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妪头也没抬地挖着,觉察赵大力用手肘捅她,这才抬眼。
赵大力冲她使了个眼神,她一眼就瞧见易然正卖力地开凿灵石,脚边堆了一大堆灵石。
母子俩一拍即合,赵老妪挪动肥圆的身子,凑到易然近前去,故意挡住她眼角余光。
赵大力轻手轻脚地摸到身后,把易然那一小堆灵石,直往自己怀里的破布袋里装。
就在他闷着头装灵石的时候,两头庞然大物悄然出现在了几人身前。
朝着三人中最有威胁的易然,猛扑了上去。
易然抬眼一看,俏脸顿时一紧,“不好,是玉貔貅!”
两只通身雪白的玉貔貅,到底是何时出现的,自己竟然丝毫未曾察觉。
见它们猛扑过来,易然以自己的最快速度奔向山洞另一侧,而那两只玉貔貅却紧追着她一人不放。
吓得不敢动弹的赵老妪母子,杵在原地瑟瑟发抖,它们却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易然心惊不已,“不会吧?自己洒下的驱兽药水,失效了?”
正当她拿出盾牌,放在身前抵挡时,却见那冲到自己面前的两只玉貔貅,硬生生刹住了脚。
将洞内的地面,生生划出了十几道刹爪线。
紧盯着易然的两双眼睛,开始流露出一种忌惮的神色。
易然眼看着它们,从一副见神杀神、佛挡杀佛的模样,倏然间就变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看见她的眼神,活像是见了瘟神一般。
她举起来的师父剑,还没来得及砍下去,两只玉貔貅就调转了一百八十度,兀自留给她两个孤独的背影。
两只玉貔貅心里苦,但它们不敢说。
这人类身上散发的那股,令妖兽胆寒的气息,它们可太熟悉了。
即便过了千年,它们也忘不了被那人揍出阴影的日子。
那个打不过,对付这两个,还不轻轻松松吗?
两只玉貔貅心有所感,齐齐朝着赵老妪母子扑了过去。
易然拧眉,她实在是看不懂,这两只玉貔貅到底是何用意。
只是方才在近处,看到那雄玉貔貅的头侧,有着一道长长的疤痕,难不成有人重伤过那玉貔貅?
只是......如此凶恶的妖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伤得了它?
易然并未多想,只认为玉貔貅临时改变主意,定是闻到了自己身上撒下的驱兽药水。
故而她依旧举着自己的师父剑,防备着两头玉貔貅,而玉貔貅则不时回头,警惕地防备着易然。
在看到易然没有出手的打算时,两只玉貔貅这才放心地扑向赵老妪母子。
母子二人惊声尖叫起来,向着矿洞外落荒而逃。
可他们划出残影的小短腿,哪里又能跑得过玉貔貅的八条大长腿。
没两步,母子二人就被玉貔貅追上。
身形壮硕的雄玉貔貅,一口咬住赵大力的手臂,另一头雌玉貔貅,眼看要咬住他的肩头将其分食,却猛然嗅到了他胸口处刺鼻的味道。
一甩头,打了个大喷嚏,黏糊的唾液喷了他一脸。
赵大力面无血色,连呼救都不会说了,一张嘴,黏液直往他嘴里淌.
赵大力就这么喝上了人生中第一口藕粉羹......感动得痛哭流涕,直喊娘。
赵老妪哪还有空管他,此时那只雌玉貔貅正咬住她的小腿,分毫不撒口就罢了,还像恶犬一般撕咬着,不断晃动着脑袋。
她只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和筋骨分离,整条腿都快被拽断了。
她慌了,带着颤音哭喊着,让易然救救她。
易然见母子俩受了教训,也该知道妖兽的厉害之处了。
这才运转出体内灵力,费劲巴拉地将两头玉貔貅赶走。
赵老妪哭爹喊娘,捂着自己往外喷血的小腿,往山洞出口的方向爬,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灵石散落一地,她也没心思再捡了。
易然趁机,用光秘之目仔细瞧了瞧,这赵老妪母子流出的鲜血中,也并无蛊虫卵爬出的痕迹。
那指路之人,到底有何真实目的。
她可不信这是什么真仙人指路,才让她们顺利找到此处的。
赵大力吊着那只受伤的手臂,望着玉貔貅离开的方向,眼神仍旧惊疑不定。
他的腿脚并未受伤,但此刻连站起身的气力都没了。
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冒着热气儿,传出一股臊哄哄的味道。
一阵风吹过,那股怪味立时传入易然的鼻腔,熏得她赶紧闭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全须全尾儿的胳膊腿儿,就这么出去好像不太合群。
于是,她又故技重施。
趁着母子二人不注意,封了自己的穴位,把自己憋得满头冷汗、奄奄一息时,才虚弱地扶墙走了过去。
“婶子......快!快走!我不行了,我中了那......那妖兽的毒。”
易然虚弱地倒在地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伤药,颤着手递给赵老妪,有气无力地说道。
“这......是治伤的,让你儿子......带着你逃命吧!”
