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赤土界时,炎晶的暖意还萦绕在林缺掌心。定风号驶入星云通道,星核之心的指引愈发清晰,指向一片被翠绿光芒包裹的星域——那是林海界的方向。
“林海界是万域中的‘生命之源’。”苏清月翻看着星灵族古籍,指尖划过一幅参天古树的插画,“古籍说那里的树木能长到千丈高,根系连接着整个世界的灵脉,生命之种就藏在最古老的‘母树’体内。”
凰妖月把玩着刚用炎晶淬炼过的焚天绫,红绫上的火焰纹路更加清晰:“听着倒像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能吃的灵果。”
林缺的目光落在界源石上,晶石映出林海界的虚影: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海洋,巨树的树冠遮天蔽日,藤蔓如同彩虹般缠绕在树干间,空中漂浮着发光的种子,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蓬勃的生机。“母树的灵智应该不低,取生命之种恐怕不会太顺利。”
三日后,定风号穿过林海界的入口。与赤土界的炽热不同,这里的空气湿润而清新,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星槎刚驶入大气层,就被无数彩色的藤蔓缠绕,这些藤蔓带着温和的力道,将星槎缓缓托向地面,仿佛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些植物有灵智。”苏清月伸出手,指尖触碰藤蔓,藤蔓竟友好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它们没有恶意。”
星槎降落在一片巨大的树叶上,树叶的面积堪比一个小型广场,表面覆盖着一层柔软的绒毛。远处的巨树直插云霄,树干需要数十人合抱才能围住,树皮上布满了天然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母树在那个方向。”林缺感应着生命之种的气息,指向林海最深处,那里有一股磅礴的生命之力,比周围的草木强盛百倍,“但我们得穿过‘迷踪林’和‘噬灵沼’才能到达。”
刚踏入迷踪林,周围的景象就开始扭曲。原本清晰的路径突然消失,眼前的树木不断变换位置,明明朝着一个方向走,却总在原地打转。凰妖月的焚天绫试图劈开眼前的幻象,火焰却穿过树木,什么也没伤到。
“是阵法,而且是活的。”苏清月的星符在空中旋转,金光却被周围的树叶吸收,“这些树木能根据闯入者的气息改变阵型,寻常的破阵方法没用。”
林缺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将至纯之力缓缓释放。至纯之力如同水滴融入大海,与周围草木的生命气息相连,他能“听”到树叶的低语、藤蔓的缠绕、种子的呼吸——迷踪林的阵法虽然复杂,却遵循着生命生长的规律,有着独特的“节奏”。
“跟着生命的节奏走。”林缺睁开眼,脚步踩着某种无形的韵律,朝着一个看似错误的方向走去,“树叶摆动的频率、藤蔓生长的速度、地面湿度的变化……它们在告诉你正确的路。”
苏清月与凰妖月立刻跟上,果然,随着林缺的脚步,周围扭曲的景象渐渐恢复正常,路径重新出现在眼前。那些原本阻碍他们的树木,甚至主动让开道路,枝叶轻轻摇曳,像是在赞许。
穿过迷踪林,前方出现一片沼泽,沼泽表面漂浮着绿色的泡沫,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几只试图飞过沼泽的飞鸟,刚接触到泡沫就被融化,连骨头都没剩下——正是噬灵沼。
“这泡沫能腐蚀灵力。”苏清月扔出一张符纸,符纸在接触泡沫的瞬间就化作灰烬,“绕不开,只能硬闯。”
林缺取出炎晶,将火灵之力注入其中,炎晶爆发出一道红光,在三人周围形成一个火焰护罩:“炎晶的火能克制腐气,跟紧我。”
踏入沼泽的瞬间,无数绿色的触手从水底钻出,朝着护罩扑来。触手表面覆盖着泡沫,撞在护罩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火焰护罩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凰妖月的焚天绫化作火龙,不断拍打触手,才勉强守住护罩的完整。
“母树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林缺加快脚步,寒锋剑劈开水底的淤泥,“还有半里路!”
