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峰王腾被废、其父王长老被禁足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青云宗高层内部激起了层层涟漪。尽管宗主云鹤真人已严令封锁消息,但如此大的动静,又如何能完全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一时间,各峰长老、核心执事之间暗流涌动,有人拍手称快,有人兔死狐悲,更有人心生警惕,暗自揣测宗主此举的深意。
然而,外部的压力,却比宗门内部的风波来得更快、更猛!
就在王腾被押入死牢的当天下午,三道来自不同势力的正式通牒,几乎同时送达青云宗议事大殿。
第一道,来自万宝阁总阁。措辞强硬,以“客卿长老李庸于坠星原遭遇不明袭击陨落”为由,要求青云宗限期交出凶手林凡,并赔偿万宝阁巨额损失,否则将视作对万宝阁的挑衅,后果自负。通牒末尾,加盖了万宝阁总阁的紫金印玺,金丹后期的威压隐隐透出纸面。
第二道,来自中州天行宗。行文看似客气,实则绵里藏针,以“关切西南域稳定”为名,对“青云宗弟子林凡疑似在坠星原获得重大机缘并引发争端”表示高度关注,希望青云宗能以大局为重,开放交流,共享信息,避免误会升级。落款处,除了天行宗印信,竟还有丹师联盟一位副盟主的联署!
第三道,则是一封没有落款的密信,由暗影楼的特殊渠道直接送至宗主云鹤真人的案头。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却杀气凛然:“林凡之首,暗花千枚上品灵石。限期一月,过时不候。”
三股压力,如同三座大山,同时压向青云宗!万宝阁的霸道,天行宗的伪善,暗影楼的阴毒,昭然若揭。
青云殿深处,云鹤真人、古长老、玄木真人以及闻讯赶来的林凡齐聚一堂,气氛凝重。三份通牒摆在桌上,如同三道催命符。
“来的好快!”古长老须发戟张,怒拍桌案,“这是看我宗刚刚经历内乱,以为我等可欺吗?”
玄木真人眉头紧锁:“万宝阁借题发挥,意在施压勒索。天行宗看似调和,实则觊觎林凡可能获得的机缘,且与联盟内部的钱庸勾结已深。最麻烦的是暗影楼,这群藏于暗处的毒蛇,防不胜防。”
云鹤真人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凡:“林凡,此事因你而起,你有何看法?”
林凡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三份通牒,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宗主,诸位师叔,他们越是急不可耐,越是说明他们心虚了。”
“哦?何以见得?”云鹤真人问道。
“万宝阁若真有十足证据证明李庸为我所杀,以其实力,何必发此通牒?直接兴师问罪即可。他们此举,不过是试探,想看看我宗反应,顺便讹诈一笔。”林凡分析道,“天行宗更是如此,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星核的线索。至于暗影楼,不过是一群拿钱办事的杀手,只要雇主付出足够代价,他们可以刺杀任何人,反之,若代价超过收益,他们也会权衡。”
他顿了顿,继续道:“如今我‘重伤闭关’的消息已传开,他们此刻发难,一是试探虚实,二是想趁我宗内部不稳之机,乱中取利。但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愿。”
“你的意思是?”古长老追问。
“示敌以弱,更要示敌以强!”林凡眼中精光一闪,“对内,请宗主继续肃清与王长老勾结的残余势力,稳定人心。对外,对万宝阁的通牒,可回复‘秘境探险,生死各安天命,李庸长老之事我等深表遗憾,但无凭无据,恕难从命’,态度不卑不亢。对天行宗,可回复‘林凡确在坠星原有所收获,乃个人机缘,不便示人,感谢贵宗关心’,将其软钉子弹回。至于暗影楼……”
林凡冷笑一声:“不必理会。跳梁小丑,徒增笑耳。我们越是镇定自若,他们越摸不清虚实。”
云鹤真人闻言,抚须沉吟片刻,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不错!乱局之中,最忌自乱阵脚。林凡所言,深得‘静制动’之三昧。就按此意回复万宝阁与天行宗。同时,传令各峰,加强戒备,尤其是丹霄阁与林凡的安危,列为最高等级!”
“是!”古长老与玄木真人齐声应道。
“此外,”林凡补充道,“我们也不能一味被动防守。血煞教此次损失不小,暗影楼接了任务,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反守为攻。”
“如何攻?”玄木真人好奇道。
“利用王腾和那名被生擒的死士头目。”林凡道,“我们可以故意放出一些经过修饰的消息,比如王腾为求活命,供出了与其他势力勾结的‘部分’情报,或者那名死士头目记忆中被‘解读’出某些指向性线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他们互相猜忌,自乱阵脚。”
“反间计?”云鹤真人眼中一亮,“好!此计大妙!便由古师弟你去安排,务必做得隐秘自然。”
“明白!”古长老领命,眼中闪过兴奋之色。
计议已定,众人分头行动。青云宗这台庞大的机器,在经历内部震荡后,开始高效运转起来,应对来自外部的狂风暴雨。
林凡走出青云殿,抬头望向天空。乌云渐聚,山雨欲来。但他心中却无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棋盘已经铺开,接下来,就看谁能棋高一着了。”
他相信,经此一役,无论是宗门内部,还是外部势力,都将重新认识青云宗,重新评估他林凡的分量。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风暴中,让青云宗的旗帜,屹立不倒,让自己之名,响彻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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