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几只蛊虫,钻进了祭台边缘的缝隙中。
长老们立时启动祭台设下的防御大阵。
咒语出,符文现......祭台内部猛然间绿光大盛,将四周都映照成一片幽绿,天际间,缓缓传出远古的低声吟唱,神秘而庄重。
所有人都神色肃穆地静待一旁,默默瞻礼。
阵法一成,接触到祭台边缘的几片枯叶,顷刻间灰飞烟灭。
祭台中心,时不时传出两声蛊虫爆裂的声响,噼里啪啦的。
这声音,让易然想起了自己过年玩的小摔炮,声音沉闷又毫无杀伤力,像裹在皮裤里蹦了一个屁。
在易然听来,这咒语中的吟唱声格外亲切,恍惚间,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呼唤她。
可瞧着其他人并无异样,易然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摇摇头,赶紧拉回了自己飘忽的心神,眼下还是多关注正事要紧,免得中途再出什么岔子。
她正想着该做点什么,祭台就出现了异样。
幽绿之光刹那间暴涨为先前的三倍有余,而后急转直下瞬间消失,再亮起时,祭台却忽然间震颤起来。
‘砰——!!!’
一声巨响,万年的黑岩祭台,竟炸裂成无数大小碎块,飞向四周。
与此同时,古禹族上空,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震得人心都跟着发颤。
“千年了,我终于等来了......”
在场之人包括易然,都被这声音震得心神激荡,“这人散发的威压,自己竟完全看不透......”
桑托把呆怔的易然拉到他身后,戒备地望着天空,那里的结界,已经泛起了水波一样的涟漪,显然是有人正在攻击古禹族的结界。
“他终究......还是来了。”
易然正想细问桑托口中的‘他’是何人时。
刹那间,阵法破碎,祭台内部冒出滚滚浓烟,长老们始料未及,被爆裂开的岩石碎块和气浪,直接掀飞数米。
族长离祭台最近,被一块巨石击中,伤势极其严重,他狼狈地侧躺在地上,口鼻处不断喷涌出鲜血。
“阿爹!怎.....怎么会这样?!”
阿依达慌乱上前,不知该搀扶父亲哪里才好,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
他颤抖着手,捂住他爹往外冒血的腹部,却不敢用力,那里有一处尖石插在了腹部,正汩汩往外冒血。
“快随我来......我去准备伤药。”桑托吩咐阿依达,先行赶往了药铺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完成。
阿依达将族长轻轻扶起,连下巴都在颤抖。
他从未见阿爹受过如此重伤,“阿爹...阿爹,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
“蛊虫.......快.......”
“拦住蛊虫,别让它们进入祭台内。”
易然见蛊虫趁虚而入,让易暴带着易乍和其他弟子,赶紧将所有蛊虫,拦截到一处空地外沿。
易然正要出手斩灭蛊虫,族长却猛地伸手拉住了她,惊了阿依达一跳。
“阿爹,你说,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告诉她。”阿依达俯身凑到族长嘴边,想听清他口中不断呢喃的话语。
却被族长的大手推开了,“易......易然......不死泉...就...就是”
“我知道。”
易然打断了族长的话,冲他点了点头,“您省点力气,别再说话了。”
在看到族长点头后,易然接着道:“您也别总想着把自己的活儿推给我,我不接受你的委托,你赶快好起来,挑起你作为一族之长的重任,才是正事。”
族长眨了眨眼,他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心底很清楚,易然并非是淡漠的性子,而是想以此激励他活下去,心中不免又有些感动。
这孩子,总是口是心非。
目前形势危急,需要易然暂时稳住目前的态势。
她明白族中需要她,当即便着手于眼下最紧要的事情。
她转身来到那堆蛊虫旁,问易乍要了为妖兽特制的迷魂粉,撒到那一堆蛊虫身上,将它们暂时控制住。
“这东西阴毒至极,为何不直接斩杀?”
“留着......还有用。”
易然意味深长地蹲在地上,拨弄着已经毫无知觉的蛊虫,将其装进药罐里,“这样才有意思。”
易乍还在挠头苦思,易暴却眼神一亮凑到易然跟前,“你不会是想......”
“对了.......”
