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开的浓墨,把幼儿园裹得密不透风,只有门口两盏路灯透着白亮的光,却照不进半分凉意。林斌踩着影子走到路口,一眼就瞥见了停在暗处的两辆中巴车,车窗贴着深色膜,像两只蛰伏的兽眼,听不见半点动静,但那熟悉的车牌和隐约溢出的烟草味,让他立刻确认——赵刚和冷峰带的人全到了,他们没露面,就这么沉在阴影里,等着他的信号。
林斌的视线穿过昏黄的光,直直钉在幼儿园门口。讥瑞的爸爸妈妈站在最前面,男人没穿西装,一身黑色劲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双手插在裤兜里,下巴微抬,眼神斜睨着路口,嘴角挂着一抹轻佻的笑,那拳头不是攥着的,是松垮垮地搭着,透着股“你能奈我何”的傲慢;女人穿着精致的连衣裙,怀里的讥瑞也没哭,被她打扮得像个小少爷,正咯咯地笑,女人则用涂着红指甲的手指梳理着头发,眼神扫过来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林斌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旁边的爷爷奶奶更是扎眼。老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背挺得笔直,哪里有半分老态,双手背在身后,腰杆比年轻人还硬朗,脸上堆着得意的笑,眼神里满是“吃定你”的笃定,时不时还冲身边的人抬抬下巴,那模样像是在炫耀这场面有多风光;老太太穿着花衬衫,手里挎着个名牌包,正踮着脚往林斌这边望,看见他孤身一人,立刻撇着嘴跟儿媳说了句什么,婆媳俩一起笑了起来,那笑声不大,却像针一样扎人,满是嘲讽。
这一家人站在路灯下,没有半分畏惧,反倒像这场闹剧的主角,一个个得意洋洋,眼神里的嚣张几乎要溢出来,仿佛笃定林斌今天插翅难飞。可当林斌顺着他们身后望过去时,黑压压的一片人,牢牢堵在幼儿园大门两侧,把整扇门都围得水泄不通。他们都穿着黑色保安制服,袖口上“小讥物业”的白色字样在昏暗中格外扎眼,一个个身材高大,肩宽背厚,面无表情地站着,双手要么按在腰间,要么交叉在胸前,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粗略一数,百来号人是有的,脚尖挨着脚跟,形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那股子凶戾的气势,哪里有半分普通保安的样子,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风卷着夜的凉意吹过,他们制服上的字样被吹得微微晃动,“小讥物业”四个字,此刻在林斌眼里只剩下狰狞。林斌咬了咬牙,胸腔里的火气直往上冲,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物业?黑社会?分明是讥瑞家找来的狗腿子,仗着人多势众,就想这么嚣张地压垮他。
看着讥瑞爷爷抬手冲他比了个“过来”的挑衅手势,林斌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该给赵刚和冷峰发信号了,既然他们这么想演,那他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林斌的视线扫过幼儿园门口那嚣张的一家人,又落在百来号“小讥物业”的打手身上,胸腔里的火气窜得更烈,可脑子却异常清醒。他心里门儿清,这时候要是孤身一人凑上去,纯属找揍——对方人多势众,个个凶神恶煞,真动手了,他连跑的缝隙都没有,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
林斌没再多犹豫,抬起手冲中巴车的方向稳稳招了招。
信号刚发出去,两辆中巴车的车门就“哗啦”一声同时拉开,打破了夜的沉寂。冷峰第一个跳下车,一身黑色工装,面色冷峻得像块冰,眼神扫过幼儿园门口的人群,没有半分波澜;赵刚紧随其后,穿着宽松的夹克,手里把玩着一串钥匙,脸上挂着痞气的笑,却藏不住眼底的狠劲。
两人身后,六十来号人鱼贯而出,清一色的便装,t恤、夹克、休闲裤,看起来和普通路人没两样,可那齐刷刷的寸头,短得能看见青色的发根,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悍气,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善茬。更引人注目的是,每个人肩上都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款式简约,看起来就像平常通勤用的双肩包,毫不起眼,可林斌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普通背包,是实打实的战术包。
这包他太熟悉了——外层是耐磨的迷彩布,里面藏着可拆卸的防弹插板,一翻一穿,几秒钟就能变成简易防弹衣,护住要害;包的侧袋、主仓分层设计得极为精巧,里面掖着甩棍,真理等所有家伙事都按取用顺序摆放,只要拉开拉链,瞬间就能上手,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六十来号人落地后,自动分成两列,跟在林斌、赵刚和冷峰身后,脚步整齐,没有多余的喧哗,只发出沉闷的脚步声,像一股暗流,朝着幼儿园门口涌去。林斌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队伍,心里的底气瞬间足了大半,再看向讥瑞一家和那些“小讥物业”的打手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冷冽——刚才你们有多嚣张,待会儿就有多狼狈。
讥瑞一家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讥瑞爷爷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老太太挎着名牌包的胳膊也收了收,那百来号保安的阵型,似乎也下意识地绷紧了些。
林斌冷笑一声,脚步没停,带着身后的人,一步步朝着那堵“黑色人墙”走去。夜风吹起他的衣角,也吹起了战术包上的背带,一场硬碰硬的较量,眼看就要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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