赵老妪咬牙忍着痛,口唇都有些发白了,仍旧狐疑地盯着易然,“刚见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会是装的吧?”
易然没说话,只无奈地苦笑,内心腹诽道:老太婆还真是鬼精鬼精的,我演得不像吗?
赵老妪话虽这么说,可身体却很诚实。
看了眼易然手中的药瓶,一把抢过,毫不客气地收进怀里,大喝一声发愣的赵大力。
赵大力却像是失了神般,眼神涣散,没有任何反应。
赵老妪‘啪’的一下。
打了他一耳光后,才终于将他喊回神来。
“没点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点来背老娘,你要等那两畜生回来,好吃了你娘我这把老骨头吗?嘶......”
易然的状态愈发虚弱,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已经憋成了紫色。
“快......回人界去!这妖兽十分记仇,循着你们的气味,不找到你们......怕是不会罢休的。
快......快走!”
说完双眸一闭,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赵老妪歪头,让赵大力上前察看易然是不是死了。
赵大力不敢不听,晃着打颤的双腿,走到易然身边蹲下,伸手探到她的鼻尖,顿时手一缩。
眼里蓄满的泪水,又要滚落下来。
“娘......她......她死了!”
赵老妪这才相信易然说的话。
如今唯一能打的人,都死在了妖兽手里,他们手无寸铁,又该怎么办?
环顾四周,母子俩更觉危机四伏、草木皆兵。
二人仓皇起身,赵大力背着赵老妪,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回,摔得赵老妪直骂死崽子,是不是不想让老娘活了。
“等一下。”
“又......咋咋了娘?”赵大力停下脚步,侧头问背上的赵老妪。
“放我下来。”赵大力自然不肯,唯恐那两头白玉貔貅再往此处来,在挨了赵老妪两巴掌后,还是老老实实给她放了下来。
“你那一身老尿熏死老娘了。”她嫌弃地瞪了这没出息的儿子一眼,看了看易然的尸体。
“找点野草来,给她盖上吧。”
赵大力直了眼,将赵老妪来来回回盯了好几遍,“你是俺娘吗?”
在被斜愣了一眼后,赵大力只得乖乖照做,找野草去了。
新鲜女尸易然,正努力扮演着一名合格的尸体,只是她发现,要控制住自己的眼珠子不乱晃,是件极其不易的事情。
同时,她对赵老妪的敛尸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她的行为,正应了那句‘人心复杂’,很难用纯粹的好与坏,去对一个人下结论。
想来这赵老妪,还算有点人性。
易然听着耳边的动静,又感知到赵老妪来到她的身边,嘴里不住地念叨。
“同路一场,莫怪莫怪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晚上别来找我啊!找那两只白狮子去。”
说完在易然身上摸索起来,左捏捏、右捏捏,捏得易然差点没憋住笑。
赵老妪搜遍了她的全身,发现只有一根笛子,不满地哼哼道,“穷鬼,啥也不剩!
连个金钗玉镯都没有,要这个破玩意干啥!”
她一脸嫌弃,把那传音笛,又丢到了易然的身边。
在她看来,这玉不像玉,玛瑙不像玛瑙的东西,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值钱,上边儿都是划痕。
易然:......
刚还夸你呢,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就算改了,也只是巧克力味的屎和草莓味屎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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