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县兵械坊的打铁声从清晨响到日暮，火星溅在青石板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赵老栓蹲在熔炉旁，手里拿着半截断裂的掷炮炮管，眉头拧成了疙瘩 —— 这是昨天伏击蛮兵碉堡时损坏的，炮管因承受不住火药压力崩了口，不仅没伤到蛮兵，还差点炸伤自己人。
“杨先生，您看这老掷炮，真是越来越不经用了。” 赵老栓把炮管递给刚从讲武堂赶来的杨岩芯，声音里满是无奈，“之前打两百步外的目标还行，现在蛮兵把碉堡修在三百步外，炮子根本够不着；就算勉强够着，准头也差得远，十发有八发落在碉堡外面，炸不死几个蛮兵。”
杨岩芯接过炮管，指尖摩挲着崩裂的接口 —— 旧掷炮用的是铸铁材质，管壁薄且不均匀，火药燃烧时压力集中在一处，很容易炸膛；炮管里没有膛线，炮弹飞出后像醉汉一样打晃，精度自然上不去。他抬头看向兵械坊外的靶场，几名炮兵正用旧掷炮练习射击，炮弹落在三百步外的稻草人靶旁，偏差足有两丈远。
“是该改改了。” 杨岩芯把炮管放在铁砧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展开后露出新型掷炮的设计图，“咱们要做的新掷炮，得解决三个问题：射程要到三百五十步以上，精度要能命中丈宽的碉堡窗口，威力要能炸穿蛮兵的木石掩体。”
这时，苏妙音快步走进兵械坊，手里攥着一份探报，脸色凝重：“杨先生，探报说高桥正雄在黑风口加修了三座重型碉堡，用的是双层松木加夯土，旧掷炮的炮弹打上去跟挠痒痒似的；而且蛮兵还调来了新的掷弹兵，他们的掷炮射程比咱们的远五十步，昨天已经打伤了咱们两名巡逻兵。”
林羽也跟着进来，腰间的长刀还沾着泥土，显然刚从前线回来：“俺们昨天想端掉黑风口的碉堡，可旧掷炮根本打不动，反而被蛮兵的掷炮压得抬不起头，只能撤回来。杨先生，这新掷炮可得快点搞出来，不然下次蛮兵进攻，咱们的防线怕是顶不住！”
杨岩芯把设计图铺在木桌上，指着上面的细节：“放心，咱们现在就动手。赵老栓，你负责炮管和炮架；我来改进炮弹和火药配比；苏妙音，你让人收集蛮兵掷炮的残骸，咱们看看他们的优势在哪；林羽，你派弟兄们去青石镇的铁矿，找些质地更硬的铁矿石来 —— 新掷炮能不能成，就看这几天了。”
一、研发瓶颈：旧掷炮的三大致命缺陷
（一）射程不足：火药与炮管的双重限制
旧掷炮的射程只有两百步，根本无法应对蛮兵新修的远程碉堡。杨岩芯带着赵老栓拆解了一门缴获的蛮兵掷炮，发现问题出在两处：
一是火药配比 —— 旧掷炮用的是 “一硝二磺三木炭” 的传统配比，燃烧速度慢，推力不足；蛮兵的火药里加了少量硫磺晶（一种从矿石中提炼的助燃剂），燃烧效率提升了三成。
二是炮管长度 —— 旧掷炮的炮管只有三尺长，炮弹在炮管内加速时间短；蛮兵的炮管有四尺五寸，能让炮弹获得更长的加速距离。
“咱们得把炮管加长到五尺，火药里加些硝石提纯后的晶体。” 杨岩芯拿着蛮兵的火药样本，对赵老栓说，“硝石提纯不难，用热水溶解硝石，过滤掉杂质，再蒸发结晶就行；炮管加长后，管壁要加厚到三分，防止炸膛。”
赵老栓皱着眉：“加长炮管没问题，可咱们的铁矿里挖出来的铁矿石，质地太脆，打出来的炮管容易裂。之前试过加长到四尺，没打几发就崩了口。”
“青石镇的铁矿不一样。” 杨岩芯想起之前探报提到的青石镇铁矿，“那里的铁矿含锰量高，炼出来的铁更坚韧，适合做长炮管。我已经让林羽派弟兄去运了，明天就能到。”
（二）精度偏差：无膛线与炮架不稳的难题
