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建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真皮表面,车载空调正呼呼吹着冷风。
车窗外,高速路上的护栏飞速后退,两旁的植被早已褪去贵川山区的苍劲,换上了芒果市特有的热带风情——棕榈树的羽状叶片在风中舒展,成片的橡胶林像整齐的绿色方阵,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湿热气息。
“还有四十公里。”他瞥了眼导航,屏幕上代表目的地的红点正闪烁在青山环抱的区域。
三个月前托莫胜军在芒果市郊区找的药材种植地,今天总算能亲眼看看了。那些能提炼长生疫苗核心成分的药草,可是他逆转细胞衰老研究的关键。
下了高速转进盘山公路,柏油路逐渐变成水泥路,最后在村口化作坑洼的土路。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引得几只芦花鸡扑棱棱飞开。
远远望去,山坳里辟出的几十亩坡地像块巨大的绿毯,层层叠叠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正是长势喜人的灵香草和凝露藤。
“许哥!”穿着迷彩服的莫胜军从地里直起身,黝黑的脸上立刻堆起笑,手里的锄头往田埂上一靠。
踩着泥水就迎了上来,“可把你盼来了,这几天灵香草刚要打花苞,正想给你拍视频呢。”
许光建推开车门,一股混着泥土和草药的清香扑面而来。
他蹲下身扒开一片凝露藤的叶子,指腹蹭过叶背细密的绒毛:“长势不错,叶色够深,露水凝结得也足。”
“那可不!”莫胜军蹲在旁边嘿嘿笑,“按你说的,每隔十天就用山泉水兑着特制肥料浇一次,村里老谢他们天天守着,连鸟雀都不让靠近。前阵子有场暴雨,我们连夜搭了塑料棚,一点没受影响。”
田埂上几个戴草帽的村民直起身朝这边望,其中一个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的老农挥了挥手,正是莫胜军说的老谢。
他肩上搭着汗巾,手里还攥着把小铲子,裤脚沾满了黄泥巴。
许光建站起身朝村民们点头致意,转头对莫胜军道:“收成估计能比预期多两成,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应该的。”莫胜军挠挠头,“许哥你这药材金贵,我们都当宝贝伺候着呢。”他忽然压低声音,“就是这东西到底啥用处啊?我闻着倒挺提神,比薄荷还冲。”
许光建笑了笑没直接回答:“是做一种特殊药剂的原料。对了,我打算过几天去趟河内那边的原始森林。”
“河内?”莫胜军眼睛一亮,“就是传说有千年古树的那片林子?”
“嗯,那边气候更复杂,可能有能增强细胞活性的奇药。”许光建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我需要实地采集样本,测试不同环境下药材的药性变化。”
莫胜军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期待:“许哥,带上我呗?我能过野外生存,还能给你搭个手。”
许光建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想起这几个月莫胜军把药材基地管理得井井有条,便点头道:“行,正好缺个帮手。不过那边条件苦,可能要扎帐篷住。”
“没问题!”莫胜军立刻拍胸脯,“这与在山里守药材也差不多吧。”
两人沿着田埂往村子走时,许光建朝老谢招了招手。老农快步走过来,局促地在裤腿上擦了擦手:“许老板,您看这药材还中用不?”
“非常好。”许光建从包里掏出个信封递过去,“我要出门一阵子,这片地就托付给你了。这里面是三年的工钱,先给你拿着。”
老谢掂了掂信封厚度,脸涨得通红:“这、这太多了……”
“不多。”许光建按住他要推回来的手,“收割后记得摊在竹匾里晒干,搬到村东头那间租来的瓦房二楼,墙角我放了防潮剂,一定不能让药材回潮。
还有,收完这茬就赶紧种下批种子,需要请人或者买肥料,钱不够随时在电话里向我说说,记账上我来结。”
老谢连连点头,把信封小心翼翼塞进怀里,声音带着颤音:“许老板放心,我保证跟看自家庄稼一样上心!”
交代完琐事,许光建发动汽车时,莫胜军正对着手机查河内的天气。“许哥,那边最近多雨,得带雨具和防水布。”
“嗯,护照和身份证都准备好,过两天可能要办临时签证。”许光建打转向灯拐出村子,“先往南走,到边境城市再规划路线。”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在服务区加油时,许光建望着加油机上跳动的数字,忽然想起贵川老家的药材地。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吴玉芳的视频电话,屏幕很快亮起,露出熟悉的堂屋景象。
“光建?”吴玉芳抱着个胖小子坐在竹椅上,身后墙上还贴着去年的年画。怀里的孩子正揪着她的头发,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玉芳,家里咋样?”许光建调整了下手机角度,让镜头对着自己。
“好着呢!”吴玉芳把孩子转过来对着屏幕,“攀攀,叫光建叔叔。”
小家伙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突然咯咯笑起来,伸手想去抓屏幕。
许光建刚要说话,母亲刘谋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光建啊,吃饭没?在外头可要照顾好自己。”
刘谋菊端着个簸箕走过来,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妈,刚吃过。”许光建柔声道,“您身体还好不?”
“好得很,天天跟玉芳带攀攀,结实着呢。”老人凑近屏幕打量,“你瘦了点,是不是又熬夜了?”
“没有,妈,就是忙了点。”许光建笑着岔开话题,“药材收得咋样了?”
吴玉芳接过话头:“头茬收了有三百多斤,狗蛋正请人翻地,说按你给的节气,过五天就能种下批。晒干的都装在陶缸里,盖得严严实实的。”
“狗蛋辛苦了,叫他把收好的药材放顶楼就行,通风好。”许光建叮嘱道,“今年春节可能回不去,长生疫苗研究到关键时候了。”
“正事要紧。”刘谋菊连忙说,“家里啥都不用惦记,攀攀还等着喝你研的‘长生水’呢。”
挂了电话,莫胜军凑过来打趣:“许哥,那小家伙跟你眉眼真像,尤其笑起来那俩酒窝。”
许光建瞪了他一眼:“别瞎说,那是我哥的儿子。”
“哦——”莫胜军拖长调子,“忘了你还有个哥……”
车轮重新碾过路面,夕阳把车影拉得老长。
许光建望着前方渐渐沉下去的红日,心里盘算着河内森林里可能存在的药材。
后视镜里,芒果市的青山越来越远,而南疆的丛林正披着暮色,在前方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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