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立特,放松,一定要放松”许光建按住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渗进去。
比吉塔突然从行李箱里翻出个银色奖杯,杯身刻着足球花纹,底座刻着“2022欧洲杯最佳射手”。
“凯立特,请看这个,”他把奖杯举到凯立特眼前,“还记得决赛那天你连进三球吗?”
奖杯反射的阳光刚好照在对面的药柜上,玻璃门后的药罐标签在光线下明明灭灭,“当归”“黄芪”等字迹透着淡淡的中药香。
凯立特的睫毛颤了颤,嘴角牵起抹微弱的笑意。就在这时,许光建突然托住他的腋下,比吉塔顺势架起他的双脚,两人合力把他在木桶翻了个身。
蒸腾的热气裹着药香扑过来,混着窗外飘进的槐花香,在屋里织成张温暖的网。
凯立特浑身的毛孔都像被烫开,他死死抓住桶沿,指节泛白得像要断裂,桶底的防滑纹路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
“泡了十分钟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许光建拿过笔记本,铅字笔尖悬在纸面。
木桶里的药汤已经变成深褐色,水面漂着层油亮的药膜,那是血竭熬出的精华。
窗台上的玻璃罐里养着两只蟋蟀,此刻突然振翅鸣叫,细碎的声响里,凯立特张了张嘴,声音被热气蒸得发飘:“我的腿……腿好像有知觉了。”
是的,凯立特以前腿失去了知觉,包括下半身都没有知觉,大小便失禁,这两年他都在痛苦中折磨过来的。
比吉塔突然惊呼一声,指着凯立特的脚趾——原本僵直的脚趾正微微抽搐,像破土而出的嫩芽。
许光建赶紧记录:“首次药浴十分钟,左足第二趾出现自主活动,腰部淤紫区域缩小约 1.5厘米。”
他抬头时,看见凯立特正盯着天花板,汗水顺着太阳穴流进耳朵,却在眼角挤出滴清亮的泪。
许光建把凯立特每一次的变化都记录了下来,以便以后遇到类似病人,加入药的用量。
许光建不只是用这样的药,他还加了大量的中草药,这些药物都有活血的作用。
通过第一天的浴疗,凯立特感觉到下半身有了明显的知觉了,他对许光建说:“许医生,我感觉得到要小便了。”
“那是好事,比吉塔,我们把他抬到马桶上去。”许光建催促比吉塔说。
于是,两人合力把凯立特抬到马桶上坐着小便。
每天清晨五点,许光建都会准时出现在市的草药摊前。
张老头的摊位支在老槐树下,竹筐里码着刚挖的鲜杜仲,树皮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断面渗出的银丝黏液在晨露里闪着光。
旁边的柳条筐里堆着捆野菊花,嫩黄的花瓣上还挂着草叶,几只蜜蜂在花丛里嗡嗡打转。
“许医生,今天要多少?”张老头用手拍着竹筐,几只蜜蜂飞走了,“这杜仲是昨天下午去山上采的,新鲜着呢。”
许光建挑选了五斤最粗壮的,指尖能摸到树皮内侧细密的纹路。
早市的石板路上还留着昨夜的雨痕,倒映着卖豆腐脑的帆布棚,棚顶的红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
回屋时正撞见比吉塔在煎药,电炉上的砂锅咕嘟作响,药沫子顺着锅盖缝隙往外冒,在灶台上积成圈褐色的印记。
窗台上的薄荷草被热气熏得耷拉着叶子,凑近了能闻到清清凉凉的味道。“火太大了。”许光建赶紧把炉门关小了,“得用文火慢慢煨,不然药效会跑掉。”
第八天药浴时,意外突然发生。
凯立特正咬着毛巾忍耐灼痛,后腰突然传来阵剧痛,他猛地弓起身子,溅起的药汤烫红了比吉塔的胳膊。
“凯立特,你别动!”许光建按住他的后颈,指尖在风池穴快速点按,“是淤血块在散开,忍过去就好了。”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尖锐,像是在为这场疼痛伴奏,槐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有片枯叶恰好落在药汤里,打着旋儿往下沉。
许光建马上双手结印,指尖在凯立特头顶划过,嘴里念着晦涩的祝由词,这是他前不久从余老先那里学来的祝由术,这种止痛效果比麻药都管用。
比吉塔看见木桶里的药汤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银白色的光,映得旁边墙上挂着的针灸图都在轻轻晃动。
“许医生,你这是……”比吉塔的话卡在喉咙里。许光建的额头上渗出细汗,顺着脸颊滴落在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许光建的双手二指指着凯立特后腰的疤痕,那里的皮肤正在微微颤动,像有活物在皮下钻动。
突然“啵”的声轻响,疤痕边缘挤出颗黑紫色的血珠,掉进药汤里瞬间化开,水面的药膜随之裂开道细纹,又慢慢愈合。
凯立特突然长长舒了口气,像卸下千斤重担。
他试着抬了抬左腿,膝盖竟然能弯曲到 90度,比吉塔赶紧扶住他的膝盖,掌心能感觉到肌肉在微微收缩。
“我感觉太好了!”凯立特突然舒展起眉,脸上带着微笑。
“哇塞!”比吉塔听了,他的声音都在发颤,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就拍视频,“我要发给教练看!”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对面的药架上,玻璃瓶里的药粉在光线下泛着不同的色泽,有土黄的、雪白的、赭石色的。
第十五天傍晚,许光建刚把晒干的草药收进柜子,突然听到“咚”的声闷响。
他冲出里屋时,看见凯立特正趴在床垫边,比吉塔跪在地上托着他的后背。
“他想自己坐起来。”比吉塔的眼眶通红,“刚才已经撑起来两秒钟了。”
夕阳正从西边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像金色的萤火虫。
许光建赶紧按住凯立特的腰,指尖能摸到尾椎处的凸起明显变小了。
窗外的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归巢的鸽子从屋顶飞过,翅膀划过空气的声音清晰可闻。凯立特喘着粗气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明天……明天我要试着站起来。”
墙角的夜来香不知何时开了,细碎的白花在暮色里散发着甜香,与屋里的药味交织成奇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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