旧掷炮没有膛线，炮弹飞出后全靠惯性飞行，遇到风就会偏移；炮架是简单的木架，没有稳定装置，发射时炮身会剧烈晃动，进一步影响精度。杨岩芯在设计图上画了两条螺旋线：“咱们要在炮管里刻上膛线，让炮弹旋转着飞出，像陀螺一样保持稳定；炮架下面加个铁制的支架，再垫上沙袋，减少后坐力带来的晃动。”
赵老栓看着图纸上的膛线，犯了难：“刻膛线得用细铁凿一点点抠，炮管里面又黑又窄，不好发力，而且刻深了怕炮管裂，刻浅了又没效果。”
杨岩芯找来一根空心铁管，在上面缠了一圈细铁丝，做成简易的 “膛线模板”：“你先在模板上刻好螺旋槽，再把模板套在炮管里，顺着槽用铁凿刻，这样深度就均匀了。我算过，膛线的螺旋角控制在五度，既能让炮弹旋转，又不会增加太多阻力。”
他还让工匠们做了个可调节的炮架 —— 在木架下面加两根铁条，铁条上钻几个孔，通过插入木栓调整炮管的仰角；炮架底部钉上几块铁板，增加重量，发射时再在铁板上压上沙袋，稳定性比旧炮架提升了一倍。
（三）威力不足：炮弹与引信的低效设计
旧掷炮的炮弹是实心铁弹，只能靠冲击力砸毁目标，对付蛮兵的木石碉堡效果甚微；引信是简单的麻绳蘸火药，燃烧时间不稳定，有时炮弹还没飞到目标就炸了，有时落地后半天不炸。
杨岩芯把炮弹设计成 “空心弹”—— 在铁弹里留出一半空间，装满炸药（用提纯后的硝石、硫磺和木炭混合，威力比之前大两倍），弹头上钻几个小孔，装上延时引信。“这样炮弹落地后，引信燃烧三秒再爆炸，既能保证飞到目标点，又能靠炸药的冲击波和弹片摧毁碉堡。”
他还改进了引信 —— 用芦苇杆装上火药，外面裹上浸了桐油的布，控制燃烧速度：“芦苇杆的粗细能调节燃烧时间，粗的烧三秒，细的烧两秒，根据目标距离选择不同的引信，再也不会出现早炸或晚炸的情况。”
赵老栓拿着新设计的炮弹模型，反复掂量：“这样一改，威力确实大了，可空心弹比实心弹轻，会不会影响射程？”
“不会。” 杨岩芯笑着解释，“炮弹轻了，但火药推力增加了，而且流线型的弹头能减少空气阻力，射程反而会更远。咱们明天先做一门样炮，试射看看效果。”
二、攻坚克难：从材料采集到样炮试射
（一）材料采集：青石镇铁矿的艰险之旅
第二天清晨，林羽带着五十名弟兄，赶着三辆马车去青石镇运铁矿石。青石镇离柳林县有八十里路，中途要经过一片密林，那里常有蛮兵的散兵游勇出没。
刚进入密林，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 十几名蛮兵骑着马，正沿着小路巡逻。林羽立刻让弟兄们躲进树林，自己带着两名精锐，绕到蛮兵身后，用弩箭射倒了两名蛮兵。剩下的蛮兵慌乱起来，林羽趁机带领弟兄们冲锋，用制式铳枪扫射，不到一刻钟就解决了蛮兵。
“赶紧装车，别耽误时间。” 林羽擦了擦铳枪上的血迹，指挥弟兄们把铁矿石搬上马车。可刚装了一半，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 这次是蛮兵的增援小队，足有三十人。
“你们继续装车，俺带二十人拦住他们！” 林羽拔出长刀，带着弟兄们冲向蛮兵。蛮兵的骑兵冲得快，林羽让弟兄们趴在地上，等骑兵靠近了，扔出几枚手榴弹，炸倒了几匹战马。骑兵失去了速度优势，只能下马作战，林羽趁机带领弟兄们冲锋，砍杀了十几名蛮兵，剩下的蛮兵见势不妙，掉头就跑。
中午时分，马车终于抵达青石镇铁矿。矿场的矿工们听说要造新掷炮打蛮兵，都主动帮忙装车：“俺们早就盼着能有厉害的武器，把蛮兵赶出去！” 不到一个时辰，三辆马车就装满了铁矿石，林羽带着弟兄们火速返回柳林县。
当马车回到兵械坊时，杨岩芯和赵老栓早已等候在门口。看到铁矿石顺利运到，赵老栓立刻指挥工匠们生火熔炉：“俺们今晚就开工，争取三天内做出样炮！”