就在这时,沼泽中央突然升起一朵巨大的黑色花朵,花朵的花瓣如同锋利的刀刃,花心处喷出一股浓郁的黑气,黑气所过之处,火焰护罩瞬间变得黯淡。
“是‘噬灵花王’!”苏清月认出了这株邪异的植物,“它靠吞噬生命之力生长,是林海界的异类!”
噬灵花王的花瓣猛地合拢,将三人困在中央,花瓣上的刀刃不断切割着护罩,眼看就要破裂。林缺将界源石与炎晶同时举起,四色光芒与红光交织,在花王内部炸开,至纯之力与火灵之力形成一股净化之力,顺着花瓣蔓延,腐蚀着花王的本体。
“吼——!”花王发出一声类似兽类的嘶吼,花瓣开始枯萎,黑色的汁液顺着裂缝流出,最终彻底化作一滩黑水,融入沼泽。
护罩的压力骤减,三人趁机冲出噬灵沼,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古树,树干上布满了眼睛般的纹路,树冠延伸至云层深处,无数发光的种子从枝叶间落下,正是母树!
母树的树干上,有一个树洞,洞中悬浮着一颗绿色的晶石,晶石表面流淌着血管般的纹路,散发着磅礴的生命之力——正是生命之种!
“外来者,为何而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空地上响起,母树的眼睛纹路缓缓睁开,“三百年前,你们也曾有人来取生命之种,却用它炼制邪丹,害死了我无数子孙。”
林缺对着母树深深一揖:“我们与前人不同,取生命之种是为了前往万域枢纽,阻止蚀灵界的入侵。蚀灵虫能吞噬所有世界的生命之力,若不阻止,林海界终有一天也会被它们毁灭。”
他将界源石、炎晶与金色羽毛同时取出:“这些是其他世界的信物,我们是万域的守护者,绝非贪婪之辈。”
母树的眼睛纹路盯着信物看了许久,树干上的纹路开始流转,浮现出蚀灵虫吞噬世界的画面:“你说的没错,蚀灵界的阴影早已笼罩万域。但生命之种蕴含着林海界的本源,不能轻易交予外人。”
它的一条巨枝缓缓垂下,枝丫上结着三颗果实:“想取生命之种,需通过‘生命考验’——吃下这三颗‘轮回果’,在幻境中体验林海界的兴衰,若能守住本心,证明你们珍惜生命,我便信你。”
轮回果的果皮上布满了轮回纹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林缺毫不犹豫地拿起一颗,咬了下去——瞬间,无数画面涌入他的脑海:林海界从一片荒芜到草木丛生,从诞生第一个灵智到各族繁荣,从遭遇灾难到重新复苏……他仿佛亲身经历了林海界的亿万年岁月,心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
苏清月与凰妖月也相继吃下果实,幻境中的景象让她们动容——苏清月看到了星灵族与林海界生灵并肩对抗灾难的过往,凰妖月则看到了焚天绫的本源竟来自林海界的一株古老火藤。
当幻境散去时,三人的眼中都多了一份对林海界的理解与尊重。母树的眼睛纹路中流露出赞许:“你们通过了考验。生命之种交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善待它,就像善待所有世界的生命。”
树洞中的生命之种缓缓飞出,落在林缺手中。晶石入手温润,一股柔和的生命之力涌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之前的消耗,与炎晶的炽热、金色羽毛的轻盈形成鲜明对比,却同样充满了力量。
母树的巨枝轻轻拂过三人的头顶,落下几片发光的叶子:“这是‘引路叶’,能指引你们前往玄金界。去吧,万域的未来,在你们手中。”
离开林海界时,无数草木朝着他们躬身送别,藤蔓组成一道绿色的通道,将定风号送出界门。林缺握着生命之种,感受着其中流淌的生命之力,心中更加坚定了守护万域的决心。
下一站,玄金界。那里的不灭玄铁,将是他们收集的第四件万域信物。而蚀灵界的阴影,也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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