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奕与女帝朱凰的手掌贴合在一起的瞬间。
没有他预想中真气碰撞。
李奕预备好，用以卸力和反击的玄武真气，如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分波澜。
一股远超他理解范畴的奇异力量，从两人交接的掌心处传来，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的系统，一连串急促的提示，疯狂刷屏！
【警告！警告！检测到此界气运核心枢纽——女帝朱凰！】
【紧急预案启动！天命神录开启中……】
【开启失败，女帝拒绝成为您的妻子。】
李奕的高速运转的思绪在这一刻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气运核心枢纽？天命神录？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还没等他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更离谱的提示出现了。
【检测到特殊协议：气运核心‘朱凰’，愿意赐予您‘追随者’权柄，是否接受？】
【接受后，您将获得部分天命气运加持，成为其座下第一序列守护者。】
“追随者？守护者？”
李奕差点没气笑。
“拒绝！”
拒绝的念头刚刚升起，系统提示再次剧变。
【警报！检测到高阶‘因果’权柄入侵！判定为敌意支配攻击！】
【系统反击程序启动！】
【反击中……】
这时候，觉察到不对的李奕。
本能的想要撤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完全不听使唤，就连开口说话都不能做到。
他和女帝朱凰黏在一起的手掌，也根本无法分开。
此刻，所有的迷雾，豁然开朗——
卫守真为何会毫无道理地背叛太子？
一个宗师强者，怎么可能被轻易“控制”？
为什么柳若妍坚信女帝背后有“天人”？
原来如此！
这位当年异军突起的女帝陛下本身，就是一个行走的“人形外挂”！
一个和他类似，但权限和能力体系截然不同的……系统宿主！
那所谓的“因果权柄”，恐怕就是她控制人心，扭转局势的真正底牌！
李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再看对面的朱凰时。
却发现对方的惊愕与诧异，比他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凰那双总是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淡漠的凤眸。
此刻罕见地圆睁着，其中满是难以置信，和许久不曾出现的慌乱。
显然眼前这番变故，也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朱凰的本意只是试探李奕的深浅，顺便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武神也要讲分寸、懂规矩。
可她引以为傲的底牌，在接触到李奕的瞬间，非但没能起到预想中的压制效果，反而引发了某种反噬。
“……”
一旁侍立的黄婉儿，已经彻底石化了。
她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在她的认知里，陛下既然决定出手，哪怕只是试探和略微教训，也该是雷霆万钧。
李奕要么狼狈败退，要么俯首称臣。
可现在……
吴国公和陛下，手贴着手，像两尊雕塑一样杵在御案前，大眼瞪小眼？
这算什么？
黄婉儿觉得自己三十多年建立起的人生观，在这一刻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冲上去把两人拉开？
开玩笑！
“这两位都是人间武神，自己这点三脚猫功夫冲上去，怕不是要被两人身上的护身真气直接震碎……”
当做没看见，继续研墨？
“会不会，事后被恼羞成怒的某人顺手拍死？”
她的额角，不知不觉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就在这诡异的尴尬氛围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李奕和朱凰依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谁也动弹不得。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渐黑。
黄婉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屏退所有宫人，命令绣衣卫、禁卫分内外两层在外围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御书房。
安排好后，她观察到因地火龙熄灭而温度骤降，便取来殿内准备的两床紫貂裘被。
一床，恭敬地披在女帝身上。
另一床，则硬着头皮披到了李奕身上。
“两位祖宗，可千万别出事啊！大周，经不起折腾了……”
黄婉儿内心哀叹着，加了件厚衣裳，假装看不到两人那幽幽的目光，蜷缩在稍微温暖些的香炉边。
这一夜，对李奕和朱凰来说，都是无比的漫长。
李奕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后，无事可做的他干脆借着明亮的烛火，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女帝。
褪去了龙袍的威严，她就是一个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女人，皮肤白皙，睫毛纤长。
而朱凰的内心，则更是一片滔天巨浪，如今这危局的未知凶险程度，几乎超越她之前所遇到的所有绝境困局。
当天边开始蒙蒙亮时。
李奕的脑海中，系统疯狂的警报声总算暂时停止。
【警告：权柄冲突，反击进度受阻，因果线紊乱，正尝试与对方进行沟通…】
【修复方案生成中……】
李奕眼皮一跳，感觉到自己总算能开口了。
“咳。”
他清清嗓子，看着朱凰那张在烛火映照下，近在咫尺，仍旧带着震惊疑惑的绝美脸庞，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陛下。”
朱凰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神恢复清明，她没有说话，依旧死死地盯着李奕。
李奕继续笑呵呵地开口：“陛下这招‘缠丝擒拿手’，当真是出神入化，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您看，这切磋完，时间也不早了。”
“是不是，可以先松手了？”
“臣这胳膊，有点麻。”
听到这话，几乎一夜没睡的黄婉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心里疯狂吐槽。
“我的国公爷！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没看到陛下的脸都快结冰了吗！”
朱凰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神情冰冷而威严。
“吴国公的‘金钟罩神功’，同样令人大开眼界。”
“朕，竟做不到收放自如。”
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
别装了，摊牌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奕心里门儿清。
但他能说吗？
难道要告诉她：“陛下，不好意思，我们是同类，可是你的外挂好像跟我这个不太兼容，现在大家都卡住了？”
李奕眼珠一转，决定继续装傻充愣。
“陛下谬赞了，臣这点微末道行，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他一脸诚恳地看着朱凰。
“依臣看，定是陛下神功盖世，臣被您的王霸之气所慑，一时气血翻涌，经脉错乱，所以才动弹不得。”
“要不……您再运功试试？说不定就好了。”
黄婉儿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还能这么解释？把锅全甩给陛下？”
朱凰的凤眸，死死地盯着李奕那张“真诚”的脸。
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却也着实不多见。
她很想一巴掌呼死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家伙，可却有心无力。
更让她心中没底的是，那股纠缠在一起的权柄，正在加速发生着某种诡异的变化。
片刻之后。
李奕的脑海里，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修复方案生成！】
【方案一：强制斩断双方权柄链接，预计成功率70%。失败后果：双方权柄同时崩溃，无法预知其他后果。】
【方案二：引导双方权柄进行初步融合，构建临时“共鸣”状态。预计成功率99%。
融合后，双方可暂时共享部分基础权柄，副作用为随机共享极小部分记忆画面，直至彻底解决冲突。】
【请宿主尽快选择！】
李奕：“……”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选择第一个的冲动。
可未知的风险实在太多，这个二选一，其实根本就没得选。
“选二！赶紧的！”
李奕在心中咆哮。
几乎在他做出选择的同一时间。
朱凰也感觉到，那股纠缠的力量，忽然变得温顺起来，并且开始以一种她能理解的方式，向她传递着信息。
那是一幅幅画面。
无比真实清晰，仿佛她亲身经历一般。
有李奕在江南水师大营，一人一枪，万夫莫敌的场景。
有他在刑部大牢，三言两语就让柳若妍心理防线崩溃的画面。
甚至……还有他在卧房内，与柳知絮、沈挽月温存的私密景象……
朱凰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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