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太好吃了!”
陆一鸣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耳根悄悄泛红。
“好吃你就多吃点。”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没了平日里的冷硬,反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喑哑和……温柔?
南酥的注意力全在美食上,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细微的变化。
“嗯嗯嗯!”
她含糊不清地应着,又咬了一大口暄软的馒头,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陆大哥,”南酥咽下嘴里的食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我以后就给你交粮,从你这里吃饭啦!”
自从尝过了陆一鸣的手艺,她是真的不愿意再吃知青点的饭了,如今她又交到了新朋友陆芸,那就更不想回知青点再去看周芊芊那张伪善的脸。
要是陆一鸣不同意,她厚着脸皮,求也求着他同意。
陆一鸣端着碗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他喉结滚动,几乎是立刻就想答应下来。
“可以。”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只要她喜欢,别说一直在这儿吃饭,就是吃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当然,后面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
“真的吗?太好了!”南酥的眼睛瞬间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她立刻又塞了一大口馒头,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搞定了!
以后再也不用吃食堂的猪食了!
看着她那副满足得不得了的小模样,陆一鸣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往上扬。
一旁的陆芸把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吃了糖还甜。
一顿饭,在南酥心满意足的喟叹声中结束。
南酥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她看着桌上的碗筷,主动站起身:“我来洗碗!”
她总不能白吃白喝,啥活儿都不干吧?那她成什么人了。
陆芸刚想说“我来”,就被陆一鸣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陆一鸣看着南酥,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姑娘脸皮薄,让她干点活,她心里反倒能踏实些。
陆一鸣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我有点事,要去一趟县里。中午你们自己先做饭吃。晚上回来给你们弄好吃的。”陆一鸣对着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个姑娘打了声招呼。
“哥,你早点回来啊!”陆芸在厨房里探出头喊道。
“陆大哥你路上小心!”南酥挥了挥手。
“嗯。”
陆一鸣应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笑眯眯地小姑娘,推出院子里的二八大杠,长腿一跨,骑上车,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村口的小路上。
自行车骑得飞快,带起的风刮在脸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
路过大队长家门口时,陆一鸣脚下顿了顿,想了想,还是调转车头,拐了进去。
……
厨房里,南酥哼着小曲儿洗着碗。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洗碗也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等她把碗筷擦干放好,走出厨房时,陆芸正坐在院里的竹凳上裁衣服。
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手里拿着一块浅蓝色的布料,正用粉笔画着线。
那专注的神情,让南酥不忍打扰。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旁边的竹凳上坐下。
“芸姐,这是给我做的?”她小声问道。
陆芸抬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嗯,你的衣服不是都被偷了嘛,我先给你做两件换洗的。等啥时候去县里,再好好置办几件衣服。”
南酥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鼻子有点发酸。
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她看着陆芸拿着剪刀,沿着画好的粉印,“咔嚓咔嚓”,动作娴熟又果断,布料应声而开,线条流畅笔直。
南酥看得啧啧称奇。
她真的很好奇。
“芸姐,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跟谁学的呀?”南酥是真心实意地佩服。
她自己就是个手残党,让她做饭能把厨房点了,让她拿针线……那简直是要她的命。
听到她的问题,陆芸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没人教。”她笑了笑,语气很淡,“自己瞎琢磨的。”
南酥愣住了。
她知道陆芸从小就没了爹娘,村里人又因为那些封建迷信的说法,个个都躲着她,把她当成扫把星。
可以说,她几乎是在孤立无援的环境里长大的。
陆芸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轻声解释道:“以前我哥还在部队的时候,经常给我寄钱票和布料。总买新衣服太浪费了,我就想着自己做。”
“我就把自己以前穿过的旧衣服,顺着缝线一点点拆开,研究它是怎么做的,然后再一点点把它缝回去。拆的次数多了,看得多了,慢慢就会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可南酥听着,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一个小姑娘,身边没有一个女性长辈教导,就靠着自己拆拆补补,硬是摸索出了一门手艺。
这得吃了多少苦,走了多少弯路?
她看着陆芸那双布满薄茧却依旧灵巧的手,由衷地说道:“芸姐,你真厉害。”
陆芸被她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这有啥厉害的,”她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计,“熟能生巧罢了。”
可南酥却听得心口发紧,一阵阵地疼。
她无法想象,一个那么小的女孩,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独自一人,将一件衣服拆了又缝,缝了又拆。
那需要多大的耐心,和多深的孤寂。
那些被拆开的,何止是衣服的针脚,分明是她无处诉说的孤独和对远方亲人的思念。
而那些被缝合的,也绝不仅仅是布料,更是她一点点拼凑起来的、不向命运低头的坚韧。
“芸姐,”南酥伸出手,握住了陆芸拿着剪刀的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厉害。”
这句夸奖,是发自肺腑的。
不是同情,不是可怜,而是最纯粹的敬佩。
陆芸愣了一下,随即眼眶一热,她反手握住南酥的手,“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罢了。”
上工的哨声,尖锐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陆芸把裁好的布料仔细收好,“酥酥,走了,上工去了。”
“好!”南酥笑着站起身。
陆芸揉了揉蹲在她脚边,眼巴巴看着她们的参宝的狼头,柔声道:“参宝乖,自己上山去玩儿,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参宝仿佛听懂了,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然后摇着尾巴,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南酥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家伙,也太有灵性了吧!
南酥看着参宝消失的方向,有些担心:“让它自己去山上,没事吗?”
“没事,这山里它比咱们都熟。”陆芸拉着南酥的手,“走吧,酥酥。”
南酥和陆芸锁好院门,并肩朝着村东头的晒谷场走去。
清晨的村庄还笼罩在一片薄雾中,空气清新又带着一丝凉意。
南酥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她们抵达晒谷场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晒谷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等着大队长来分配今天的活计。
当他们看到南酥和陆芸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时,原本嘈杂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就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嘿,你们看,那个新来的漂亮知青,怎么跟陆家那个扫把星混到一块儿去了?”一个三角眼的大娘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人说道。
“胆子可真大!她就不怕沾上晦气倒霉吗?”
“就是,那陆芸可是个克星,谁跟她走得近谁倒霉!”
这些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断断续续地飘进了南酥的耳朵里。
南酥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
她能感觉到,身边陆芸握着她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
还没等她开口,另一个尖利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带着一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意。
“倒霉?怎么没倒霉?你们昨晚没去知青点看热闹吗?”
那人故意卖了个关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个时间我们家早就睡了,听到外边有动静,懒得起,就没管。咋了?知青点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嘿嘿,知青点昨晚热闹的呦!”那人笑得浑身都在抖动,“先是周知青掉进了粪池里,搞得整个知青点臭的呦!”
她耸着鼻子,好似闻到臭味儿似的,还用手在鼻前扇了扇。
“是的,我昨晚也去了,那味儿,真是太臭了。”
“欸欸欸,跑题了,咱们不是说南知青倒霉的事情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婆娘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人。
“哦对对对,就是那个南知青!她昨天刚从知青点搬出来,你们猜怎么着?她屋里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真的假的?”
“啥?都不见了?那么多东西,咋丢的?”
“谁知道呢!就跟小鬼搬家似的,炕上的铺盖卷、箱子里的衣服,连个针头线脑都没剩下!你说邪门不邪门?”
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爷!这也太邪乎了吧!”
“可不是嘛!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她跟陆家那丫头走得近就出事了!”
那个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恶意揣测。
“要我说啊,这事儿,八成就是陆芸那个扫把星给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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