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话 罚 re
信给李峰备了个单间。
听说是以前军官用的。
李峰说不用这么费心。
信笑着说没事儿。
反正屋多得是。
看来这埋地下的旧文明战舰上。
除了信。
就剩由奈和优奈这对双胞胎了。
“鸟笼里的姐妹们不上战舰吗?”
面对李峰的问题。
信苦笑:
“她们不太稀罕这战舰。”
■
“李峰。
瞅瞅。”嫦娥得意的声儿钻进耳朵。
白不呲咧的简陋屋中间。
地上“咕嘟”冒出粘稠液体。
“唰”地凝成张和地一个料儿的圆桌。
看来嫦娥能黑进舰里系统。
造出她想的玩意儿。
“有点意思……舰里别的地儿也能这么随便造东西吗?”
“应该因为这是船员自个儿的屋吧。
你看。
就算没我。
摆弄墙上的小手台也能轻松造家具。”
果然。
屋门口的墙上有个带屏幕的小小手台。
“可别的地儿——”嫦娥接着说。
“比如有重要家伙的地儿。
应该不让随便改结构。
不然在道儿中间造个绊子就麻烦了。”
“也是。
那你直接连系统。
能在舰里别的地儿这么整吗?”
“可能不行。
刚才说了。
个人屋权限高。
好使战舰功能。
别的地儿安保严。
估计不行。”
嫦娥摆弄着。
圆桌面“咕蛹”流动。
“唰”地变成个小维德尔模型。
“瞅瞅。
厉害吧?”
“确实厉害。
连色儿和细活儿都整这么像。”李峰真心服气。
“嗯。
好像啥都能造。”
“能造家伙吗?”
“不行。
刚才试了。
而且造出来的玩意儿好像离不开地。”
“啥意思?”
“你拿那维德尔模型试试。”
李峰按她说的去拿模型。
发现模型“哐当”粘桌上。
纹丝不动。
“拿不起来。
像焊死了。”
“使点劲儿试试。”
李峰用了能抬起小汽车的劲儿。
模型还是没动。
他接着使劲儿。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模型的腿断了。
总算拿了起来。
可离开桌面的模型“噗嗤”变形。
化成粘液从指头缝“吧嗒”滴落。
李峰瞅着液体问:
“这啥玩意儿?”
“这性质挺特别。”
李峰点头。
瞅着液体“滋溜”渗进地里。
总觉得有点瘆人。
屋门口的小手台“嘀”地响。
像是访客提醒。
小手台的全息投影“唰”地亮起。
显出访客的样儿。
“太好了。
你还没睡。”
投影里是信。
后头跟着由奈。
“不是说明儿再唠活儿吗?”
“是别的事儿。
你要是有空。
想请你跟我走一趟。”
李峰摆弄小手台。
门“唰”地滑开。
“出啥事儿了?”他问门口的信。
“嗯。
你知道那个叫〈不死的引导者〉的教团吗?”
“当然。”
“他们的〈传教士〉在鸟笼捣乱。
被我们逮了。
想请你去旁听审问。
正好了解下他们动静。”
“你咋觉得我会关心教团的事儿?”
“听说你跟他们干过架。”
“听谁说的?”
“情报贩子。
名儿不能说。”
“……是伊森吧。”
李峰说完。
信只是笑笑。
没吱声。
“果然是那可疑的老头。”嫦娥吐槽。
“跟我去吗。
李峰?”
“去。”
李峰没带别的。
大腿枪套里有手枪。
腰带口袋里有备用弹匣。
“要叫上林水吗?”
信问完。
李峰摇头:
“让她歇着吧。”
他们踩自动步道“唰唰”在宽敞的舰里挪。
李峰忍不住问一直不吭声的由奈:
“优奈不来吗?”
“她陪林水呢。”
“那你们跟信认识多久了?”
“跟你没关系。”
“也是。”李峰顿了顿。
问了个冒失的问题。
“话说回来。
你跟姐妹们长得不像。
你们不是〈克隆人〉?”
“不是。”
“啥时候来这鸟笼的?”
