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按照沈晨夕的吩咐留意芳仪殿的动静,因为宫中耳目众多,她也没法明着去打听,只能状若无意地从芳仪殿附近经过,碰碰运气,看能否听到些什么。
几天下来,屏风后面那人的身份没弄清楚,许采女的身份倒是弄清楚了。
白桃告诉沈晨夕:“主子,这几日,奴婢只探听到关于许采女的一些消息,那许采女在刚进宫时见过皇上一次,后来,就总身体不好,皇上被她扫了几次兴,也就没再去找她了。”
沈晨夕点点头:“她是不愿意被皇帝宠幸,当日屏风后面那人,应该是她所喜欢的男子。”
“主子,可否要奴婢深入打探?”白桃问。
沈晨夕道:“不必,稍加留意就行,我们的目光不能只放在一个点上。”
白桃看了眼窗外:“主子,今日天气挺好,风清气爽,不如去御花园逛逛,散散心吧。”
“嗯。”沈晨夕答应。
初秋的御花园里,桂花飘香,沈晨夕与白桃漫步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
“主子,您看,那边的花,开得真艳。”白桃指着不远处一片金黄的花圃,对沈晨夕说。
沈晨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唇角微微上扬:“确实好看。”
白桃正要说话,忽然瞥见前方拐角处一抹嫣红的身影闪动。她连忙压低声音:“主子,前面是姚贵人。”
沈晨夕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缓步向前走去。
姚贵人身后跟着一名宫女,经过拐角,朝沈晨夕这边走来。
“哟,这不是沈采女嘛。”姚贵人远远地就说起了话,她脸上堆满笑容:“今日天气甚好,妹妹也是出来赏花?”
沈晨夕福了福身:“正是见秋色宜人,出来走走。”
姚贵人走近几步,目光在沈晨夕身上来回打量片刻,忽然笑道:“你今日这身打扮真是清新脱俗,配上我见犹怜的容貌,难怪皇上近来对你青睐有加。”
沈晨夕心中生出几分警惕。
姚贵人这般夸赞,怕是有什么蹊跷。
沈晨夕垂下眼帘,略显羞涩:“姐姐说笑了,妹妹不过是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姐姐雍容华贵。”
姚贵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向前迈了步,几乎贴到沈晨夕面前:“妹妹何必自谦,我有件事想与你商量,不如我们到那边亭子里坐坐?”
沈晨夕温顺地点头:“姐姐相邀,妹妹自当从命。”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不远处的凉亭。
姚贵人走在前面,沈晨夕跟在后面,白桃与姚贵人的宫女则保持一定距离跟随。
凉亭边种了几棵桂花树,正值桂花开放,香气浓郁。
沈晨夕注意到姚贵人不断地转头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白桃心里也暗自担忧,生怕姚贵人为难沈晨夕。
“姐姐有何事要与妹妹商量?”沈晨夕主动开口。
姚贵人脸上浮现出一抹假惺惺的笑容:“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妹妹近来颇得圣心,姐姐想请教请教,如何才能做到?”
沈晨夕说:“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哪有什么诀窍。”
姚贵人忽然伸手握住沈晨夕的手腕:“妹妹,你又何必如此谦虚呢,姐姐是真心求教。”
白桃见姚贵人抓着沈晨夕的手腕,心紧了紧。
沈晨夕看到姚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她立刻意识到对方要做些什么,但并未采取行动。
“其实,皇上他……”沈晨夕话未说完,姚贵人不知怎的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向后倒去,跌坐在地。
“啊呀,沈妹妹,你为何推我?”姚贵人满脸惊恐。
沈晨夕脸上也露出惊慌,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没,没有。”
姚贵人坐在地上,指着沈晨夕大声道:“你明明推了我,宫女们也都看见了,你莫要抵赖。”
她转向走到这里的两名宫女:“你们说,是不是她推了我?”
两名宫女立刻跪下:“奴婢亲眼所见,是她推了您。”
白桃又急又气,正要上前辩解,沈晨夕却轻轻摇头,制止了她。
“姐姐为何要冤枉妹妹,妹妹真的没有推姐姐,真的没有……”沈晨夕声音颤抖,表现惊慌,像是在害怕姚贵人去告状。
姚贵人被宫女扶起,眼底带了得意的笑:“沈妹妹,做错了事情,就要认。”
沈晨夕低下头,看似恐惧,实则是在掩饰眼中的冷意。她料到姚贵人会有这么一手,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岂会真正害怕。
“主子……”白桃心疼地看着沈晨夕,却见她悄悄对自己眨了眨眼。
姚贵人对自己身边的宫女说:“赶紧扶我回去,再把杨太医请来。”
“是。”那宫女扶着姚贵人离去。
杨太医给姚贵人诊断后,姚贵人又派宫女去告诉赵擎,说是沈晨夕与她发生争执,一时激动推了她,致使她摔伤身体,难以下床活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帝赵擎赶了过来。
沈晨夕站在一边。
赵擎一身明黄色龙袍,面色威严地走进殿内,身后跟着孟德福。
姚贵人带着哭腔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方才在御花园,沈采女竟出手推臣妾,害臣妾摔倒在地,伤了身体,这几日怕是下不了床。”
说完,她抬头瞄了眼杨太医。
杨太医道:“皇上,姚贵人的确伤得不轻。”
沈晨夕心中冷笑,这杨太医明显是帮着姚贵人撒谎,姚贵人摔得不重,顶多破点皮,真要没法下床,那只能说明她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
赵擎看向沈晨夕:“可有此事?”
沈晨夕跪下道:“臣妾并没有推姚姐姐,但臣妾自认有错。”
赵擎颇感诧异:“你没有推她,又怎会有错?”
姚贵人也没想到沈晨夕会这么干脆地认错,沈晨夕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接下去该怎样,她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沈晨夕说:“臣妾虽然没有推她,可她不小心跌倒在地,臣妾一时慌乱,没有立即扶她起来,因此有错。臣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赵擎沉吟片刻:“你又不是侍候她的宫女,没有扶她,那不算错。”
姚贵人见状,立刻开口:“皇上,沈采女分明是故意为之,她推倒臣妾,自然不会扶臣妾起来。”
“皇上,沈采女确实推了贵人。”姚贵人叫来的宫女给姚贵人作证。
赵擎终究有点怀疑,他对沈晨夕并没有完全的信任。
沈晨夕也不指望赵擎能无条件地相信自己,但姚贵人想把罪名扣在她头上,也没那么容易。
一个人在冷静的时候,思路清晰,能从容应对别人提出的问题,而在得意的时候,往往会产生疏忽,露出破绽。
沈晨夕并不想直接揭穿姚贵人的把戏,她要让姚贵人自己把事情搞砸,无法自圆其说。
直接揭穿,那就显得自己很聪明,露了锋芒,其它嫔妃知道后,便会采用更加精妙的手段陷害自己,同时,自己也要花费更多心思去破解她们的招数,那不利于以后的争斗。
表现得无知些,不仅能让别的嫔妃觉得她不是那么精明,没那么难对付,还能让赵擎觉得她是弱者,容易成为受害的一方。
赵擎的目光在姚贵人和沈晨夕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停在沈晨夕身上,对她道:“你说姚贵人是不小心跌倒,那可否说得明白些,姚贵人是如何不小心跌倒的?”
沈晨夕说:“当时,臣妾与姚姐姐随意闲聊,姚贵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好像被石头绊了一下,因此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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