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柱子上,嘴里那颗果子还没吃完,皮都咬皱了。
赵日天还举着清洁符站在我指的那个点上,一脸不情愿。他脚底下那片地微微发烫,灵气正顺着他的鞋底往上爬。
我知道墨无涯在动。
他的血开始涌了,不是滴,是整条手臂都在胀。他在强行激活阵法核心,想把备用阵眼反过来变成吸灵口,把我导过去的灵气全抽走,再引爆。
典型的执法堂手段——你建,我毁;你通,我堵;你赢,我让你输得更难看。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袖子里最后一包毒粉还在,辣椒味的。他知道怕这个。
我笑了笑,低声说:“来啊。”
话音刚落,东南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地下有块石头炸开了。紧接着,地面轻轻震了一下。
然后,我听见了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是一队人。整齐划一,踩在地上像鼓点。
花倾城来了。
她走在最前面,十二个金身守卫跟在后面,脚下踩出一圈圈金光,每一步都像在铺莲花。她头发扎得紧,发簪插得稳,那根藤蔓缠得规整,一看就是刚整理过。
她走到试炼场边缘,停下。
“楚昭然。”她开口,声音冷,“佛国令谕,命你交出果核,自缚双手,随我回殿受审。”
我没动,也没答。
我把嘴里的果子嚼了几下,咽下去。
然后抬起手,把果核壳从嘴里拿出来,看了看。
壳有点裂了,里面那层粉灰色的东西还在,没散。
我笑了:“圣女啊,你这队伍……该整顿了。”
她眉头一皱。
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倒。
灰袍扬起来,手里的果核壳脱手飞出,砸向地面裂缝。
“砰”一声,壳裂开,里面喷出一团粉灰,像雾又不像雾,贴着地面前进,速度快得看不见影子。
它直奔那十二个金身守卫。
第一下,打在最左边那个的脚踝上。
那人猛地一颤,金身晃了一下,脸上那层金光开始剥落,像墙皮一样往下掉。
第二下,打中右边第三个。
他也抖了,手抬不起来,佛气在体内乱窜,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第三下,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一个接一个,全中。
他们的金身崩得干干净净,站都站不稳,有人直接跪了下去,有人抱着腿打滚。
花倾城脸色变了。
她手腕一抖,发簪上的藤蔓抽出,直奔我面门。
我没躲。
就在藤蔓离我还有三寸的时候,断剑里的烛九阴突然说话了。
它倒着说:“界修玄苦熬!”
我立刻明白。
她在吹笛。
骸骨笛藏在袖子里,已经吹出第一个音。
这音不伤人,专扰神识,能唤醒附近埋葬的旧战死修士。那些人哪怕只剩一把骨头,也能被召起来动手。
但我早防着这一手。
我摔那一跤不只是为了喷蛊,还是为了把果核碎屑带出来。
现在它们就在我摔倒的位置,散在地上,排成半个圆。
我手指一弹,碎屑飞起,在空中拼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符。
反魂符。
笛音刚要成型,就被这道符打断。
花倾城嘴唇一白,气息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我冲上去,伸手摸向她的发簪根部。
她想退,可我动作更快。
指尖擦过簪底,一枚无形的蛊卵顺着接触点滑进去。
逆言蛊。
不伤人,不控心,只改指令。以后她再下令,藤蔓收到的信号会偏一点,慢半拍,甚至可能反着来。
她察觉不对,猛地后退两步,手按发簪:“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答。
我从怀里掏出一块竹牌。
青玉峰的空白挑战书。
抬手一弹,竹牌飞出去,停在半空。
然后,她发簪上的藤蔓突然动了。
不是她命令的。
它自己抽出来,缠上竹牌,一圈一圈裹紧,最后变成一枚血绿相间的牌子,上面纹路像是活的,在缓缓蠕动。
花倾城瞪大眼:“住手!”
藤蔓不动了。
但她发簪还在抖。
我知道,逆言蛊生效了。第一次。
我笑了。
“现在,该我……下挑战书了。”
我说完,抬眼看她。
她站在原地,脸色发白,手抓着发簪,像是怕它突然攻击自己。
我慢慢抬起右手,指尖在眼前划过。
瞳孔收缩,变成一道金线。
蛊王状态,全开。
耳边响起虫鸣,不是真的声音,是体内的蛊群在呼应。
我盯着她,也盯着她身后那条通往佛国的方向。
游戏换我出招了。
她咬牙:“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没答,她发簪上的藤蔓突然一抽,再次缠上那枚战令,用力收紧,像是在确认归属。
可这一次,它缠得不太对。
绕错了半圈,末端打了个死结。
花倾城低头看,眉头皱紧。
我嘴角扬起。
这玩意儿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有了点别的东西,不是单纯的怒,也不是冷,而是一种……迟疑。
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抓不住。
我看着她,没说话。
远处,赵日天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攥着那张清洁符。
“喂!你们打完没有?”他喊,“我站这儿快出汗了,脏死了!”
没人理他。
花倾城深吸一口气,抬手召回藤蔓。
它缩回发簪,但最后那段没完全收进去,留在外面晃了两下,才慢慢钻回去。
她转身就走。
十二个金身守卫有的还能走,有的被人架着,队伍乱得不像话。
我站在原地,没动。
果核壳落在脚边,裂成两半。
我低头看了眼,弯腰捡起来,塞回怀里。
肚子里那条虫动了一下。
它告诉我,墨无涯还没撤。
他还在下面,血还在流,阵盘还在转。
但他没再强攻。
他在等。
等花倾城带回消息。
等我下一步动作。
我靠回柱子,把剩下的果子一口咬碎。
嚼了几下,咽下去。
胃里暖了一下。
赵日天走过来,举着手里的清洁符:“那个……楚昭然,我这还有几张高级净化符,要不要贴几个点上去?保证干净!”
我说:“不用。”
“真不用?”
“用你。”
“啊?”
我指了指灵脉图:“你站那儿,别动。”
他一脸懵:“为啥?”
“因为你蠢。”我说,“蠢人运气好,踩哪儿哪儿开运。”
他气得跳脚:“你才蠢!我这是天赋异禀懂不懂!”
我没理他。
目光落在东南方向。
那里,地下三丈,墨无涯的佛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头。
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我能感觉到。
他在看我。
隔着地层,隔着管道,隔着一道快被腐蚀完的防护罩,他在看议事殿的方向。
他的血又开始流动了。
不是滴,是涌。
整条手臂都在胀。
他在强行激活阵法核心。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要把备用阵眼反过来,变成吸灵口,把我刚才导过去的灵气全抽走,再引爆。
典型的执法堂手段——你建,我毁;你通,我堵;你赢,我让你输得更难看。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摸了摸袖子里最后一包毒粉。
辣椒味的。
他知道怕这个。
我笑了笑,低声说:
“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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