村给死难的百姓磕头。这三个条件办到,我杨岩芯随你走。”
瘦高汉子脸都白了:“杨长官,这…… 这联队长肯定不会答应啊……”
“答应不答应是他的事,答不答应是我们的事。” 杨岩芯语气冰冷,“另外,告诉他,他的毒气弹要是敢用,我们就炸了他的兵工厂,让他一颗炮弹都造不出来。”
林羽上前一步,把一把刚造好的铳枪拍在桌上:“再给你看个好东西,这枪能打五百米,下次再敢来送信,直接爆头!”
瘦高汉子吓得魂飞魄散,抱着空信封连滚带爬地跑了。看着他的背影,杨岩芯脸色沉了下来:“高桥这封信,不光是诱惑,也是试探。他肯定在盯着咱们的反应,要是有一点动摇,他下次进攻就更嚣张。”
“那咱们得做给他们看!” 苏妙音立刻明白,“我现在就去组织村民,把粮食和武器往山洞里转移,摆出备战的样子,让蛮兵的探子看到咱们不怕他。”
“还有兵械坊。” 赵老栓接口,“俺今晚加夜班,把那三门掷炮都组装好,明天就在山口试射,让高桥听听响!”
杨岩芯点头,把队员们分成三组:“林羽带一队加固山口的防御工事,多埋陶罐雷,再把拒马摆上;苏妙音带情报队盯着黑石镇的动静,特别是那两辆闷罐车;剩下的人跟着赵师傅去兵械坊帮忙,务必明天天亮前把掷炮弄好。”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夜色渐深,兵械坊的打铁声却越来越响,火光把山谷照得如同白昼。赵老栓光着膀子,抡着大锤锻打炮架,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嘴里还哼着老调:“砍头不过碗大的疤,老子就不信治不了小鬼子……”
杨岩芯也没闲着,他带着几个队员改造地雷 —— 把之前的陶罐雷换成铁皮壳,里面混进碎铁片,威力比之前大了一倍。“明天试射掷炮时,把这些地雷也布上,要是蛮兵敢来侦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凌晨时分,三门掷炮终于组装完毕。杨岩芯亲自校准炮口,用望远镜瞄准远处的山岩:“距离八百米,角度三十度,装药量两斤。” 队员们按指令操作,点燃引信后立刻卧倒。“轰!” 一声巨响,炮弹准确命中山岩,碎石飞溅,炸出一个半人深的坑。
“好样的!” 队员们欢呼起来。杨岩芯却注意到,远处的山林里有反光一闪而过 —— 是蛮兵的望远镜。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高桥的探子一直在盯着,正好让他看看咱们的实力。”
上午时分,那瘦高汉子竟然又回来了,这次身后跟着两个蛮兵士兵,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杨长官,联队长说…… 说条件可以谈,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瘦高汉子打开木盒,里面是两支崭新的三八式步枪,还有二十发子弹,“联队长说,只要您肯降,这样的武器要多少有多少。”
林羽刚要发作,杨岩芯却抬手阻止,走过去拿起步枪看了看,突然笑了:“高桥倒是大方,就是这枪太差劲了。” 他回头喊了一声,“李虎,把咱们的铳枪拿来。”
李虎立刻扛来一把龙炎一式铳枪,杨岩芯把两支枪放在一起对比:“你看,我们的枪枪管更长,膛线更密,有效射程比这个远两百米,射速还快一倍。这破烂玩意儿,还是留着给你们自己用吧。”
他把步枪扔回木盒,语气陡然变冷:“回去告诉高桥,想要谈条件,先把他的指挥刀送来当信物,否则别白费力气。另外,再敢派探子来,下次就不是送枪,是送棺材了!”
两个蛮兵士兵脸色铁青,抱起木盒狼狈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苏妙音笑道:“这下高桥该知道咱们不好惹了。探子回报,黑石镇的蛮兵今天都在加固工事,看来是怕咱们主动进攻。”
“他怕的不是咱们进攻,是拖。” 杨岩芯分析道,“他的补给线被咱们切断,毒气弹又不敢轻易用,时间越长对他越不利。这最后通牒,不过是他的垂死挣扎。”
当天下午,杨岩芯让人在红荆岭山口竖起一根木杆,把高桥的信钉在上面,旁边挂了个稻草人,穿着伪军制服,脖子上挂着 “汉奸走狗” 的牌子。村民们路过时都围过来看,有人朝稻草人扔石头,有人骂高桥无耻,气氛反而比之前更凝聚了。
“杨先生,你看!” 一名队员指着远处喊道。众人抬头望去,黑石镇方向升起一股黑烟,隐约能听到爆炸声 —— 是苏妙音安排的游击小队,趁蛮兵注意力在红荆岭,偷袭了他们的粮库。
杨岩芯拿起望远镜,看着那股黑烟,满意地点头:“这一下,高桥的粮食更紧张了。通知下去,今晚准备夜袭,炸了他的铁路,让他的毒气弹彻底运不过来。”
夜幕再次降临,红荆岭的兵械坊依旧灯火通明,掷炮的炮口对着黑石镇的方向,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杨岩芯站在了望台上,手里握着那封高桥的信,风一吹,信纸哗哗作响。他知道,这封最后通牒不是结束,而是更大决战的开始。但他不怕 —— 有兵械坊的武器,有团结的队员和百姓,还有藏在胸口的军工核心芯片(此刻正微微发热,仿佛在呼应他的决心),就算高桥的毒气弹真的来了,他们也有一战之力。
远处传来游击小队凯旋的欢呼声,杨岩芯握紧拳头。高桥,你的最后通牒,我们接下了。但投降绝无可能,能结束这场战争的,不是你的威胁利诱,而是我们亲手造的枪炮,是龙国百姓的骨气。红荆岭的火不会灭,斩妖队的枪不会停,直到把所有蛮兵赶出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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