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当面控诉,袁平作为刚从分署下来的长官却不好居中评价。
站在治安所长的立场上,他那原后勤保障科的同事属实有些不当人了。
怎么能这么克扣下属单位的办公经费呢!
但从探察署的角度来看,20个人足够用了,你们治安所出于种种考虑增加人员。
我要是不让你增加吧,你说耽误了工作,影响了治安怪谁?
我好心让你增加人员了,你又来找我催债?
我是欠你们的吗?
何况,用钱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都这么倒逼上级,那把探察公署大楼卖了都不够。
来,笔和条子都给你,你去执政院要经费!
“所以,治安所就搞了这些产业?”
感觉自己弄明白事情原委的袁平,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工作不容易啊!为了支撑人力成本支出,把治安所都逼得去做生意了。
“那倒不是,这些产业本来是打算作为小金库给长官们支出福利待遇的。”
我艹!
一码归一码是吧?
袁平感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像今天中午的酒宴支出,就是从这一部分收益走账。”
张兰给他举了个切身体会的例子。
“哦,你继续说。”
已经吃喝进肚子的袁平实在没有立场指摘前任们的不是。
“按照现行巡防队员每月3磅5角月薪,5角其他保障支出来算,平均每人每月支出4磅左右才能维持基本运转。”
“40人每月就是160磅,每年1920磅。这还不算年节福利支出。”
“每年光这一块儿资金缺口就有960磅。”
这么大的资金缺口,就算把小金库的收益都填上也不够啊。
8处产业每月收益60磅,一年也才720磅。
从袁平来到所里简单的观察来看,不管是探员还是队员,都不像是饿着肚子干活的样子。
反而一个个精神饱满,有的队员还有大肚子。
在这个物资不那么充足的年代,肥胖,可是难得的很。
“其他收益呢?这么大缺口总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么大的缺口,袁平也挺好奇是用什么来填补的。
“主要是罚没。”
“截至目前,今年大同街治安所辖区总计罚款1823磅4角5分。除去上缴分署的3成,奖励举报人和执行探员的1成外,入账6成计1094磅7分。”
“没收出卖所得613磅2角3分,除去上缴分署的3成,奖励举报人和执行警员的2成,入账5成,计306磅6角1分5厘。”
“合计收入1401磅3角1分5厘。”
袁平松了口气,要是自己接手的是个窟窿一大堆的烂摊子,还真是头疼。
不过做内勤工作的都是这么欲扬先抑的吗?
光听前面,还以为大同街治安所已经濒临破产了呢。
“嗯,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去忙,顺便帮我叫一下情报室的刘长海室长。”
对内勤室的工作,袁平没有发表意见,目前得到的数字已经足够用了,至于其他一些隐性的东西,袁平不打算多问,问了也不一定有结果。
比如没收出卖部分为什么比罚款少这么多?
肯定是虫吃鼠咬不值钱呗!
还能是因为啥?
总不能是因为买家是某个室长或所长的三舅姥爷的二侄女儿吧?
不利于团结的臆测不要胡说。
张兰出去以后不久,情报室长刘长海,治安室长李宁生陆续被叫到袁平的所长办公室了解情况。
真的只是了解,袁平只带着耳朵和纸笔,不时随着讲解人的话点头附和,或在纸上写写画画。
只有在关键的点上有疑问的时候,袁平才简单的开口询问。
其他时间都是闭口不言。
一直到下班,袁平才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不管是需要值夜班的人还是要下班的,见了袁平都会点头打招呼。
等出了所里挺远,袁平才活动了一下脸上肌肉。看来以后得早点儿或晚点儿下班。
每天这么打招呼比工作一个小时还累。
回到家,看着郑不同拿过来的文件,袁平无奈的叹了口气。
兼职工作不好干啊!
不过当他看到纸上的销售数据时,马上对自己的懈怠进行了深刻反思和批判。
今日总销量1853份!
其中长订客户300出头,增长乏力。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除了最早一批私人渠道客户,长订客户很难维持。
因为报纸太贵了,长订意味着要花钱为一段时间内所有的报纸内容买单,不管这一期质量有多差。
所以长订客户的数量一看报社关系强弱,二看报纸在读者心中是否建立一定程度的信任。
像现在的300多户长订读者,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奔着升学指南板块的特殊人群。
还有就是《峨眉大侠》的死忠粉丝。
至于袁平的同事订购,不光占比下滑严重,连总数其实也是在下降的。
剩下的1200份中,报童占比来到400份左右,剩下的800份都是来自工会报亭渠道。
“四个区驻点的人安排好了吗?”
昨天袁平出关以后就去找了舒漫,按计划,今天由郑不同安排外区拓展的具体事宜。
“已经签好了协议,8个人一半是当地招的人,一半由陈阳这边过去。”
“报业工会那边也已经谈好了,顺车多带个几捆而已,只是价格可不便宜!”
郑不同现在越来越有总编的感觉,安排事情井井有条。
“嗯,运费贵就贵点儿,只要销量上来,这点儿成本会越摊越薄。”
所有的贵都来自销量不足。
像《共和报》《申报》这样的大报,跨省电报按字收费,贵的没边儿了,但分摊到那10万加的销量上,毛毛雨了。
“明天试卖,不求有多少销量,先把路子打通。”
“有了陈阳这边打开的局面,其他区总不会比我们刚起步的时候更难了!”
有此判断,一是报纸内容日渐成熟,已经不是刚起步时候的东拼西凑。
二来《观察家日报》其实在其他区并不是毫无基础。
同在项市辖下,再远也不至于隔绝交通。
说一句《峨眉大侠》,多少都有几个听过看过的。
“从陈阳的情况来看,其他市区销量我不是很担心,只是有一点儿需要老板尽快拿主意。”
郑不同微倾了下身子,
“创刊号我们还发吗?”
“什么?”
袁平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观察家日报》都发行了几十期了,怎么还发创刊号?
“老板您忘了?当初我们借用同行文章,怕留下非议和隐患,所以用的是临001号刊。”
“现在我们要跨区出去了,是不是按原计划重新发行创刊号?”
袁平也想起来了,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观察家日报》一开始是小心翼翼,他还写了不少有失身份的刺激文章放在最后一版引流。
至于具体有多少作用他难以判断,毕竟这个东西你也不能做个问卷调查。
怎么问?
你对第四版的文章怎么看?
第四版的文章是否是你购买报纸的决定因素?
你觉得第四版的文章所描述的内容是写实还是过于夸张?
这么问怕不是要挨揍。
“把临去掉,编号不变!”
“有非议怕什么?”
“做报纸还怕非议?”
郑不同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随后又问了一句:
“那第四版的文章还继续吗?”
袁平毫不犹豫:
“继续!我觉得这个叫余则成的作者,写的东西读者还是喜闻乐见的嘛!”
“我们办报的,怎么能罔顾民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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