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尺冥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踱了好几步,又继续道:“还有吗?接着说下去。”
“当日三师妹亲眼所见,古禹族族长之子阿依达,以自身修为献祭,剖出了体内金丹置于祭台上,启动了结界大阵。
只顷刻间,便将数百头须弥龙犬灼烧出血洞,瞬间逼退了那群嗜血残暴的妖兽。”
荆尺冥不由得一怔。
“你的意思是,那祭台底下有古怪,加上他体内的金丹合二为一,居然能达到法元根的战斗力!”
江斩笃定道:“没错!那黑岩祭台下,说不定就有不死泉,只是三师妹还没找到打开那祭台的方法。”
荆尺冥打量了一番江斩,带着些审问的语气。
“我知慕容苏,一向倾心于你这个大师兄。
可你知悉此事时,为何不向为师禀报?此前,你二师弟尤迟遇害时,我都未曾追究你的过失。”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冰冷地看向这个大徒弟。
江斩低垂的眼珠微微一颤,内心有些憋屈,二师兄遭人暗算遇害,跟他有什么关系?如今三师妹暴露了身份,也要责怪他。
他咬了咬牙,抚平了内心的不忿后,才徐徐开口。
“当时三师姐给我来信,只说是自己的猜测,事实如何还未确定下来,待找到开启祭台的方法后,再让我向您禀报的,并非徒儿想要居功。”
荆尺冥走到江斩身边,伸出手问道:“那信呢?”
江斩摸索一番,在储物袋中,找到了当日慕容苏给他的传信。
恭敬地递给了他。
荆尺冥审视他一眼,接过信笺,细细查看起来,见信中所说,确实与江斩所言无甚出入,这才信了这个大徒弟的话。
转身回到了玉石椅上。
吩咐二人:“现在不是攻打古禹族的好时机,我们只需要将古禹族有不死泉的消息放出,就会引得仙界、人界大打出手。
我们猎兽峰趁机而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凌楚不禁疑惑:“那要是仙门的人抢先一步夺走了不死泉,岂不是得不偿失?”
荆尺冥摆摆手道:“他们未必发现了不死泉,古禹族的结界,能隔绝一切气息,这也是我让你三师姐,亲去打探的原因。”
“至于古禹族内,我另有安排,你二人只需准备准备,下月进入祈神宗。
明面上是去试炼寻得机缘,实际上,是打探坤灵神土的下落。”
江斩二人眼眸一亮:“师父难道有坤灵神土的消息了?”
“没错,有传言说,在祈神宗内见到过坤灵神土的踪迹,金木水火土代表的五种神明遗迹,已现世两种,这对我们猎兽峰来说,是绝佳的抢夺机会啊!”
凌楚神情激动,拱手抱拳:“师父放心,我和大师兄定不负师命,找到坤灵神土,将其带回。”
荆尺冥欣慰地点点头,扔给凌楚一个传唤玉简。
“危难之时捏碎它,我便能通过空间玉简传送过来。”
江斩伸出去的手落了空,顿了顿又缩了回来。
凌楚见状,向荆尺冥恳求:“师父,先前二师兄保管的空间玉简悉数丢失,还请您身体恢复后,再多做一些,大师兄还没有。”
说罢,将自己花了上百灵石买回的盛元丹,递交给了荆尺冥。
“师父,您别太累着了。”
荆尺冥神色缓和了许多,这个小徒儿,是几个徒弟中最为体贴的,一向深得他心。
不似大徒弟江斩那般心思深沉,捉摸不透。
他略显疲乏地揉揉眼,闭目回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乏了,待你们入祈神宗之前,我会多制几枚,交予你二人的。”
“谢师父!”
二人躬身退下,为进入祈神宗的入学测试准备去了。
荆尺冥看着两个徒弟的背影,逐渐远去,端起了桌上的茶杯......
————
咕咕咕......
一口喝完茶杯中的茶水,易然“嗝”的一下,打了个饱嗝。
易然将受伤的族长扛回村中时,将紫鞘玄甲虫交给桑托祭司后,又帮忙安顿好族长和哈力。
这会儿刚冲了澡换完衣服,总算能歇口气了。
灌下好几杯茶水后,她疲软地瘫倒在地上,
喃喃道:“这身体......还是有些不抗造,外强......中干的。
自己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时间好好研究该怎么提升修为,接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修炼了,这可是个强者为王的世界啊!
