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当年跟着着青炎长老学艺时,整日学的便是以杀止杀的处世之道。
后来因门下的一个小弟子在后山做任务时,下手没个轻重残杀了许多妖兽。
凌云掌门知晓后罚了青炎长老,理所当然地也没放过她们这些门下弟子。
且,怕她们年龄小,被青炎长老的杀戮之道移了性情,一连七十四日,日日让他们抄写经书。
佛经、道经混着抄,直抄的她头脑发昏,小小年纪便隐约晓得杀戮之道似乎并不适合她这种不爱学习的小辈。
然今日这场恶战却又让她明白,山溪易涨人心易变,修行之人所认可的道也会随着修者心境的改变而改变。
譬如此刻,她杀心甚重!
补血丹一时半会补不上大玉失去的血气,沈知遇冷冷看着被陆长渊封了灵力的邬吉,右手成爪硬生生将邬吉整个人拖过来。
邬吉脖颈被掐,面色涨出一片红,急速说道:“通天门一向与尸阴宗井水不犯河水,道友……真要为了、为了一个海族恶妖、与我们整个通天门为敌吗?”
沈知遇指尖用力,大玉的事何时轮得到他们置喙,遮掩身份只是不想连累师门受难,还当真以为她是怕了通天门不成?
陆长渊将剩余五名修士一一拖到她面前,耳边咒骂讨饶声不绝于耳。
闭了闭眼,沈知遇一把甩开邬吉:“听说你们通天门有一种夺人金丹的神通……”
邬吉剧烈咳嗽几声,哑着嗓子也要为师门洗冤:“道友休要胡说,我通天门乃中州第一名门大派,怎会使用那种邪术修行。”
他目光迷茫、谴责还带些被人侮辱师门的愤怒,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单单没有心虚。
沈知遇有些失望,她转向第二名、第三名……直到最后一名异常年轻的弟子。
那弟子年约十六七的样子,修为却是这些人中最高的。此时听到沈知遇的问话,迟疑一瞬,紧跟着矢口否认。
沈知遇声音冰冷,杀意逼人:“我给你们两种选择,说出夺丹秘法,或……”
她掏出一块玉简,“试一试我的阵法。”
她的阵法?
尸阴宗能有什么好阵法?!
一道灵光打入玉简,玉简飞至空中瞬间变大数倍,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飘散而出。
随着沈知遇念出法诀,玉简中探出无数法线飞快成型,不一会便在空地上绘制出一个完整的法阵。
那法阵煞气十足,一看就不是正经法阵,沈知遇却对这法阵十分满意。
她心情好上那么一些,自然也愿意给地上五人一些考虑时间:“三息之内,给我答案。”
“一……”
“二……”
闪着不详红光的阵法再次震动,化出无数道细丝红线蜿蜒着向地上五人伸展过来。
那年轻弟子挣脱脚上红线,爬过来扯着她衣角痛哭流涕:“我说,我说!”
这年轻弟子与其他四人不同,年纪轻轻便已是金丹修士自然是因其背后有家族托举,以外力强行提升至金丹期。
他是宁家旁支,自然对通天门内门机密比其他人知晓的多一些。
阵法内邬吉等人也想通了这一层,才恍然师门竟真的有这种邪术。
但,今日他们与这妖女已经结下生死之仇,绝不可能逃脱出去,如此这夺丹秘法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妖女抢了去。
他忍着红线丝线插入身体的不适,怒斥年轻弟子:“宁北你敢污蔑师门,待我回去定上报长老处置你!”
沈知遇哂笑,污蔑?
回去?
她挥手挡回缠绕过来的红色丝线,看着那名年轻弟子:“说。”
邬吉在一旁挣扎嘶吼:“宁北,你以为你说了这妖女会放过你?你伤她好友,以她心性如何会让你走。只有藏着夺丹秘法,她才不会杀你……”
“聒噪。”白霜霜隔空一巴掌甩在邬吉脸上。
又笑着对犹豫不决的宁北规劝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眼前这位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你不如照她意愿把所有事情都痛快说了,说不定还真能从她手底下逃出去。
如果你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我炼蛊还差人帮我试验,不如你……”
宁北惊惧,当下不敢耽搁,将夺丹修炼的法诀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事无巨细地和盘托出,一直到外间雨停,天气渐渐转晴才堪堪讲完。
这夺丹秘法委实歹毒,夺丹夺丹,说是夺丹,其实夺的便是人命。
肉身不够强大的情况下,被夺丹之人必死无疑。
不怪通天门只敢夺妖修的丹,宁远花费精力心血在秘境圈养妖兽取丹也不敢直接朝人修下手。
沈知遇强压心中翻涌的情绪,面上却还要装得一派淡然。
良久,跪在地上的宁北方抖着手,小心翼翼开口:“道友,道友,知道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吗?”
“你体内的金丹,也是以此法获得的吗?”
宁北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是、是。但这金丹是我以师门贡献兑换而来,我没有杀过人,没有杀过人。”
说谎。
她见过宁程翌,自然晓得夺了妖丹的修者是个什么情况,眼前这人的金丹既不是他自己的丹,也不是妖丹,那便只能是……
她默不作声,宁北更慌了:“是,是我妹妹的金丹,她出门历练不幸身死,宗、宗门将她金丹刨出,我以师门贡献换、换了回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杀她,我真的没杀她。”
沈知遇视线移到阵中四人身上,淡淡道:“恭喜你,逃过一劫。”
宁北面上一喜便挣扎着爬起来。
又听她缓缓道:“作为一个幸运儿,你不看一下你昔日同门不识时务的下场吗?”
宁北又跪下了,眼看着像是要哭出声来:“不、不……”
沈知遇亮剑:“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是没同师兄们团聚你不开心吗?”
宁北一头磕在地上,抽泣半晌慢慢抬起头来,勉强挤出一丝笑:“道友心善,定然不会说话不算话。我看,我这就看。”
沈知遇没管他,走到李玉京面前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李玉京此时正以手支颐,靠在一张紫檀木雕花椅上,神色恹恹地看她胡闹。
一张脸苍白如纸显然身体极不舒服,但见她望过来,嘴角仍不自觉荡出一抹笑意:“阿遇……”
然,还未来得及同她说些什么,便被一捧熟悉的紫色烟雾迷昏了过去。
这转变看愣了一众人,陆长渊疾步走来,仔细探查了一番李玉京的情况,看到只是昏睡过去方放下心来。
沈知遇又接连施了十几道昏睡诀,方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可以了,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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