由奈没答。
李峰瞅向信。
信笑了笑。
耸耸肩:
“对不住。
平时的由奈脾气挺好。”
他们几回碰见那种白皮人形的铁疙瘩〈式神〉。
看样子是在巡逻。
“听说这是打架用的铁疙瘩。
咋没带家伙?”
信歪头瞅了瞅李峰视线里的铁疙瘩:
“你说式神啊?他们能现造家伙。
不用随身带。”
“他们用舰里的墙或者地当料儿造家伙?”
“对。”
“我还以为造不了家伙呢。”
李峰说完。
信笑了笑。
“看来你试了屋的功能啊。
摆弄屋小手台能随便改布局。
可为了安全。
不让造家伙。
不过〈式神〉有安保系统授权。
能造家伙。”
信叫住个路过的铁疙瘩。
下了指令。
那男式神把手“啪”按空地上。
地“咕嘟”冒出粘液状玩意儿。
在他手里“唰”地凝成把从没见过的白步枪。
李峰真心服气:
“厉害。
跟在屋造家具完全两码事儿。
子弹也这么造?”
“对。
要多少有多少。
可有个毛病。”
“毛病……难道只能在舰里造家伙?”
“对。
可他们本来就只管舰里安保。
这样够了。”
李峰瞅着白皮的式神问:
“这种铁疙瘩有多少?”
“不知道。”信摇头。
“没数过。
式神在舰里各处。
平时不用我指挥。
自个儿搞维护、巡逻。”
“你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他们造反?”
李峰点头。
“没想过。
我记事起就跟他们一块儿。
他们从没逼我干啥。”
“式神会像人一样唠嗑吗?”
“不会。
跟别的铁疙瘩一样。
就用简单的话表个意思。”
李峰瞅向式神。
对方面瘫似的盯着他。
他们坐电梯到舰桥。
走出战舰。
机库大敞的门儿外头。
能瞅见夜空和鸟笼大街上“哗啦”亮的全息广告、霓虹灯。
“李峰。
这边。”
李峰和信在带枪姐妹的护送下离开机库。
没走大街。
拐进黑乎乎的小巷。
沿着路边“噔噔”走。
走了段没人的道儿。
瞅见一栋被砌块墙围起来的板房似的方楼。
楼周围几个姐妹站岗。
瞅见他们就开了门。
屋里“噗噗”扬灰。
天花板的灯“昏黄”。
墙上刻着些下流涂鸦和没意思的符号。
天花板附近有个带铁栏杆的小窗。
屋“憋屈”得慌。
生锈的长桌对面。
一个戴手铐的中年男人坐没靠背的铁椅子上。
正“恶狠狠”瞪着他们。
李峰靠墙“倚”着。
打算瞅瞅情况。
“晚上好。”信语气平静。
那穿〈不死的引导者〉标志性深蓝外套的〈传教士〉瞪着信:
“你知道我是谁。
还敢这么整?”
“你不就是个人贩子吗?”
“放屁!你想侮辱不死的引导者?”
传教士气得脸红。
信却笑了:
“〈姐妹们的摇篮〉明明禁你们传教。
你咋看?”
“神的话。
哪是人法能管的。”
“神啊……随便吧。
可你想拐走一个姐妹。
对吧?”
传教士扭过头。
不吱声了。
“看来你们没从〈三十三区的鸟笼〉的事儿里长记性啊。”
传教士听见这话。
“噌”地激动起来:
“那些跟土匪勾搭的玩意儿咋样。
跟我们无关!而且他们早被教团开除了!”
“那你们在这附近的支部被端了。
也跟教团无关?”
传教士瞪大眼:
“你说啥……”
“报复啊。
很正常吧。”
“报复?我们跟你们没仇没怨!”
“〈三十三区的鸟笼〉里。
有个姐妹被你们宰了。”
“啥?就为这宰了无辜的信徒——你到底谁啊?”
由奈从墙边“哐当”拖来把铁椅子。
信坐下说:
“我是这鸟笼的管事儿的。
也管安保。”
“这鸟笼没人了吗。
让你个小崽子管安保?”
