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备马时,张歪嘴抱着马脖子磨磨蹭蹭,嘴里念叨着要再拿两个葱油饼路上吃,被苏清月笑着拍了下手背:“别拿了,路上容易凉,凉了就不好吃了,到了东海让守镜族的人给你做新鲜的,他们的海鲜饼味道也不错。”
“海鲜饼?”张歪嘴眼睛一亮,瞬间忘了葱油饼,“是用虾做的还是用鱼做的?我姥姥说海里的东西比河里的鲜,就是刺多,吃起来麻烦。”
“都有,”苏清月往他背包里塞了袋牛肉干,“到了就知道了,赶紧上马,别耽误时间。”
五匹马可算凑齐了,林野骑的还是那匹从昆仑带回来的马,性子温顺,跑起来却不慢。张歪嘴的马有点认生,刚骑上去就尥了个蹶子,吓得他赶紧抱住马脖子,嘴里还不忘威胁:“再闹我就把你卖去屠宰场!我姥姥说不听话的牲口就得好好教训!”
夜路难行,尤其是落霞山的山路,坑坑洼洼的,月光被树叶挡着,只能看到眼前三尺的路。陈默打前锋,手里举着个马灯,照亮前面的路,时不时提醒一句:“前面有块石头,小心点。”“这边路滑,慢点走。”
跑了约莫两个时辰,来到一处三岔路口,马灯的光突然开始晃动,周围的树影像是活了过来,在地上扭曲成各种形状。张歪嘴的马突然停下,死活不肯往前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显得异常焦躁。
“咋回事?”张歪嘴使劲拽缰绳,“这破马,关键时候掉链子!我姥姥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养马也一样,这马肯定是没喂饱。”
林野也勒住马,皱起眉头:“不对劲,这地方的气息有点怪。”他掏出引魂灯,幽绿的火苗刚亮起,就“噗”地一声灭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掐灭的。
“引魂灯灭了!”顾言低呼一声,“是迷障!跟昆仑祖地的幻术有点像,但更隐蔽!”
苏老太太从怀里掏出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根本停不下来:“是影行者的‘乱魂阵’!能扰乱人的心神,让人找不到方向,比迷魂林的阵法厉害多了。当年你太爷爷就差点栽在这阵里。”
“那咱咋办?”张歪嘴急得直冒汗,“总不能在这儿耗着吧?祖祠还等着咱去救呢!我姥姥说救人如救火,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野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刚迈出脚,就觉得眼前的景象变了——原本的三岔路口变成了一片火海,无数黑影在火里哀嚎,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拉他的脚,往火里拖。
“别往前走!”苏老太太大喊,掏出归魂镜,镜面射出一道白光,照在林野身上。白光一照,火海瞬间消失,林野还站在原地,只是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好险!”林野心有余悸,“这迷障能让人产生最害怕的幻觉,刚才差点就陷进去了。”
陈默握紧软剑,警惕地看着四周:“影行者肯定就在附近,这阵是他们布的,想把我们困在这里。”
“困我们?没那么容易!”张歪嘴举起工兵铲,对着旁边的树就砍了下去,“我把这些树都砍了,看他们还怎么布阵!我姥姥说破不了的阵就硬拆,总能拆出条路来。”
“别乱来!”顾言赶紧拉住他,“这阵是靠树影和气息形成的,砍树只会让阵法更乱,到时候更难破。”
苏老太太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树木,突然指着中间那棵最粗的古树说:“看那棵树!它的影子不对劲!其他树的影子都随着月光动,就它的影子一动不动,肯定是阵眼!”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棵古树的影子像钉在地上似的,不管风怎么吹,树怎么晃,影子都纹丝不动,透着股诡异。
“找到阵眼就好办了!”林野掏出小鼎,金光一闪,“破了它的阵眼,这迷障自然就散了。”
他催动小鼎,一道金光朝着古树射去。金光刚靠近古树,就被一道黑影挡住了,黑影里传来影行者阴冷的笑声:“就凭你们?也想破我的乱魂阵?太天真了!”
黑影散去,露出三个穿黑斗篷的影行者,手里拿着锁链,正冷冷地看着他们。为首的影行者掀开斗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是个黑洞,看着格外吓人。
“是‘疤脸’!”苏老太太脸色一变,“影行者里的二把手,最擅长布阵,当年就是他用乱魂阵困住了守镜族的长老!”