（二）炮管锻造：反复淬炼的 “铁骨”
熔炉的火越烧越旺，赵老栓把铁矿石扔进炉里，用风箱鼓风，火苗窜起一丈高。铁矿石融化后，变成暗红色的铁水，赵老栓用铁勺把铁水倒进模具里，冷却后形成粗笨的炮管毛坯。
接下来是锻打 —— 两名工匠抡着大锤，轮流砸向炮管毛坯，把里面的杂质砸出来；赵老栓则用小锤敲打细节，调整炮管的形状。“每砸一下，铁的密度就增加一分，炮管就更坚韧。” 赵老栓一边敲打，一边对旁边学习的年轻工匠说，“这炮管要砸够三百锤，少一锤都不行。”
锻打完成后，还要进行 “淬火”—— 把炮管放进冷水里，“嗤” 的一声，白雾升腾。赵老栓解释道：“淬火能让炮管变硬，但也容易变脆，所以要反复淬火三次，每次淬火后都要回炉加热，让铁的韧性保持住。”
三天后，第一根新炮管终于锻造完成。杨岩芯用卡尺测量了炮管的尺寸：“长度五尺，管壁三分厚，膛线螺旋角五度，完美。” 赵老栓则拿着锤子敲了敲炮管，声音清脆：“这炮管，就算装双倍火药，也不会炸膛！”
（三）样炮组装：各部件的精准配合
炮管做好后，接下来是组装炮架和炮弹。炮架用的是硬木，上面钉上铁板，底部的支架能灵活调节仰角；炮弹则按设计图做成空心弹，装满炸药，装上芦苇杆引信。
组装时，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 炮管和炮架的连接轴不够灵活，调整仰角时很费劲。赵老栓试着在轴上涂了些猪油，可还是不够顺滑。
“用铜套。” 杨岩芯找来一块黄铜，让工匠们做成薄铜套，套在连接轴上，“铜的耐磨性好，而且光滑，能让轴转动更灵活。” 工匠们按要求做好铜套，套在轴上后，调整仰角果然顺畅了很多。
样炮组装完成后，杨岩芯和赵老栓推着它来到靶场。新掷炮比旧掷炮高了一尺，炮管更长，炮架更稳固，看起来就比旧掷炮威风不少。“咱们先试射三发，看看射程、精度和威力。” 杨岩芯装上一枚空心弹，调整好仰角，点燃了引信。
“轰隆！” 炮弹呼啸着飞出，落在三百五十步外的稻草人靶旁，偏差只有三尺 —— 比旧掷炮的偏差小了太多。赵老栓兴奋地喊道：“准了！这下真准了！”
第二发试射，杨岩芯调整了仰角，瞄准三百步外的一个木制碉堡模型。炮弹正好命中碉堡的窗口，“轰” 的一声，碉堡模型被炸塌了半边，木屑飞溅。“威力够了！能炸穿蛮兵的木石碉堡！” 林羽拍着大腿，笑得合不拢嘴。
第三发试射，杨岩芯用了加长引信的炮弹，瞄准四百步外的目标。炮弹在空中飞行了五秒，准确落在目标点，爆炸威力丝毫不减。“射程到四百步了！比蛮兵的掷炮还远五十步！” 苏妙音拿着测距仪，激动地喊道。
样炮试射成功，兵械坊里一片欢呼。杨岩芯看着新掷炮，心里松了口气：“赵老栓，你立刻组织工匠们批量生产，争取十天内造出二十门新掷炮，装备到各营的掷炮班 —— 蛮兵的下一次进攻，咱们有把握应对了！”
三、实战检验：黑风口碉堡攻坚战
试射成功后的第十天，二十门新掷炮全部生产完成，装备到了龙炎军的四个步兵旅。就在这时，苏妙音传来紧急情报：“高桥正雄派了一个联队的蛮兵，带着三门重型铜炮，准备进攻黑风口的防御工事，目标是摧毁咱们的兵械坊！”
杨岩芯立刻召集各旅旅长开会，制定作战计划：“林羽，你带第一旅守黑风口的正面防线，用新掷炮压制蛮兵的铜炮；李大头，你带第二旅绕到蛮兵的侧翼，偷袭他们的补给队；孙六，你带炮兵旅的铜炮，轰击蛮兵的步兵冲锋；我带机动部队，随时支援各处。”
第二天清晨，蛮兵的联队果然来了。三百多名蛮兵推着三门重型铜炮，在黑风口的正面展开阵型，准备炮击。林羽立刻下令：“新掷炮班，瞄准蛮兵的铜炮阵地，开火！”