“正相反。
因为我厉害才让我管。”
传教士盯着信的黑眼珠子看了会儿说:
“你说端了我们支部。
要是真的。
你就是为一个人的报复。
宰了无数无辜信徒。”
“哪有无辜的人?”信歪头。
“不过确实。
我宰了他们。
很正常吧。
他们宰了我的家人。”
李峰突然想起去〈三十三区的鸟笼〉查事儿时的景儿——
那儿的人被“咔嚓”宰了。
“噗通”扔坑里。
一点不手软。
“你就不怕神的天罚吗?”
信“嗤”地乐了:
“天罚?你们的神不是那个铁身子的〈守护者〉吗?还是说。
你们想叫守护者来收拾我们?”
传教士沉默片刻。
开口问:
“你想对我干啥?”
“让你付出代价。”
信说完。
姐妹们立马“哐当”按住传教士。
不让他动。
传教士“嗷嗷”挣扎着吼:
“啥代价?我做错啥了!”
“你不光属于那个宰我家人的组织。
还想拐走我重要的家人。
我不能让你再得逞。”
信“噌”地站起来。
军装袖子“咕蛹”化成粘液。
“唰”地变成把刀。
“昏黄”的灯底下。
那把诡异的黑刀“嗡嗡”微颤。
像在“扑通”跳。
“那是啥?别过来——”
刀光“唰”地闪过。
传教士的俩胳膊“咔嚓”断了。
怪的是。
没流血。
李峰没管传教士“杀猪”似的嚎。
瞅着伤口那儿——
像涂了焦油似的黑粘液“呼啦”糊住断面。
周围的皮黑得像烂了。
那黑刀“眨眼”变回白军装的袖子。
“完事儿了。
你受了该受的罚。
现在你自由了。
想去哪儿去哪儿。”信好像对传教士没了兴趣。
语气冷淡。
传教士“哼哼唧唧”疼了半天。
才挤出话:
“你这么对我。
别想完事儿!”
“你不是头一个想抢我家人、最后落这下场的人。
这话我听了八百遍。
可你看。
我这不还好好的。”
传教士“吧嗒”掉着眼泪鼻涕说:
“你会遭天罚的!你不是好几回差点没了家人吗!”
信笑着说:
“你们这种人总爱把啥都扯到神啊、试炼啊、天罚上。
说实话。
我听腻了。
想说教。
找别人去。”
信把传教士交给站岗的姐妹。
叫上李峰离开楼。
李峰跟在他屁股后问:
“就没别的招儿了吗?”
信停下脚。
抱着胳膊:
“可以温和点。
可他们太犟了。”
“这种事儿真发生过好几回?”
“嗯。
端了鸟笼附近的教团支部后。
事儿更糟了。
〈不死的引导者〉净惹麻烦。”
往机库走的道上。
李峰想起件事儿。
随口说:
“虽然没啥用。
可〈三十三区的鸟笼〉那个姐妹。
真挺可怜的。”
“……她刚结婚。”信的声儿有点“哆嗦”。
“她男人也被宰了吗?”
“嗯。
可没跟她在一块儿。”
“这样啊。”
“其实我不想知道这些的。”
“为啥?”
“他本该守着她。
直到最后。”
“你是说她男人跑了?”
沉默片刻。
信说:
“他是个不错的商人。
她很信他。
我们都祝福他们。
可……”
“李峰。
那个商人。
会不会是那个被人拟袭击的年轻男的?”
嫦娥的话让李峰一愣。
他跟信描述了那男的样儿。
“你咋知道的?”
信“唰”地抬头。
“那会儿有人托我查〈三十三区的鸟笼〉。
我正好去了。”
“所以。”一直不吭声的由奈开口。
“你瞅见了那个黑发年轻商人的最后时候?他当时在做买卖。
教团袭击鸟笼时他不在。
后来担心媳妇才回去的。”
李峰和信停下脚。
“可他可能太着急回去。
在废墟被人拟袭击了。”
“不是的。”由奈说。
“他身上有枪眼儿。”
“是我开的枪。”李峰叹气。
“他被人拟袭击。
感染了。”
“这么说。
她男人不是自个儿跑的。”
“对。
肯定不是。”
“……这样啊。”信的眼泪“唰”地流下来。
“她是被爱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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