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四月二十九,冀州腹地的官道被晒得滚烫,王凯骑着匹劣马,身后跟着田丰、沮授,三人皆换了粗布短褐,混在逃难的流民中往南行。路边的粟田早已荒芜,几只乌鸦啄食着田埂上的饿殍,那尸体的手臂被生生砍去,断口处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 —— 是前日袁绍的士兵为夺粮所害。
“主公,再往前三十里就是张宝的主营了。” 田丰勒住马,指着远处的炊烟,“斥候回报,张宝的粮道被高干袭扰,营中已断粮三日,不少黄巾开始劫掠流民。” 话音刚落,便见前方一群流民扶老携幼奔来,为首的妇人怀里抱着个布包,布包渗出暗红的血,她却死死护着,见王凯等人,突然跪地哭喊:“将军救命!黄巾要抢俺的娃!”
王凯翻身下马,掀开布包,里面竟是个刚满月的婴儿,小脸蜡黄,气息微弱。“怎么回事?” 他声音发沉。妇人泣道:“俺男人被黄巾抓去筑营,俺带着娃逃出来,却遇到黄巾的哨探,说要把娃拿去‘祭天’……”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马蹄声,十几个黄巾骑兵手持长矛奔来,为首的小校满脸横肉:“那妇人!把娃留下,饶你不死!”
“放肆!” 沮授拔剑上前,剑身映着烈日,“此乃王凯将军,张宝渠帅的贵客,尔等也敢造次?” 小校愣了愣,见王凯气度不凡,虽着短褐却掩不住锋芒,便不敢造次,只嘟囔着:“渠帅有令,凡流民婴孩,皆需入营祭天,不然会触怒苍天……”
王凯眉头紧锁 —— 历史脑库中张角兄弟确有 “祭天” 陋习,实为愚弄部众。他从怀中摸出半块粟饼,递给妇人:“你先带着娃往东边的黑松林躲,待某见过张宝,便派人接你。” 又对小校道:“带某去见张宝,若再敢劫掠流民,休怪某不客气!”
行至黄巾主营外,只见营寨用木栅围成,栅上挂着十几个首级,皆是袁绍的士兵,却也夹杂着几个流民的头颅。营内哭声不绝,数百个黄巾士兵围着一口破锅,锅里煮着野菜,偶尔飘着几片树皮,几个瘦弱的士兵竟在啃食草根,见王凯进来,眼中满是贪婪。
“王将军倒是敢来!” 张宝身着黄袍,坐在帐中,案上摆着半块发霉的麦饼,身后站着十几个渠帅,个个面黄肌瘦,唯有一个青年将领身材魁梧,手持长刀,眼神清亮,正是刚加入黄巾的廖化 —— 此时他还叫廖淳,因不满袁绍苛政,才投了张宝。
“张渠帅,” 王凯拱手道,“某此来,是为告诉你一件事:袁绍已与董卓勾结,欲共分冀州,你不过是他的棋子,待利用完你,便会卸磨杀驴!” 他取出高升的供词副本,“此乃高升亲笔所书,上面写着袁绍要在灭了你之后,将黄巾余部尽数坑杀!”
张宝接过供词,手指颤抖,却仍嘴硬:“你休要挑拨离间!袁公已许某冀州牧之位,怎会害某?” 旁边的渠帅孙轻冷笑:“王将军怕不是袁绍派来的细作!前日你擒了张梁将军,今日又来劝降,当我等是傻子不成?”