两人狼狈为奸地对视后,将地上昏迷的蛊虫,尽数当做宝贝装了起来,让易暴收好。
易乍看得心底直发怵,这两个女人太可怕了,多半有人又要倒霉了。
族长不断嗫嚅着嘴唇,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不断颤抖着沾满血污的手指,指向祭台和易然。
易然明白族长的意思,他这是想让自己带领古禹族人活下去。
今日强敌来犯,怕是已经到了古禹族人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
她微微欠身,向族长郑重地行了礼,“您放心,我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她又从自己的传音笛中拿出了不少丹药,递给乌鲁卫。
“分发下去,伤员两颗,其他人一颗,可在短时间内稳固元气、提升灵力。”
情绪低落的乌鲁卫,默默接下药瓶,难得的没有和她斗嘴。
就在刚刚,他亲眼目睹好兄弟卡朵死在自己的面前,面目可怖,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今时不同往日,他深知眼下不是计较个人恩怨的时候。
“不好了族长,村民们很不对劲,近一半的人都发狂了。”几名年轻弟子和村民,手持武器,焦急地跑到了此地报信。
见象征着古禹族信仰的祭台碎裂,族长等人也受了重伤,个个大惊失色,他们内心深处的信念,也随之崩塌。
“......大羲母神......是要抛弃我们了吗?”
祭台炸裂的动静,将族中受到感染的村民都吸引了过来,张牙舞爪地要攻击完好之人。
易然首当其冲,指挥大家奋力抵抗,将受到感染的村民控制住。其他人尽快将族长和其他伤员,送往桑托药铺里救治。
阿依达摸着父亲逐渐变凉的身体,坐在地上涕泗横流,更是方寸大乱。
没了族长的指挥,周围乱作一团。
易然走到阿依达身边,蹲下身反问道:“还愣着做什么?将你的血喂一点给族长啊!再带着他赶快去找桑托老爷子。”
“喂我的...血?”
阿依达怔愣片刻,这才想起来。
他当日比赛胜出,和易然每人赢得一滴黑岩髓。
自服下后,体内的金丹元种,便如同得了雨后甘霖般疯长,让他浑身经脉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想来这黑岩髓,不只是普通的药液。
说不定,正是那些外族人口中多次提到的不死泉,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
他不再犹豫,将自己的手指头划破,将鲜血滴进阿爹口中,希望能来得及保住他的气息和生机。
易然也没闲着,举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挤出指尖的一些鲜血装到瓶子里,以备今日的不时之需。
她也顾不得再隐藏自己血液的秘密了。
今日古禹族与外来侵犯者一战,不是你死,就是他死,反正古禹族人不能死!
“都安静!大家听我说。”
易然闪身跳到高处,对乱成一锅粥的族人厉声道:“如今外界对我古禹族虎视眈眈,这么重要的时刻,绝不能如一盘散沙,大家听我指挥,有异议吗?”
“没有异议!”
易暴和易乍、图伊等人,带头大声呼应道。
伤势轻微的青狐长老、黑雄长老和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
关键时刻有人主动站出来,帮忙指挥调度再好不过,又怎会有异议呢?
“易然这孩子,是个有担当的!”云雀长老夸赞道。
“就是有些皮实了,我这大腚现在还疼呢!”
黑雄长老摸着自己多出几个箭坑的大屁股,口中满是嗔怪之意,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欣赏之意。
“俺老熊相信,她会带领大家誓死守卫古禹族的。她可是我们几个老东西,一起选出来的守村人,不会给古禹族丢脸的。”
被寄予厚望的守村人易然,有条不紊地掏出传音笛,吹响了族中的紧急号令,将剩余的所有战斗力,召集到了此地。
又按照各自擅长的领域,分配了不同的任务,确保战局优势最大化。
她派出一部分人前去迎春阁,将族长赶制的武器取来,有飞行能力的,除了阿依达外,其他人都到高处防备警戒。
分配完以后,又特意叮嘱大家。
“打得过就上,打不过就跑啊,命最重要,脸面算什么!不要严防死守!”
云雀长老抬手击退一名发狂的弟子,看着黑熊长老,“你不是说她会让弟子们严防死守吗?这是让我们弃族而逃啊。”
黑熊长老:......
紧接着,易然将运送伤员的任务,交给了阿依达。
“你的本体可承载十几人,加上受伤的几位长老,再去三名村民陪护即可,快去快回,我们有更大的敌人到了。”
“是!”
族人们大声应道,有了主心骨,他们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慌乱。
随着集结令传出,族中但凡身具灵力者,不管灵力强弱,亦或是男女老少,都来到了此处,严阵以待地望向即将被捅破的结界。
多年平静的山林生活,从此就要被打乱了,即便躲到天涯海角,那群人还是要赶尽杀绝,不肯放过自己的族人。
既然躲不掉,那就以死相抗!
阿依达赤红着眼,望着结界处不断传来的灵力波动,内心早已燃起了熊熊战火。
伤我阿爹,等会儿,就拿你们的命来赔!
他化出本体,载上受了重伤的族长和其他几位长老,火速赶往了桑托的药铺。
‘砰——’
一道裂痕划破天际,结界彻底破开,一只巨手,径直伸向祭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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