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锻意村的楚家后院，凌云熬过了寒冬腊月，手里提着的木桶里的水，也已经过半。
为了能尽快的提升体魄，凌云除了吃饭睡觉和片刻的休息时间，其他时间都在提着桶扎马步。
楚清欢给他定的目标是每天两个时辰，凌云却直接翻倍，每天练四个时辰。
每天天还没亮就早早的起床扎马步了，因此，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的进步可谓是神速。
当然，凌云的这种行为也被楚清欢看在了眼里，每个星期都会根据楚依旧生前留下的方子抓药，给凌云安排一次药浴。
好在楚依旧生前留下的财富足够多，要不然还真不够楚清欢造的。
今天是春节，凌云罕见的没有加练，选择了休息一天，和楚清欢一同出去买年货。
街上格外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各家各户门前都升起了红灯笼，门口都贴着喜庆的对联。
孩子们在街道上嬉戏打闹着，穿着新衣服，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各处都充斥着欢喜。
凌云提着东西，和楚清欢并肩走在街上，目光随同孩子们一同移动，被这气氛所渲染，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回到家，凌云提着刚买来到食材，一股脑的扎入厨房开始忙活。
楚清欢也没闲着，在一旁打起了下手。
凌云今天特意去药铺弄了些桂皮、八角、茴香等药材，准备做一盘香喷喷的红烧肉，还有鸡鸭鱼肉等等。
一年只有一次年，得好好过。
楚清欢看着凌云行云流水的将各种食材变成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清冷的脸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笑意。
自父亲死后，她便始终一人生活。
以前过年，看着别家团团圆圆，合家欢睦，她心底也会涌现一抹向往与羡慕。
相比之下，冷清的楚家仿佛一座巨型的坟墓，将她囚禁和葬送在这。
一晃三年过去，楚清欢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性子也变得清冷。
她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不再去向往热闹，也学会了面对，面对寂静的楚家，面对孤寂的人生。
本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下去，却没想到一次无意的善心，却打破了她安静命运轨迹。
凌云的出现，像是一块石头，莽撞又突兀的砸在平静的琥珀，掀起了阵阵波澜。
使死气沉沉的楚家多了一丝生气，为平淡的生活添加了一抹烟火。
也许她自己之所以收他为徒，也有着一份陪伴的因素在内吧。
“好咯，菜上齐了。”
凌云将最后一碗红烧肉端上桌，此时的桌上已经有四菜一汤了。
“清炒白菜、酸没有辣土豆丝、鱼头汤、黄酒焗鸭、红烧肉。”
凌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豪的笑了笑。
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止体魄上成长了，厨艺成长了不少。
虽还比不过萧月兰，但只要调料充足，至少美味二字是没得跑的。
“收了我这么个贤惠的徒弟，您老人家就享清福吧。”
楚清欢难得的笑了笑，夹起一块诱人的红烧肉尝了尝。
“好吃。”
这就是楚清欢的最高评价了。
凌云端起碗，给楚清欢盛了一碗鱼头汤。
“再喝碗汤暖暖身子。”
奶白的鱼头汤喝起来十分鲜甜，一股暖意顺着喉咙之下，一口热汤下肚，楚清欢忍不住吐出一口热气。
凌云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双手举着碗对着楚清欢笑道：“新年快乐，师傅。”
这是他穿越以来，过的第一个年，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试炼里过。
楚清欢微微一愣，旋即展颜一笑。
“新年快乐。”
......
年过完了，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日复一日体魄训练中。
水桶里的水在一点点的增加，凌云每次扎马步的时间也在一点点的变长。
在闲暇的休息时间，楚清欢偶尔会在雪地上舞剑。
洁白的雪地上，楚清欢一身青衣，如一只肆意挥动的蝴蝶，一招一式带着优雅美感的同时，又不缺乏杀伤力。
凌云有些看痴了。
冬天过去，冰雪初融，被冰封依旧的绿意开始崭露头角。
历时三个月，凌云终于能提着两桶装满水的水桶连续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了。
“师傅，我成功了！”
凌云放下水桶，光着膀子兴奋的来到楚清欢面前。
对比刚开始瘦弱的身体，现在的凌云浑身都是健硕精悍的肌肉。
虽然看着没有很夸张，但他的肌肉并非观赏的，讲究的是耐力和力气。
楚清欢将手里袄子递给他。
“先把衣服穿上。”
凌云接过衣服，直接披在了身上。
他现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即便刚开春，气温还有些冷，但他却感觉沐浴在春风里，没有察觉到寒意。
“师傅，接下来我可以学习铸剑了吗？”
“此事不急，休息一日，明日再说。”
说完，楚清欢便走了。
凌云看着楚清欢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总感觉老师今天有些不对劲。”
待凌云走后，楚清欢又重新折返回了后院。
在楚家的后院，有一个被锁起来的小屋子。
凌云曾好奇问过，但楚清欢却并没有回答。
楚清欢取出钥匙，打开了封尘已久的屋子。
推开门后，一股烟尘扑来。
烟尘散去后，里面是黑乎乎的一片。
楚清欢点起一盏油灯，捂着口鼻朝里走去。
在橘黄色的烛火照明下，屋子的全貌被照出。
屋子内摆着各种器具，锻捶、熔炉、铁砧、夹钳等等。
这些器具无一例外，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是楚清欢父亲、楚依旧生前铸剑的屋子。
把柄赋灵剑也出自这里。
自从楚依旧死后，楚清欢便将屋子封锁，从未再打开过。
这次打开，主要也是为了收拾干净，教导凌云打铁。
打开尘封的木屋，犹如打开了记忆深处的枷锁。
看着屋子内一切熟悉的器具，楚清欢眼中浮现追忆之色。
恍惚间，父亲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
他激情的挥舞着锻锤，对着身下把柄刚成型的剑胚肆意捶打。
耳边还能还能隐约听到清脆的叮当声，其中还夹杂着父亲爽朗的笑。
“父亲......”
一滴眼泪从楚清欢眼角滑落。
在这里陷入了记忆的旋涡，即便她再怎么清冷漠然，此时也难以压抑心中的情绪。
在后院的一处角落，凌云静静的看着屋内不断流泪的楚清欢。
他没有选择打扰，默默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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