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混沌渊底。
“滴答。”
长剑剑尖的血珠砸在地上,莫九霄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刚才差点捅穿城主,手却怂得不听使唤。
城主被剑锋压得跪地,笑得很难听:
“杀我啊,一剑下去,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闭嘴!”
莫九霄低吼,剑锋再进半寸。
城主喉结滚动,血线顺着脖子淌进衣领,黏糊糊的痒。
突然!“嘶啦!”
胸口双生印骤烫,金黑二气窜到眼角,疼得他闷哼一声,剑锋“哐当”歪了,错开城主喉咙。
城主趁机暴起,利爪扣住他腕骨:
“魔气又翻车了?你这又痛又怂的样,比我这魔头还疯!”
“咔!”
长剑被震飞,打着旋插进三丈外泥地,剑穗晃个不停。
莫九霄踉跄后退,双生印红得发紫,似乎要烧穿衣服。
“别挣扎了。”
城主舔着指尖的血,欠揍地笑:
“你体内那佛不佛魔不魔的玩意儿,早晚吞了你。”
话音未落,“嗡——”
佛偈破空,金色佛光劈开血月残辉,亮得人睁不开眼。
慧明大师踏莲而来,僧衣飘得潇洒:
“阿弥陀佛,施主,快递签收。”
莫九霄懵了:
“谁?”
“莲净禅院慧明,货到付款,不接受差评。”
老和尚抖抖袈裟,脚边飘着两朵小莲花。
城主瞳孔地震,差点弹起来:
“你不在你的禅院,跑到这里来干嘛?别没事找事啊!”
慧明没理他,戳了戳莫九霄胸口的印:“阿九,疼吧?”
“慧明师父,你这不是废话嘛!”莫九霄龇牙。
“疼就对了。”
慧明摊手:
“这印是你妈和你爸联手贴的,你妈是佛界莲华圣女,你爸是搅翻魔界的莫渊魔尊,你是他俩跨界恋爱的bug。”
莫九霄:“???”
这老和尚怕不是被魔气熏傻了?
“别瞪我。”慧明指了指佛光凝成的镜子,镜中浮现男女虚影。
白纱圣女眉眼慈悲,黑袍魔尊眼底藏温柔。
“宝贝,妈妈不是故意扔你,是早恋被天道抓包了。”
莲华圣女声音软乎乎。
“儿子,爹私奔失败,被佛魔两界追杀,没精力管你。”
莫渊魔尊挠头无奈。
莫九霄嘴角狂抽:
“所以我是恋爱脑遗产?从小到大捡垃圾,是因为爹妈没留抚养费?”
“不止,你还是混沌渊钥匙,简称‘三界打火机’。”
慧明补刀。
城主眼睛瞬间亮了,搓手兴奋:
“打火机!抢到手我就是三界老大!”
“抢你大爷!”
莫九霄翻白眼:
“我爹早说了,防火防盗防城主。”
慧明突然沉声:
“莲华渡化众生,莫渊为一人叛魔,他们相爱时,天规都碎了。”
“你说……他们是谁?”
莫九霄攥剑的手发抖。
“你爹娘。”
“放屁!”
莫九霄吼得嗓子劈叉:
“我是柴房边捡垃圾长大的!你咋不说玉帝是我干爷爷?”
“混沌双生印是他们用魂魄精血铸的,既是封印,也是钥匙,只有你能开混沌渊的门。”
慧明指他胸口。
“开什么门?”
“放混沌魔神‘无妄’,能让天地归零的门。”
慧明一字一顿。
城主眼里满是贪婪的光:
“难怪你潜力爆表!今天这钥匙我抢定了!”
莫九霄弯腰捡剑,突然一股暖流一股寒流窜进经脉,疼得他当场飙泪。
“别走神!你爹娘把守护三界的责任给你,不是让你发呆的!”
慧明低喝。
城主趁机暴起,背后魔影幢幢:
“老秃驴,钥匙和命我都要!”
“出来吧我的社畜魔影!加班也要干翻他们!”
城主召唤魔兵,铁蹄踏碎河堤。
“万佛朝宗,一键清屏!”
慧明佛光开大号,莲台飘满半空。
莫九霄夹在中间,左边佛光“善哉”,右边魔气“弄死他们”,脑子里却在想:打架前没点外卖,现在好饿。
“别想外卖!点技能!默念‘爹妈的恋爱脑赐予我力量’!”
慧明传音。
“这也太羞耻了!”
