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二十来人,沿着石阶一路往下。这里的地道明显经过修整,四面墙壁上凸出的部分都被人削了去。初时倒是不难走,然越往后道路确实狭窄,有时需膛水而过,有时又需攀援,好容易看到一丝天光,却走到一个不甚宽广的山洞。
走进山洞,眼前赫然出现三个倒在地上的死尸,颇有胆色的卫桑用他随身扛着的大刀挑翻死尸,观察一番:“像是狼妖。”
狼妖?白霜霜眉目一动,同许琳琅隐晦地交换一下眼神,看来,狼妖大舅子大抵也在此处地牢了,倒省了她们再去找狼的功夫。
折腾近两刻钟,竟是还未到关押猴妖的地牢。众人面面相觑,白霜霜不耐,在止缘和尚声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之中,扯过捆成粽子的黑袍人将其毒打一番,从他口中询问地牢具体地点。
黑袍人却道不知,痛哭着说宁文正往日都是从此处去寻猴妖王,自己实在不知地道中是这番情景。
眼看要将人打死,黑袍人却当真说不出什么隐秘,众人无法,打算先在此地休整一番,再做寻人的打算。
白霜霜坐在石阶上,忧郁地抚着蛇头,沈知遇不在,她在这群名门正派中当真格格不入。
另一边,止缘和尚捻着他的佛珠便走了过来:“阿弥陀佛,贫僧止缘,多谢两位施主当日相救。”他先对着白霜霜与许琳琅二人行礼。
白霜霜偏过头,低声同小花说着什么并不如何搭理他,许琳琅起身还了一礼:“大师客气。”
和尚的目标显然不是她俩,客气一番后,又将视线投到陆长渊身上,那双宛若能看透世间一切妖祟的通透眼睛,浮出淡淡凌厉:“这位施主是……”
陆长渊拱手:“天衍宗弟子陆长渊。”
止缘目光灼灼,仍定在陆长渊身上。
许琳琅亦跟着介绍自己:“天衍宗弟子许琳琅,家父乃天衍宗印仲长老。”
“天衍宗弟子……”大和尚眉目一松,又恢复成慈眉善目的佛者形象。
卫桑扛着大刀大步走过来,“几位都是少年英雄,卫某深受活命大恩,无以为报,日后几位若有需要,只管吩咐卫某,卫某绝不含糊。”
陆长渊客气微笑,白霜霜却是若有所思,仰头肃穆道:“正巧小花饿了,你现在便帮我捉来五十只老鼠吧。”
卫桑一呆,白霜霜一脸认真,似乎当真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许琳琅同情地投去一眼,这傻大个竟敢随意对白姑娘许下承诺,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陆长渊虽是半妖,心肠却比队里其他人修软上多少倍。此时为了让卫桑有个台阶下,当下温和笑道:“霜霜喜欢开玩笑,卫道友不必介意。”
有这二人打头,其余人也陆续上来互报姓名,大多是东、西、北三州的修士,中间只寥寥几个出自南州的修士。
地道里比地面要寒凉许多,妖娆的小花蛇自进了这地道整条蛇便有些恹恹,提不起精神。
白霜霜也未同那几个南州修士叙一叙同州旧谊,拢了一团灵气护着小花蛇说要出去转一圈。
许琳琅自小便害怕幽暗环境,便寻了其他宗门相熟的女弟子在一处说些小话。陆长渊抱剑坐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眼睛一直落在洞口等白霜霜回来。
白霜霜抱着蛇,慢吞吞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通道里,在怀中小花嘶嘶叫上两声时,会顿足放它下来,待它捕食结束了再抱着它寻下一处,有时还会放出两三只蛊虫钻入地道深处。
猴妖山上的地牢比一般地牢有趣许多,似她这般慢慢走着寻着,拐过九曲十八弯,竟然在前方水潭处发现陷入昏迷的止缘和尚与一位天极宫的道友。
污水浸染上她的鞋袜,白霜霜似也不觉,她看到倒在地上的止缘,慢慢走到他身边。良久,对着陷入昏迷、毫无所觉的止缘缓缓举起手掌,她细致白润的手指中夹着一根闪着五彩斑斓黑的银针,做了一个刺的动作,但下落的速度很慢。
一寸、两寸、三寸……她手指缓缓下沉,针尖一分一分迫近了止缘和尚的头顶心……她这银针刺穴下沉地十分轻悄,没有半点风声,理所当然地也没有半分杀气。
待到针尖离止缘和尚眉心还有五寸时,她指尖蓦然用力,那一切快如闪电,分明就是想趁止缘昏迷时将其立毙银针之下。
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挡在白霜霜腕间,陆长渊捏过那枚银针,将白霜霜拉离水潭边,“你干什么?!”
陆长渊的出现委实不在白霜霜预料之内,蹙紧细巧的眉头看向他:“你跟踪我?”
陆长渊沉默,先前白霜霜出去他并未在意,后来看到山洞里止缘和尚也不在,回忆之前种种,才隐约察觉出她有杀人之心。
世人皆道南州妖女性情诡谲,从前他从未有此感觉,更甚者,沈知遇这名剑修手段都比她狠辣许多,然如今瞧来,果然不是江湖谬传,南州修士的心思委实可怕。
在他无言间,白霜霜续道:“沈知遇的心思你不会不晓得吧?她一心想将通天门与东海两族的矛盾化成通天门与其他宗门之间的矛盾。然此人不是愚笨之辈,又有领袖之能,极得这群人尊崇。此人不杀,沈知遇所计之事便不可能成功。”
她指了指水潭方向:“你也看到了,臭和尚至今仍不相信黑袍人来自通天门,以为是咱们一群人给通天门泼的污水。有他在,洞里那群人便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陆长渊蹙眉直视她双目,面色冷凝:“如此说来,你杀人还是在做好事了?霜霜,你年纪尚小,这种狠辣心思于你日后修行……”
白霜霜自来性子骄纵,十分任性,然自从同陆长渊在一起以来,为了早日实现将人拐回南州的想法,性子已然收敛许多,比之从前,确是温和、宽顺了许多。
此时听到陆长渊这般讲,登时有些着恼,一张如花似玉的粉面上饱含愤怒:“我素来想杀人便杀人,从不屑假口什么理由。你也不必如此阴阳怪气什么,倘若当真看不惯,索性将自己眼珠子剜出来,眼不见为净才好……”
一番话说得咬牙切齿,自己却觉得十分悲愤、十分委屈,眼眶里恶狠狠地包了一包泪。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穿书后,我强抢龙傲天道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