自己这几次险胜对手,还是因为运气好,下次要遇上个硬茬,怕就没命了。
易然今日与须弥龙犬王交手,第一次感受到了直面死亡的威胁和恐惧。
这种被当成猎物,死于妖兽尖牙利爪下的恐惧感,可比当初她心梗发作时,恐怖一万倍。
“羸弱的病秧子,和半死不活的肉体,只配成为妖兽的午餐肉。”
正当她内心准备发奋图强,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随之传来一阵少女道歉的声音。
“对不起桑托爷爷,我不是故意的。”
桑托叹了口气,将锤钵里仅剩的一小撮紫鞘玄甲虫粉,挖了出来,接过图伊手中的锤棒。
“我来吧!我来吧!这掉到水里的紫鞘玄甲虫粉,就不能再要了。
幸亏你易然姐姐抓了好几只,不然啊,阿依达可就危险咯......”
图伊的脸变得通红,抠着自己的指甲,显得手足无措。
“都怪我救人心切,锤药时过分用力,反而砸碎了这锤钵,帮了倒忙。”
易然走上前去,自然地接过桑托找出的新锤钵,“我来吧!”
图伊感激地看着易然:“多谢你帮忙,先是抓了药引,又帮忙处理药材。”
易然一边沉稳、熟练地碾磨药材,微微浅笑:“不必谢!我也是为了我的妹妹。
阿依达待我如同多年挚友,我如此待他,也是应该的。”
图伊莞尔一笑,略微松了口气,走到药池边上,深情注视着圆形的阿依达,满心满眼都是他。
易然了然一笑,饶是母胎单身几十年,她也看明白了。
“一股恋爱的酸臭味,阿依达真是好福气。”
桑托听了她这话,也忍俊不禁,一边配药,一边笑盈盈地打趣她:“羡慕啊?你也想嫁人了?”
易然却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想娶媳妇儿~”
桑托配药的老手一抖,全撒了......
他抹了把汗,放下药勺。
狐疑地瞅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易然,担心这孩子灵智刚开不久,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不断在心底盘算着,到底要怎么才能跟她讲明白男女之间阴阳和合,才能诞育子嗣,男男、女女在一起,简直倒反天罡、违背阴阳之道。
斟酌好一番后,才一脸严肃地委婉开口。
“自古以来便是男子娶亲,从未听说过女子娶亲的。
你为何不想找男子成亲,在这乱世有所依靠,对你来说不是更安全吗?”
易然却摇头否定他的说法:“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例子我见了太多,世事无常,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桑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只是个刚化形的孩子,总觉得她说话老气横秋的。
“那你还要娶媳妇作甚?”
易然看桑托那一脸严肃样,忍不住大笑起来,继续捶打她的药材。
“看把您吓的,开个玩笑而已,我还以为您会站在男性的角度,一味规劝我嫁人呢!”
桑托松了口气,拿起药勺得意地说:“把我想成什么老古董了?
女子嫁人,为夫家生儿育女,还有伺候公婆、洗衣做饭,操持一生。
于女子而言,本就不公,我劝你嫁人做什么!
况且我们妖兽一族,以母系氏权为主,人界、仙界的规矩,我们守它作甚!”
“小老头儿思想还挺潮,当心得风湿关节炎。”
桑托不置可否,傲娇地笑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潮’是什么意思,但我猜,应该是个褒义词。”
说到此处,易然想起了族长,“既然是母系氏权,那为何咱们古禹族是族长掌权?”
“自然是因为阿依达母亲不在的原因,她死后,族中所有人,一致同意让阿可丘任族长。”
“还挺民主。”
易然点点头道。
“你这丫头,怎么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你说的民主一词,老夫从未听过,何为民主?”
桑托放下手中的药瓶子,疑惑问道。
易然便给他科普了一堆关于民主的解释。
一旁的储物袋边沿上,爬着一只刚溜出去的紫鞘玄甲虫,听闻易然提到了‘民主’二字。
猛地心中一惊,额上触角扬得老高,面露喜色。
这女人—也是穿越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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