廖化突然开口:“孙渠帅,某观王将军不像细作。前日某在营外见他护着流民,还赐粮给妇人,若真是袁绍的人,怎会管流民死活?” 他上前一步,对张宝道:“渠帅,不如让王将军留几日,若他真心助我,再信他不迟;若他是细作,再杀不迟。”
张宝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便给你三日时间,若你能帮我解决粮荒,再破了高干的围,某便信你!” 王凯心中一喜 —— 正中下怀,他对田丰使个眼色,田丰立刻上前:“某有一计,可解粮荒:高干的粮营在北坡,某愿带轻骑袭扰,夺其粮草;同时,可组织流民开垦营外荒地,用浸种催芽之法,十日便可出苗,解燃眉之急。”
五月初一的清晨,王凯带着廖化、田丰,率五百黄巾轻骑往高干的粮营而去。廖化手持长刀,走在队伍前列,见王凯不时勒马查看地形,便问道:“王将军,为何不走官道?绕山路会慢上一个时辰。”
王凯指着前方的山谷:“高干此人谨慎,定会在官道设伏。你看这山谷两侧,崖壁陡峭,正好设悬丝机括 —— 用马尾鬃拴住弩箭,上面盖茅草,待敌军进入,便触发机关。” 他让士兵们按墨家机关图的法子,在谷中埋好十具连弩,每具弩箭都加装了瞄准刻度,“按刻度对准谷口,敌军进入五十步,便触发机关。”
辰时过半,高干的粮队果然进入山谷。三百个士兵押着五十辆粮车,缓缓前行,为首的校尉正是高干的部将夏昭。“都快点!若误了时辰,渠帅要斩头!” 夏昭挥舞着马鞭,抽打拉车的流民,流民们踉跄着前行,不少人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放!” 王凯一声令下,马尾鬃被扯断,连弩齐发,箭雨精准射向粮车的绳索。“咔嚓” 声不绝,粮车的绳索纷纷断裂,粮食撒了一地。夏昭大惊,刚要下令反击,廖化已率军冲入,长刀横扫,瞬间劈倒十几个士兵:“尔等劫掠流民,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夏昭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王凯拦住。王凯手持环首刀,刀光一闪,便挑飞夏昭的佩剑:“降不降?若降,某饶你不死;若不降,休怪某刀下无情!” 夏昭吓得跪地求饶:“某愿降!某愿带将军去取高干的粮仓!”
夺下粮营后,王凯让士兵们给流民分发粮食,自己则与廖化查看粮仓。粮仓内竟藏着不少好酒好肉,与营外黄巾士兵的野菜形成鲜明对比。“高干这厮,竟如此贪腐!” 廖化气得发抖,“某原以为袁绍是明主,才投了他,没想到他麾下竟是这般货色!”
王凯拍了拍廖化的肩膀:“乱世之中,能护流民者,才是真英雄。你若愿随某,某定让你有施展抱负之地,不再让流民受苦。” 廖化眼中一亮,单膝跪地:“某廖淳,愿追随王将军!日后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王凯扶起他,心中暗道:又得一员猛将,日后对抗董卓、袁绍,更添胜算。
回到黄巾主营,张宝见粮车归来,大喜过望,立刻下令给士兵和流民分发粮食。王凯又让田丰组织流民开垦荒地,教他们用浸种催芽之法 —— 选取饱满的粟种,用温水浸泡半日,再拌上草木灰,埋入土里,十日便可出苗。流民们纷纷动手,营外的荒地上,很快便种满了粟种,透着希望的绿意。
可没过几日,营中突然爆发疫症,十几个士兵和流民倒下,皮肤溃烂,高烧不退。张宝以为是触怒了苍天,竟要将病患烧死。“张渠帅不可!” 王凯拦住他,“此乃瘴气引发的疫症,并非天谴!某有法子可治!” 他让士兵们挖隔离沟,将病患隔离,又用烈酒煮沸麻布,给病患擦拭伤口,再熬制艾草、苍术汤让他们服用 —— 这是他用现代临床医学知识改良的治疫方子。
廖化主动请缨,带着士兵们照顾病患,日夜不休。王二柱也从太行赶来,带来了张仲景配制的药膏,给病患涂抹溃烂处。“廖将军,这药膏能止痛,还能防止伤口感染。” 王二柱递过药膏,“主公说,只要好好护理,不出五日,病患就能好转。”
五日后,疫症果然得到控制,病患们纷纷痊愈。张宝对王凯彻底信服,便要封他为 “副渠帅”,共图大业。王凯却婉拒:“某志在护流民,非为权势。若张渠帅真心为流民,某愿助你对抗袁绍、董卓;若你只想争权夺利,某便带流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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