二十门新掷炮同时发射，炮弹呼啸着飞向蛮兵的铜炮阵地。蛮兵的铜炮还没来得及装弹，就被炮弹炸中 —— 一门铜炮的炮轮被炸毁，另一门的炮管被炸弯，剩下的一门只能匆忙后撤。
“好！打得好！” 龙炎军的士兵们欢呼起来。蛮兵联队长见状，下令步兵冲锋：“给我冲！拿下黑风口！” 数百名蛮兵端着步枪，朝黑风口的防线冲来。
孙六立刻下令：“铜炮准备，霰弹！瞄准蛮兵的冲锋队伍！” 三门铜炮同时发射，霰弹像暴雨般扫向蛮兵，冲在前面的蛮兵纷纷倒地。林羽趁机下令新掷炮班切换实心弹，轰击蛮兵的后续部队，阻止他们继续冲锋。
就在这时，李大头带着第二旅绕到了蛮兵的侧翼，偷袭了他们的补给队。蛮兵的粮草和弹药被点燃，浓烟滚滚。蛮兵联队长看到补给队被袭，又正面攻不上去，只能下令撤退。
“追！别让他们跑了！” 林羽带领弟兄们冲出防线，用新掷炮轰击蛮兵的退路。蛮兵死伤惨重，剩下的几十人狼狈地逃回了县城。
打扫战场时，士兵们发现蛮兵的重型铜炮残骸上，有明显的新掷炮弹痕 —— 炮弹不仅炸坏了炮身，还穿透了厚厚的铁板。“这新掷炮，比咱们想象的还厉害！” 赵老栓摸着弹痕，兴奋地说。
杨岩芯看着满地的蛮兵尸体和缴获的武器，对身边的将领们说：“新掷炮只是开始，以后咱们还要研发更厉害的武器，让蛮兵再也不敢来犯！”
四、伏笔：蛮兵的新武器与龙炎军的下一步
战斗结束后，苏妙音从一名被俘的蛮兵军官口中，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高桥正雄已经向省城求援，请求派遣‘铁甲车队’来北境 —— 这种铁甲车外壳用厚铁板包裹，普通的铳枪和掷炮根本打不穿，而且车上还装着两门大口径铜炮，威力极大。”
杨岩芯拿着情报，眉头紧锁：“铁甲车…… 看来蛮兵不会善罢甘休。咱们的新掷炮虽然能对付碉堡和普通步兵，但对付铁甲车还不够。赵老栓，咱们得开始研发破甲弹，争取在蛮兵的铁甲车队到来前，造出能击穿铁甲的武器。”
赵老栓点头：“俺这就去研究破甲弹的设计，不过破甲弹需要更坚硬的弹头，可能得用青石镇铁矿里的精铁，还得加些其他金属。”
“我已经让林羽再派弟兄去青石镇，这次要多运些精铁回来，还要找些钨矿石 —— 钨的硬度比铁高很多，适合做破甲弹的弹头。” 杨岩芯看着兵械坊里正在生产的新掷炮，“另外，讲武堂的学员们已经掌握了新掷炮的操作，接下来要让他们教更多的士兵，争取每个连都能配备两门新掷炮，形成规模化的火力优势。”
苏妙音补充道：“我已经让探报密切关注省城的动向，一旦发现蛮兵铁甲车队的行踪，立刻回报。同时，咱们还要加强黑风口、柳林县等重要据点的防御，挖更深的战壕，搭建更坚固的掩体，做好应对铁甲车的准备。”
夕阳下，兵械坊的熔炉再次燃起，工匠们正在赶制新的掷炮零件；讲武堂的学员们正在练习新掷炮的操作，炮声在山谷中回荡；林羽带领的士兵们则在青石镇的铁矿旁，搭建了临时的防御工事，确保矿石运输的安全。
龙炎军的发展壮大，让北境的抗蛮形势越来越好，但蛮兵的新威胁也即将到来。杨岩芯站在柳林县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群山，心里清楚：这场抗蛮战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每一次武器的升级、每一次战术的改进，都是走向胜利的关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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