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离梦域的缥缈星海,新光点的指引变得极不稳定,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仿佛被某种力量拉扯着。定风号周围的星空开始扭曲,星辰的位置不断变幻,前一刻还在前方的亮星,下一刻竟出现在身后,时间的流速也变得忽快忽慢。
“这里的时空……是乱的。”苏清月的星符剧烈抖动,符纸表面的星图不断破碎重组,“星力无法锁定方位,我们像是在无数个时间片段中穿梭。”
林缺的界源石散发出强烈的光芒,试图稳定周围的时空,却只能勉强维持定风号周围的一小块区域:“这是‘时空域’,古卷中记载的禁忌之地。据说这里的时空法则完全紊乱,过去、现在、未来交织在一起,稍有不慎就会改变历史。”
话音刚落,定风号突然剧烈震颤,船身猛地撞入一片扭曲的光带。三人只觉天旋地转,再次稳住身形时,周围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他们站在一片熟悉的战场,脚下是青云山的石阶,远处是影主带领蚀灵虫攻破山门的场景。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正与影主激战,那时的林缺灵力尚浅,被影主一击震飞,口吐鲜血。
“是影主之乱!”凰妖月下意识地就要催动焚天绫,“我们去帮过去的自己!”
“别冲动!”林缺一把拉住她,界源石的光芒变得极不稳定,“改变过去会引发时空悖论!你看那边——”
他指向战场边缘,那里的空间因刚才凰妖月的灵力波动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裂纹中流淌着黑色的混沌之气,正是虚无之核的气息。
苏清月的星符快速推演:“如果我们介入这场战斗,过去的影主可能会提前释放虚无之影,导致青云山提前覆灭,万域的历史将被彻底改写,我们甚至可能因此消失。”
“可看着过去的自己挨打,也太憋屈了。”凰妖月咬牙道,却还是收回了焚天绫。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过去的战斗继续。当看到过去的林缺凭借顽强的意志重新站起,与苏清月、凰妖月合力逼退影主时,三人心中都松了口气。战场的景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定风号重新驶入扭曲的星空。
“刚才好险。”苏清月心有余悸,“时空域的危险不在于攻击,而在于‘诱惑’——诱惑我们去弥补过去的遗憾,去干预已知的悲剧。”
继续前行,他们又闯入了多个时空片段:有火灵族灭族前的繁荣景象,有星灵族建造星核殿的过程,甚至有万域使者初次踏入鸿蒙的背影。每一次,他们都强压下干预的冲动,只是作为旁观者,静静记录着这些被时光掩埋的片段。
在时空域的核心,他们看到了一幅震撼的画面——那是万域诞生之初,一道混沌之气分化出无数道韵,其中一缕化作了蚀灵界的本源,另一缕则孕育了万域的生机。两者本是同源,却因后天演化走向对立。
“原来……蚀灵界与万域本是一体。”林缺喃喃道,这个发现颠覆了他对蚀灵界的认知。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有生既有灭,有盛既有衰,这是时空的法则。”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古朴长袍的老者,他手中握着一个沙漏,沙漏中的沙粒时而向前流,时而向后倒:“我是时空域的‘守时者’。你们能克制干预过去的冲动,说明已明白时空的真谛——不是掌控,而是尊重。”
老者指向沙漏:“过去是因,现在是果,未来是缘。你们的每一次选择,都在书写新的因果,却无需为无法改变的过去懊悔。就像蚀灵界与万域,虽同源对立,却也在相互制衡中推动着万域的演化。”
林缺心中豁然开朗:“您的意思是,对立并非绝对的坏事,关键在于如何在对立中寻找平衡?”
守时者点头:“正是。若万域只有生机,没有寂灭,就会因过度繁衍而崩塌;若只有寂灭,没有生机,就会陷入永恒的孤寂。时空的魅力,正在于这种动态的平衡。”
离开时空域前,守时者赠予他们一枚“时空沙”:“这沙能让你们在危急时刻短暂回溯或前瞻,但切记,只能用于守护,不可用于干预因果。”
定风号驶离扭曲的星空,周围的时空恢复正常。林缺三人望着手中的时空沙,心中多了一份对时空法则的敬畏。
苏清月将时空域的见闻整理成册,其中最显眼的一句话是:“尊重过去,珍惜现在,期待未来。”
凰妖月则若有所思:“或许有一天,我们能找到与蚀灵界和平共处的方式?”
林缺笑了笑:“谁知道呢?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的我们去探索吧。”
前方的星空中,新的光点依旧在闪烁,仿佛在召唤着他们继续前行。而这一次,他们的心境,已更加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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