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方的天际才染开一抹浅淡的鱼肚白，养心殿的灯就已经亮了。殿内的紫檀木书案上，摆着一叠厚厚的奏报，最上面的一本还摊开着，上面用朱笔批注着“江南水患需加急赈灾，调拨粮草之事不可延误”，墨迹还带着几分湿润。皇上坐在铺着明黄锦缎的龙椅上，手里捏着一支玉笔，目光却没有落在奏报上，而是望向窗外，窗纱外，几缕晨光正透过梧桐叶的缝隙钻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皇上，该进早膳了。”小李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描金的食盒，里面放着一碗小米粥、一碟水晶包子，还有一碟皇上爱吃的酱菜。他见皇上神色有些恍惚，便放轻了声音，“昨儿个小燕子格格还来问，萧剑大人是不是快回来了，说想让萧剑大人尝尝御膳房新做的豌豆黄呢。”（萧剑虽然没入宫为官，但是还是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叫一句大人也不为过吧）
皇上听到“萧剑”二字，才缓缓回过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这丫头，心里就惦记着吃。不过萧剑也确实该到了，算算日子，从江南到京城，快马加鞭也该有消息了。”他接过小李子递来的小米粥，轻轻吹了吹，却没喝几口，又放下了 心里记挂着萧剑，也记挂着小燕子的婚事，实在没什么胃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启禀皇上，萧剑大人求见！”
皇上眼前一亮，连忙放下粥碗，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萧剑就走进了养心殿。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长衫的下摆和袖口沾了些旅途的尘土，鬓边还有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显然是刚到京城，没来得及整理仪容。可即便如此，他依旧身姿挺拔，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明亮，没有半分旅途劳顿的萎靡。他走到书案前，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声音沉稳有力：“草民萧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免礼！”皇上连忙起身，快步走到萧剑身边，伸手扶起他，指尖触到萧剑的手臂，能感觉到他衣袖下的肌肉紧绷着，想来是一路赶路，连放松的时间都没有。“快坐，小李子，给萧剑倒杯热茶，要刚沏好的龙井！”
萧剑谢过皇上，在旁边的紫檀木椅上坐下。小李子很快端来一杯热茶，茶盏是白瓷的，上面印着淡青的兰草纹，热气袅袅地往上冒，带着浓郁的茶香。萧剑接过茶盏，双手捧着，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到心口，驱散了一路的寒气和疲惫。他轻轻喝了一口，茶水清甜，带着龙井特有的醇厚，不由得点了点头：“多谢皇上，这茶真香。”
“那就多喝点。”皇上笑着坐在萧剑对面，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这一路辛苦了，从江南到京城，怕是没怎么歇息吧？小燕子的信，你收到了？”
“收到了，就是看到信，我才赶紧往回赶的。”萧剑放下茶盏，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皇上记挂小燕子，还为她的婚事费心。这次回来，一是想参加紫薇格格的婚礼，二是想跟皇上聊聊小燕子跟班杰明的事，三是……想亲自看看，班杰明是不是真的能对小燕子好。”
皇上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你这做哥哥的，倒是很称职。班杰明这孩子，朕看是靠谱的。他为了小燕子，主动提出放弃外邦身份，还说愿意跟着小燕子去任何地方，这份心意，可不是装出来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不过朕也知道，小燕子性子野，从小在民间长大，受不了宫里的规矩。她跟朕说过，想跟班杰明去江南，去大理，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事，朕还得听你的意见。”
萧剑听到皇上这么说，心里不由得一暖。他知道皇上是真心疼小燕子，才会这么看重他的意见。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皇上，我也觉得班杰明是个可靠的人。他对小燕子的好，从信里就能看出来，我对这个妹夫，是满意的。”
“至于小燕子想去哪里，我想跟她聊聊。大理有我们的舅舅舅妈，那里有苍山洱海，有漫山遍野的山茶花，还有热情的乡亲，小燕子若是去了，定能过得自在。若是她想留在京城，我也支持，只是怕她日子久了，又会觉得闷，她就像草原上的鸟儿，关在笼子里是活不长久的。”
皇上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理解：“朕明白。朕虽然舍不得她，可也不能把她困在宫里。她是朕认的义女，朕只希望她能幸福，能过得开心。等她做了决定，朕就准她出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你说大理有你的舅舅舅妈在，那等小燕子的婚事定了，你带她和班杰明回大理看看也好，让她认认故乡的亲人，感受感受大理的风土人情。”
“草民多谢皇上！”萧剑连忙起身，躬身行礼，“我也正有此意。我想让小燕子知道，她不仅有我这个哥哥，还有大理的乡亲，她不是孤单一人。”
皇上笑着摆摆手，让他坐下：“你不用这么客气。小燕子的事，就是朕的事。朕只有一个要求，让她常回来看朕，别让朕想她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草民定当转告小燕子，让她常回来看皇上。”萧剑坐下，又跟皇上聊起了紫薇的婚事，“在信里听说，紫薇格格要嫁给尔康了，下月初三成婚？”
“是啊，日子都定好了。”皇上提起紫薇，语气也温和了许多，“紫薇这孩子，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尔康对她又上心，福伦夫妇也和善，他们成婚，朕也放心。到时候你也来参加婚礼。”
“是，一定到场。”萧剑笑着应道。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南水患的事，萧剑说起江南的灾情，语气里满是担忧：“草民在江南时，看到好多百姓流离失所，只能住在破庙里，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皇上调拨的粮草，一定要尽快送到，别让百姓们等急了。”
皇上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朕已经让人加急处理了，粮草和银两都在路上了。你放心，朕不会让百姓们受苦的。”
又聊了半个时辰，萧剑才起身告辞。皇上送他到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心里满是感慨，萧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他这个哥哥在，小燕子以后的日子，定能安稳幸福。而他这个做皇阿玛的，能做的，就是成全她的自由，成全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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