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杰和白羽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曹文杰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白羽立刻心领神会,从人群中走出来,脸上挂着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对着满面愁容的大队长开口。
“大队长,南知青和周知青的东西已经都没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让她们有个地方睡觉。”
她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同样面色凝重的知青们。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女知青宿舍虽然挤了点,但大家匀一匀,挪个位置出来还是可以的。”
“至于铺盖,一人匀一点,先让南知青和周知青对付几晚上,总比在外面挨冻强。”
白羽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听起来像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南酥和周芊芊着想。
不少村民和知青都跟着点头,觉得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女知青们有人不乐意,但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她们再不情愿,也只能忍着。
她们其中最高兴的,估计就属赵凤了。
她正琢磨着让南酥跟她睡一起,这样就可以跟南酥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将来南酥不得有好东西都分她一份嘛,毕竟自己在她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啊!
赵凤在那边算计着南酥的东西。
那边的曹文杰站在阴影里,嘴角不及察觉地勾了一下。
只要南酥和周芊芊住进女知青宿舍,他就有的是办法确认,那个空间到底在谁身上!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一个清脆又带着兴奋的声音就抢先响了起来。
“那怎么行!”
陆芸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
天赐良机啊!
她正愁没借口把未来嫂子拐回家,给她那个闷葫芦老哥创造机会呢,这机会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吗?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挽住南酥的胳膊,生怕人跑了似的。
“酥酥,别去知青点挤了!去我家住!”
陆芸的语气热情得像是要燃烧起来。
“我家的炕可大了,别说多你一个,再来一个都睡得下!”
她生怕南酥拒绝,又补充道:“你现在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我那儿正好还有之前攒的布,虽然不多,但给你做身新衣服应急肯定够了!”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南酥也有些意外地看着陆芸。
她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
在这个举目无亲、遭遇背叛的冰冷夜晚,陆芸的热情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精准地落在了她快要冻僵的心上。
去陆家住?
南酥听着陆芸热情洋溢的邀请,心里的小算盘珠子都快打出火星子来了。
噼里啪啦,那叫一个响亮。
她才不想跟周芊芊那个“白莲花”一起挤在条件简陋的女知青宿舍里呢!
那地方,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更何况,陆家还有陆一鸣这个“行走的厨神”坐镇!
想到陆一鸣那双巧手能做出各种美味佳肴,南酥这个“厨房杀手”兼“手残党”,终于不用再为每天的吃饭问题发愁了!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砸都砸到她头上了!
“好啊!”南酥的眼睛瞬间弯成了两轮可爱的月牙,笑容甜得能把人齁死,“陆芸姐,谢谢你,不过我不能白住,房租我还是要给的。”
这是她的原则。
陆芸刚想说不用,就瞥见自家老哥对着她微微颔首。
她立刻明白了。
行,给房租就给房租,不能为了这点小事把未来嫂子推远了。
大不了以后从别的地方加倍补偿她就好!
“行行行,都依你!你说了算!反正你人来了就行,其他都是小事儿!”陆芸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敲定了住处,把旁边的一干人等都看傻了。
尤其是周芊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去陆家住?
那怎么可以!
南酥要是去了陆家,和陆芸、陆一鸣的关系越来越好,那她怎么办?
她还怎么接近南酥,怎么从南酥身上捞好处?
不行,绝对不行!
周芊芊连忙挤上前,脸上挂着她惯用的、楚楚可怜的表情,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芸芸姐姐,你看……”
她怯生生地看着陆芸,咬着下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我今晚也没地方住……能不能,也让我在你家借住一晚?”
躲在人群后的方济舟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在心里疯狂地呐喊:不能!绝对不能!
我的老天爷,可千万不能让这条毒蝎子住进老陆家啊!
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他急得在心里疯狂摇头,恨不得用意念给陆芸发射信号:拒绝她!快拒绝她!
陆芸还知道周芊芊背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
她就是单纯地,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起,就浑身不舒服。
总觉得这女人笑得假惺惺的,不像好人。
再说了,她费尽心思把南酥弄回家,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撮合她哥和南酥啊!
这突然再塞进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算怎么回事?
来捣乱吗?
还是凭她脸大?
想住她家,想屁吃呢!
陆芸想都没想,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不行。”
她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我家就那么点地方,多酥酥一个都勉强了,实在住不下第二个人。”
“你要是不想住知青点,就去问问村里别的人家,看谁家方便收留你吧。”
周芊芊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难堪地僵在原地。
她没想到陆芸竟然会拒绝得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一丝难堪和怨毒从她眼底一闪而过。
她咬了咬下唇,眼圈一红,立刻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南酥,那张脸瞬间切换成梨花带雨模式。
“酥酥……”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听起来委屈到了极点。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怎么能忍心看我一个人……我真的好怕……”
要是换做以前,南酥看到她这副模样,早就心软了。
可现在,南酥只觉得恶心。
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会在联合曹癞子,给她下药,毁她清白吗?
“芊芊,”南酥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这是陆芸姐的家,我做不了她的主。”
“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先在知青点住着吧,总会有办法的。”
周芊芊彻底慌了。
南酥变了。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有求必应了。
这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一把抓住南酥的手,情绪激动地质问:“酥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这点情分都没有了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我们一起去陆家住,不好吗?”
“你放手!”
陆芸看不下去了,猛地冲过来,一把推开周芊芊抓着南酥的手。
她的力气不小,周芊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陆芸叉着腰,像一只护崽的母鸡,怒视着周芊芊。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是我家住不下,是我不让你去,你为难酥酥干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是她最好的朋友,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逼着自己的朋友去做她为难的事情?”
陆芸一连串的质问像机关枪一样,把周芊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眼看计划就要泡汤,一直没说话的白羽又站了出来。
她不能让南酥就这么走了!
她扶住摇摇欲坠的周芊芊,皱着眉头看向陆芸,语气里带着不赞同。
“陆芸同志,话不能这么说。”
白羽的语气听似温和,实则暗藏机锋。
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陆一鸣。
“我们也是关心南知青。毕竟,陆家还有一个未婚的男人在,南知青一个年轻姑娘家住进去,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容易让人说闲话。”
这话一出,周围的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
确实,在这个年代,未婚男女同住一个屋檐下,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陆芸气得脸都红了,刚想开口反驳,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却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我搬出来。”
陆一鸣不知何时走到了南酥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护在身后。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今晚去大队部对付一宿。”
他看着南酥,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温柔。
“不会连累南知青的名声。”
南酥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巨大的暖流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坚毅的侧脸,眼眶有些发热。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用最沉默的方式,给她最周全的保护。
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那个房间现在不是空出来了吗?你正好可以暂时住在那边。”
陆一鸣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对上她含着水汽的眼眸。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温柔。
“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却像是一份无声的承诺。
站在人群中的曹文杰,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精心设计的局,就这么被陆一鸣轻而易举地给破坏了?
一股夹杂着愤恨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他愤恨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地钉在陆一鸣的背上。
陆一鸣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道不善的视线,但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对方。
跳梁小丑而已。
就在院子里这诡异的安静中,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公安来了!公安同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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