疤脸影行者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这老太婆还认识我。既然认识,就该知道,落入我的阵里,就别想活着出去!”
他挥了挥手,另外两个影行者就冲了上来,锁链甩得“哗啦”响,带着黑气,直奔林野面门。林野举着小鼎,金光一闪,挡住了锁链,同时喊道:“陈默,顾言,你们缠住他们!我去破阵眼!”
“好!”陈默和顾言应了一声,双双上前,软剑和地图石配合,很快就缠住了两个影行者。张歪嘴也举着工兵铲冲了上去,专往影行者的下三路招呼,虽然章法混乱,却也起到了骚扰作用。
林野趁机催马冲向古树,疤脸影行者见状,亲自拦了上来,锁链带着破空声,直取林野的咽喉。林野侧身躲过,手里的工兵铲顺势横扫,拍在疤脸影行者的胳膊上。疤脸影行者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显然没想到林野的力气这么大。
“有点意思,”疤脸影行者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比你爷爷当年差远了,但也有点骨气。可惜,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再次攻了上来,锁链舞得密不透风,黑气缭绕,带着刺鼻的腥臭味。林野一时难以靠近古树,只能靠着马的速度和他周旋,心里暗暗着急——陈默和顾言那边已经渐渐落了下风,张歪嘴更是被一个影行者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张歪嘴!用沙枣干!”林野突然想起之前对付八脚蜥王的办法,大喊一声。
张歪嘴如梦初醒,赶紧从怀里掏出沙枣干,抓起一把就往影行者身上扔。沙枣干一碰到影行者的黑斗篷,就冒出缕缕白烟,影行者发出一声惨叫,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管用!”张歪嘴大喜,又扔出一把,“我姥姥说老法子总有老法子的妙处,果然没骗我!”
趁着影行者被沙枣干牵制,陈默和顾言赶紧反击,很快就解决了一个影行者。另一个影行者见势不妙,想跑,被苏清月扔出的匕首射中了腿,摔倒在地,被陈默一剑结果了。
疤脸影行者见状,眼神一狠,突然咬破舌尖,一口黑血喷在锁链上。锁链瞬间暴涨,变得有胳膊粗,带着浓郁的黑气,朝着林野狠狠砸来。
“小心!”苏老太太大喊。
林野不敢硬接,翻身下马,躲过锁链。锁链砸在地上,“轰隆”一声,砸出个大坑,周围的树木都被震得摇晃起来。
就在疤脸影行者收回锁链的瞬间,林野抓住机会,催动小鼎,一道金光直射古树的影子。金光落在影子上,影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像是活物一般扭动起来,最后“噗”地一声消散了。
随着影子消失,周围的景象开始晃动,火海、黑影等幻觉纷纷消失,三岔路口恢复了原状,引魂灯也重新亮了起来,幽绿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
“我的阵!”疤脸影行者发出一声怒吼,看着林野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知道大势已去,转身就想跑,却被陈默拦住了去路。陈默的软剑直指他的咽喉:“哪里跑!”
疤脸影行者见状,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球,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冒出浓浓的黑烟。等黑烟散去,疤脸影行者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让他跑了!”张歪嘴气得直跺脚,“这孙子太狡猾了!跟泥鳅似的,滑不溜丢的!我姥姥说最恨这种打不过就跑的人,一点骨气都没有。”
“跑了就跑了,”林野捡起地上的小鼎,“至少破了他的阵,耽误不了赶路。再说,他受了伤,短时间内追不上来。”
苏老太太检查了一下罗盘,指针已经稳定下来,指向东边:“走吧,祖祠就在前面,加快速度,别再出什么岔子。”
众人重新上马,这次的速度更快了。张歪嘴还在为刚才的沙枣干得意:“没想到这玩意儿这么管用,不仅能驱虫,还能对付影行者。早知道我就多带点了,我姥姥说居家旅行必备良药,看来沙枣干也算一种。”
林野没接话,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疤脸影行者的乱魂阵虽然破了,但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影行者既然敢偷袭东海祖祠,肯定不止这点手段,说不定前面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们。
引魂灯的火苗又开始微微晃动,像是在预警。林野握紧小鼎,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前面等着他们。
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离东海越来越近,空气里的咸味也越来越浓。林野深吸一口气,催马加快了速度。
无论前面有什么,他们都必须去面对。
因为祖祠里的守镜族族人,还在等着他们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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