莫九霄脸红到耳根。
“都快死了还在乎脸?喊!”
“爹妈的恋爱脑赐予我力量!!!”
莫九霄闭眼吼完,感觉这辈子脸都丢光了。
下一秒,黑白剑气劈出,城主的魔盾“咔嚓”碎了,人被震飞三米远,还撞翻几棵歪脖子树。
慧明莲台砸下来,前排魔兵瞬间成肉泥。
“集中……集中个鬼啊!它们不听指挥!”
莫九霄疼得冒冷汗,虎口裂到手腕。
“你娘说过,疼是活着的证明,也是力量的源头。”
慧明的声音钻进识海。
莫九霄怒吼:
“那就疼给这破世界看!”
剑再挥出,黑白剑气缠成螺旋劈向城主。
“混沌剑气?!”
城主魔盾又碎,被震飞十丈远,吐出三升血。
“作弊!我要举报!”
城主挣扎爬起,背后魔影暴涨,混沌渊投影撕开天幕,毁灭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万佛虚影,镇压!”
慧明双手合十,金佛塔“轰隆”砸下。
莫九霄双掌按在双生印上:
“爹!娘!烂摊子扔给我,好歹借点力量啊!”
印记爆闪,莲华与莫渊的虚影凝实,双双按在他肩头。
“儿啊,守好三界,别让我们白死。”
莲华摸他的头,眼里带泪。
“实在守不住就跑路,爹当年就是这么干的。”
莫渊拍他的背。
“您俩遗嘱能不能统一?一个死守一个跑路!”
莫九霄嘴角抽抽。
下一秒,父母残魂输送能量,莫九霄浑身充满力量。
“作弊!你们的力量怎么还在!”
城主气得吐血。
“举报无效,他充的是亲情话费,三界通用。”
慧明微笑。
莫九霄和慧明同时出手,佛光与混沌剑气凝成封印之光,贯入城主丹田。
“啊——!”
魔影溃散,城主经脉寸断,瘫在地上。
血月退散,晨光破晓。
“前路还长,你体内的佛魔血是劫难也是桥梁,老衲等你走出自己的道。”
慧明拍他的肩。
莫九霄刚要道谢,“嘶啦!”
双生印骤烫,比刚才还烈,疼得他当场跪倒,冷汗浸湿后背。
“不好!混沌本源被激活,印记要失控了!”
慧明脸色大变。
“钥匙反噬喽!你们也别想好过!”
城主趴在地上阴笑。
天边突然掠来两道流光,金袍罗汉握降魔杵砸地:
“慧明!你私自复活,还勾结魔界孽种!交出钥匙!”
紫袍老者魔气滔天:
“钥匙该归魔界!识相点就让开!”
“都来赶集是吧?刚打完架就不能让我歇会儿?”
莫九霄啐出一口血。
金袍罗汉砸出降魔杵:
“先废了你这孽种!”
紫袍老者弹出噬魂丝:
“乖,给我钥匙,我让你痛快。”
“滚!”
冰蓝剑光破空,苏沉璧御剑而来,斩断噬魂丝劈飞降魔杵。
她落在莫九霄身侧,手掌贴他后背:
“莫大哥,借你佛元一用!”
冰心诀与佛力凝成冰晶莲花,炸碎缠在莫九霄身上的噬魂丝。
“沉璧……你怎么来了?”
莫九霄脱力跪地。
“怕你这恋爱脑遗产被抢,来救场。”
苏沉璧塞给他一瓶丹药,笑:
“回头请我吃糖葫芦,要最大串的。”
慧明横在前面,佛光筑墙:
“再往前一步,老衲今天破戒开杀!”
金袍罗汉权衡三息,冷哼离开:
“佛界不会放过你!”
紫袍老者不甘撤退:
“小子,下次要你命!”
莫九霄内视,父母虚影已淡到透明,混沌裂隙却越来越清晰。
“去万佛宗藏经阁,找莲华圣女的佛谕,或许能救你。”
慧明沉声。
莫九霄握紧裂空剑,眼里燃着火焰:
“不管有什么陷阱,我都去。”
残阳如血,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消失在混沌渊出口。
翌日,万佛宗藏经阁。
莫九霄看着,佛谕上褪色的八个字,“钥匙若哭,混沌必笑”,嘴角抽抽:
“我现在笑还来得及吗?笑总比哭好,对吧?”
慧明叹气:
“笑吧,趁牙齿还齐全。稍后去梵天城,那里有另一处线索,能解佛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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