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日上午，x-73宇宙的殖民星广场上，久违的阳光泼了满地。
不再是之前那种灰蒙蒙的淡金，而是带着暖意的炽白——恒星彻底挣脱了僵化能量的束缚，把光晒在刚铺好的合金地板上，晒在广场边缘新栽的能量苗上，连空气里都飘着泥土和嫩芽混合的清新气。广场中央堆着半人高的干柴，是幸存者们从废墟里捡来的旧木料，上面还缠着几串能量花编的花环，金蓝相间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晃，像一串串小太阳。
“阿木哥！这边！” 小石举着个用灰金能量捏的花环，在人群里朝阿木挥手。他身后的失衡者们正围着几个幸存者老人，看他们用能量苗的藤蔓编篮子——灰金能量和淡金能量在指尖碰在一起，竟没起一丝冲突，反而融成了柔和的白光，把藤蔓烘得软乎乎的，好上手。
阿木笑着走过去，刚要接小石手里的花环，就被之前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拦住了。女人叫“春婶”，怀里的孩子正抓着阿木的衣角晃，小手里还攥着颗刚摘的能量果，紫莹莹的发亮。
“让我来。” 春婶接过花环，踮起脚给阿木戴在头上。那花环是用殖民星特有的“平衡花”编的，花瓣一边是金蓝的平衡能量，一边是灰白的僵化残留（被阿木用混沌能量中和过），编在一起像两缕缠绕的光，“这是我们幸存者的规矩，给恩人戴‘平衡花环’，祝他一辈子能量稳当，不偏不倚。”
阿木的耳朵有点红，抬手碰了碰花环：“我不算恩人……”
“怎么不算？” 春婶把孩子往阿木怀里一塞，“要不是你用混沌能量救了小远他爹，要不是你让失衡者帮我们翻地，我们哪能这么快有口热饭吃？” 她指了指广场另一边——十几名失衡者正用灰金能量“犁地”，能量像细密的雨洒在地上，硬土翻出黑泥，幸存者们跟在后面撒种子，脚印叠着脚印，竟分不清哪是失衡者的，哪是幸存者的。
“林宇领袖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林宇穿着简单的作战服，肩上还沾着跨宇宙传送的星尘，手里却提着个旧铁盒——里面是从平衡枢纽带来的能量种子，比殖民星本地的品种更耐活。他刚走到广场中央，就被几个半大的孩子围住了，是之前被阿木救的阿明他们，手里捧着用金属片做的“奖牌”，硬要往他脖子上挂。
“这是我们用能量锁的碎金属做的！” 阿明举着奖牌，眼里亮闪闪的，“刻了‘平衡守护者’五个字，你看看像不像？”
林宇低头一看，金属片上的字歪歪扭扭的，边缘还划手，却比任何精致的勋章都让他心头一暖。他蹲下来，让孩子们把奖牌挂上，声音放柔：“像！比联盟发的还好看。”
“林宇领袖，快讲讲！你说要把我们这设成‘平衡实验区’，是真的不？” 人群里有人高声问，眼里满是期待。
林宇站起身，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失衡者和幸存者混在一起，有的在搭灶台，有的在教孩子用能量点火，春婶正把能量果分给失衡者的孩子，小石蹲在地上，用灰金能量给春婶的孩子捏小玩意儿，是只摇尾巴的小狗，晃一下还会亮。
“是真的。” 林宇的声音传遍了广场，“从今天起，x-73宇宙就是联盟的‘平衡实验区’。”
他抬手一挥，影子钥匙的银红金能量在半空凝成一块全息屏，上面是联盟的批文：“你们可以保留能量锁的核心技术，联合失衡者一起研究——怎么把‘静止能量’变成‘预警能量’，怎么让混沌能量和平衡能量和平共处。联盟会派最好的技术团队来帮忙，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
广场上瞬间爆发出欢呼声！之前还带着点拘谨的幸存者们，此刻都放开了——有人把手里的种子往天上撒，金蓝的种子像星星一样落下来；有人拉着失衡者的手往灶台跑，说要教他们做殖民星的“能量饼”；阿明甚至拉着小石，要去广场中央跳“复苏舞”。
“庆典开始！点火！” 长老颤巍巍地举起火把，声音带着激动的抖。
火把扔向干柴堆，“轰”的一声，火焰蹿起三丈高，金红的火苗舔着空气，把所有人的脸都映得通红。幸存者们先跳起了传统的复苏舞，脚步踩着三战时期流传下来的鼓点，嘴里唱着“光回来了，地醒了，我们活着呢”，歌声算不上好听，却把春婶的孩子逗得咯咯笑，在阿木怀里拍着小手跟着晃。
“该我们了！” 小石拉着几个年轻的失衡者跑到火边，灰金能量在他们周身亮起。他们没跳复杂的舞步，只是让能量在指尖流转——时而聚成一团，模拟“静止”的凝实；时而散成光点，模拟“波动”的活泼；到后来，竟有失衡者和幸存者手拉手，让灰金能量和淡金能量在掌间绕圈，像两条追逐的鱼，在火光里闪得耀眼。
林宇靠在广场边缘的旧合金柱上，看着眼前的热闹，手里把玩着阿明送的金属奖牌。阿木抱着孩子走过来，花环蹭在孩子的脸上，逗得孩子抓着花瓣不放。
“你看，” 阿木笑着说，“其实也不用研究那么多复杂的技术。他们能一起跳舞，一起撒种子，就已经是‘平衡’了。”
林宇点头。他想起在平衡枢纽的投票，想起那些主张“彻底销毁”的代表，突然觉得——所谓“傲慢”，或许就是总觉得“平衡”得靠复杂的规矩和技术维持，却忘了最根本的，是“愿意一起过日子”的心意。
篝火越烧越旺，灰烬被风吹得飘起来，落在人们的头发上、衣服上，没人在意。
有那么一瞬，被风吹起的灰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自动聚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个眉眼温和的老人，正站在火光里看着广场，是天平的样子。但也就一瞬，风又吹了过来，轮廓散成细灰，落在能量苗的叶子上，混进泥土里，谁也没看见。
“林宇领袖！吃饼！” 春婶端着个大铁盘跑过来，盘子里是刚烤好的能量饼，金黄金黄的，还冒着热气，“失衡者的小兄弟说要尝尝，你也来一块！”
林宇接过饼，咬了一口——外脆里软，带着能量果的甜，是实实在在的“生活”的味道。广场上，小石正教幸存者们用灰金能量给饼“保温”，阿明则把自己的能量苗塞给失衡者的孩子，让他“试试能不能让它长快点”。
阳光晒在身上，暖得让人想眯眼。林宇看着火边交织的能量光，看着人们脸上的笑，突然觉得，把x-73设成实验区是对的——这里没有复杂的理论，没有激进的争论，只有最朴素的“一起活下去”的愿望，而这，或许就是对抗“傲慢”最好的解药。
“明年这时候，咱们就有新的能量田了！” 长老举着能量酒喊，声音洪亮。
“到时候我教你们用混沌能量催苗！比你们的老法子快一倍！” 小石跟着喊。
“那我们教你们编花环！编满整个广场！” 春婶的声音脆生生的。
笑声和喊声混在一起，被风吹向远处的废墟——那里还有没清理完的碎块，但已经有嫩芽从裂缝里钻出来了。林宇咬着能量饼，看着火光里跳动的人影，突然觉得，天平说的“让宇宙调休”或许错了，但他想守护“平衡”的心意，或许能在这里找到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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