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执法堂的门槛上，脚底的青砖被雷劫余波震得发酥，踩上去像是踩在刚出炉的脆皮烧饼上。身上残留着雷劫带来的独特焦味，混着柳蝉衣那瓶“新蛊”黏液的酸爽气息，直冲脑门。
“我这模样，像不像刚从雷劫里爬出来的苦行僧？”我摸了摸额头，那层黏液已经干了，摸上去有点像被猫舔过似的。
执法堂门口站着两个执法堂弟子，一见我这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立马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判官笔。
“楚师兄，您这是……”
“我中了空寂那秃驴的舍利子阵，”我一脸痛苦地扶着门框，声音都带着颤音，“雷劫淬体没成功，反而……哎哟，胸口好痛！”
话音刚落，我一个踉跄，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执法堂的地上。
“砰！”
尘土飞扬，我顺势闭上眼，嘴里发出几声虚弱的呻吟：“好痛……我……我是不是中毒了……”
其实我压根没中毒，只是用了一点点“假死蛊”的皮毛功夫，让脸色变得煞白，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我知道墨无涯最喜欢趁人之危，只要他以为我真中毒了，一定会忍不住出手。
果然，没多久，我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快却带着阴冷的节奏。
“哎呀，这不是我们青玉峰的小十七么？”墨无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猫戏老鼠的快感，“怎么，堂堂佛门转世的高僧，也会中毒？”
我没说话，只是痛苦地翻了个身，嘴角流出一丝“毒血”，其实那是我提前准备的黑糖水，甜得发腻。
墨无涯蹲下身，伸手在我脖子上探了探脉。
“嗯……脉象紊乱，气息微弱，看来是真的中毒了。”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惋惜，“可惜了，一颗冉冉升起的佛门新星，就这么陨落了。”
我心中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命悬一线的模样。
“救……救我……”我虚弱地开口。
“救你？”他轻笑一声，“我倒是可以救你，不过嘛……你得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让噬灵蚓皇吞掉封印的？”
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我强撑着睁开眼，盯着他：“你……你不是……执法堂首座吗？怎么……对封印这么感兴趣？”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是看穿了我的伪装，却又不点破。
“因为，”他缓缓开口，“那封印之下，压着的，不是别人，而是……我。”
我心头一震。
“什么？”
“你以为那封印是镇压什么天道残魂？”他低声笑着，“不，那是镇压我曾经的真身。我不过是借墨无涯这具躯壳苟活至今，如今封印松动，我自然要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装作震惊不已，实则心中狂喜——这可是个大料！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他轻笑，“我是谁，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我心中一喜——噬灵蚓皇动手了！
下一秒，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彩虹色的雾气猛地喷涌而出，直冲墨无涯面门！
“噗——！”
彩虹毒雾瞬间弥漫整个执法堂，墨无涯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
“咳咳咳！”他连连后退，捂住口鼻，“你这毒虫……！”
我一骨碌翻身站起，脸上的虚弱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坏笑。
“哎呀，不好意思，我这腰带龙最近有点兴奋。”
墨无涯脸色铁青，身形一滞，正要反击，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老鼠从房梁上窜了下来，直奔他胸口。
“赵日天的寻宝鼠？”我眼睛一亮。
那老鼠动作敏捷，一口咬住墨无涯胸口，竟然生生撕下一块皮肉，叼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嗖地一声钻进了地缝！
“啊——！”墨无涯惨叫一声，胸口鲜血直流，整个人踉跄后退。
“你！”他指着我，脸色铁青，“你竟敢……”
“我竟敢啥？”我笑嘻嘻地拍拍手，“我说墨师兄，你要是再不走，待会儿可就不是心脏被叼走这么简单了。”
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正要动手，忽然，执法堂外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
“呜——”
那笛声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带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仿佛无数亡魂在耳边低语。
“花倾城。”我嘴角一扬，“她来了。”
果然，执法堂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花倾城一身红衣，手持骸骨笛，缓步走入。
“墨无涯，”她轻声开口，“你欠我的，该还了。”
她吹响笛子，顿时，执法堂内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哗啦啦——”
一群被唤醒的骷髅从地底冒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全都朝墨无涯围了过去。
“你！”墨无涯怒吼，“你竟敢背叛我！”
“背叛？”花倾城轻笑，“我从没效忠过你。”
就在这时，执法堂的壁画忽然“啪”地一声炸开了一小块，紧接着，整面墙都开始微微震动。
“柳蝉衣。”我抬头一看，果然，那壁画上的图案正在不断扭曲，像是皮影戏一样，活了过来。
“哈哈，这爆炸符药膏，果然好使。”我低声自语。
墨无涯被骷髅包围，又被彩虹毒雾呛得头晕眼花，再加上心脏被叼走，伤势极重，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顾长风，”我低声开口，虽然他不在眼前，但我相信他已经在某个角落开始行动了，“该你了。”
执法堂外，一道身影悄然闪入阴影中，手中捧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结晶体。
那是我雷劫后流出的结晶，被顾长风小心地收集起来，此刻，正被他小心翼翼地煎熬着。
“小十七，”他低声呢喃，“这次，我一定帮你把心脏夺回来。”
执法堂内，墨无涯终于撑不住了，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
他抬头看我，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楚昭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蹲下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我想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谁。”
他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我耸耸肩：“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他一愣。
“因为你不是主谋，”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你只是个替死鬼。”
他脸色骤变。
“真正的幕后黑手……”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金光从执法堂外射来，直奔我面门！
“轰——！”
金光炸裂，我被轰得后退几步，胸口一阵剧痛。
“谁？！”我怒吼。
执法堂外，一个身影缓缓走来。
那是一个身穿金色法袍的老者，眼神凌厉，气势逼人。
“执法堂长老……”我皱眉。
墨无涯嘴角一扬，露出一丝狞笑。
“你以为，就凭你这点小把戏，就能撬开我的嘴？”
我揉了揉胸口，咧嘴一笑。
“当然不是。”
我缓缓从袖中摸出一颗果核，轻轻一咬。
“咔嚓。”
果核碎裂，我瞳孔一缩，竖瞳浮现。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已经，无路可逃。”
执法堂外，顾长风手中的结晶体终于熬成了深红色，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是时候了。”
我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个阵图。
“墨无涯，”我轻声道，“你的心脏，马上就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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