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的右脚刚踩上那条裂缝,我手指一勾。
地缝里的果核壳轻轻震了一下。
她没动,只是眼尾微微一缩。我知道她感觉到了——脚下那股灵气流动变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一样。
还没等她抬脚,试炼场的空气突然紧了。
墨无涯动了。
他站在执法堂阵列前,判官笔都没抬,只是一缕血丝从嘴角溢出来,顺着下巴滴到地上。那血一落地就化成一道细线,往我这边爬。
我笑了下,把嘴里的果核吐出去。
果核在空中转了半圈,啪地嵌进浮碑边缘的缝隙里。
嗡——
整个试炼场的地面猛地一颤。
那些原本亮着的浮碑,瞬间暗了一圈。不是熄灭,是被压住了光。所有人脚下的灵气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动不了了。
墨无涯引过来的那道血线,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住。它还在往前冲,可就是过不来,像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墙。
不止是它。
全场所有人的灵气流动都停了。
赵日天举着清洁符,手僵在半空。他想催动符纸,可那张黄纸只是抖了两下,冒出一点火星就灭了。他急得直眨眼,嘴里嘟囔:“怎么回事?我的符不灵了?”
没人回答他。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
从我嵌进去的那颗果核壳里,钻出一条极细的链子。它贴着地面蔓延,速度快得看不清,碰到谁的浮碑就在底下绕一圈,然后继续往前爬。
这玩意不是实体,也不是灵力构成。它更像是一根“规则”,硬生生插进了试炼场的灵气脉络里,把所有人的气机都串在了一起。
墨无涯的攻击被锁在半空,变成了一团凝固的锐刺。他脸色不变,但那只握着判官笔的手,指节发白。
我慢悠悠往前走了一步,踩在中央石台的“试”字上。
脚底传来轻微震动,那是暗链完成闭环的信号。
我抬头看向墨无涯,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颗新果子,咔嚓咬了一口。
“判官大人,”我说,“你的灵气……该收收了。”
他没说话。
但他的笑脸面具裂了一道缝。
从左眼角往下,细细的一条,像是瓷器上崩出来的纹路。那一块金属微微翘起,露出底下一点灰白的皮肤。
风忽然大了。
卷起几片碎纸和落叶,在场中打了个旋。可那些飞起来的东西,到了半空也停住了。连风都被锁住了节奏。
赵日天终于反应过来,往后跳了一步:“楚兄!你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我嚼着果核,“就是让大家都冷静一下。”
“这也太吓人了!”他指着空中那团凝固的灵气锐刺,“这可不是摔跟头能解释的!你什么时候学会控全场的?!”
我没理他。
我看的是墨无涯。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我能感觉到他在试探。他的血还在往外渗,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每一滴都想重新连接被切断的路径。可每次刚冒头,就被暗链压下去。
这招叫“灵气暗链”,是我昨晚用七种毒粉混着噬灵蚓皇的唾液炼的。核心不是多厉害,而是“悄无声息”。它不攻击,不爆炸,只是慢慢缠上去,等你发现的时候,已经动不了了。
墨无涯算是反应快的。换个人,可能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灵气不对劲。
可他再快,也没快过我的布局。
我脚下的浮碑轻轻一震,识海里的九重阵第三层转得更快了。牵梦蚓的状态稳定,墨无涯的神经波动还在正常范围内,说明蛊虫没被察觉。
好得很。
我正想着,头顶忽然传来一股酒气。
接着一只脚踩在我旁边的浮碑上。
青玉峰主来了。
他穿着那件永远歪斜的长老袍,手里拎着个酒壶,走路一晃一晃,像是随时要倒。可每一步落下来,都正好踩在暗链最薄弱的节点上。
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仰头看着他。
他没说话,抬起手,一掌拍下来。
不是打我,是拍在石台上。
轰!
整张灵气暗链像是被雷劈中,猛地一抖,随即炸开。那些细如发丝的链子寸寸断裂,化成点点光屑,飘在空中,慢慢消散。
全场灵气恢复流动。
墨无涯的那团锐刺重新往前冲,可方向偏了,擦着我肩膀过去,轰在后面的石墙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坑。
我站着没动。
青玉峰主收手,把酒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含糊地说:“小十七,别玩脱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师尊。”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醉,又有点清醒。那种只有他知道我在搞什么,但懒得拆穿的眼神。
他转身要走。
我忽然开口:“师尊,玩脱了才有趣。”
他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
然后他就走了,酒壶晃荡,背影摇晃,转眼就消失在试炼场外。
风又吹了一下。
这次没人拦它。
可气氛不一样了。
刚才那一瞬的停滞,所有人都记得。他们知道,不是风停了,是有人让它停了。
赵日天站在我旁边,声音压低:“你疯了吧?当着师尊的面还敢这么说?”
“他罚我了吗?”我反问。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刚才那招……你是怎么做到的?”
“吃多了。”我说,“消化不好,就爱折腾点事。”
他瞪眼:“这也能扯上?!”
我没理他,转头看向墨无涯。
他的笑脸面具裂得更明显了。那道缝从眼角延伸到了嘴角,像是笑得太用力,脸皮撑破了。他站在那里,没动,可我能感觉到他在调整呼吸。
他第一次没有立刻反击。
因为他知道,再动,可能就不只是灵气被锁这么简单了。
我笑了笑,一脚踩回“试”字浮碑上。
阳光照下来,落在肩头。
我仰头看了看天。
云裂了一道口子,光从里面漏出来,照得人有点暖。
赵日天还在旁边嘀咕:“你到底想干嘛?你知不知道执法堂的人已经开始传你名字了?刚才那个女的,花什么城,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对了……”
我没答话。
我看的是墨无涯的脚。
他右脚往前移了半寸。
就是这半寸,触发了我埋在地底的最后一道感应。
我舌尖一顶,把嘴里的果核残渣吐出去。
它飞向空中,还没落地,我就听见了一声轻响。
那是暗链断裂后残留的阵眼,重新启动的声音。
这一次,它没有锁全场。
它只锁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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