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袁平每天早上的早餐从油条豆浆,换成了油条包子胡辣汤。
上班路程更近了,路上时间也更宽裕。
大同街上一个十字路口的小店门前,排了挺长的队伍,终于端着瓷碗找了个桌角开始美美的吃起来。
人太多,凳子倒是够,只桌面有限,能有个放碗的地方,也足够让人开心几分了。
一口胡辣味道直冲脑门,凉飕飕的寒风已经被驱散一空。
像是被施展了西方小说里的巫术魔法。
萝卜粉条馅儿的杂粮包子,明显掺杂了不少的白面,口感细腻而又实在,足以让人忽略它的价格。
油条外壳焦脆,内里绵软蓬松,新出锅的不待控干油分就被瓜分一空,永年不变自能说明袁平对其的钟爱。
整个摊位上热气缭绕,各色人等交杂混行,有像袁平一样身穿各色制服的各行业职员,也有裹着棉衣的普通工人力夫,居家妇人,提着铁皮小桶的小孩儿。
坐在其中,袁平听着他们聊着昨天的新闻时事,聊着早餐店老板每天能挣多少钱,买了多少房产田地,给儿子开了几家分店。
“要我说,还是买田踏实,佃给别人,坐等收租,世世代代,家业不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吗?”
一个外面穿着人力车夫号褂的男人大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种地现在能收几个钱?一亩地收成先交一成田税,两成地捐,剩下七成里你拿三成吧,人家种着也不上心,你拿两成,好嘛,花了三四十块钱买的地,一年收成5毛钱。”
“回本儿都得七八十年以后了!这还不算个天灾兵祸啥的!”
这显然是个认真算过账的。
其他人也发表意见,
“说的是啊!现在种地不值钱了,要说还得是城里做工好!”
“你在家种地十亩,一年落到手里也就十几块钱,家里人口多几个就吃不饱饭了。”
“城里做工一个月怎么也有三五块,一年下来怎么也抵得上二三十亩地了!”
“你光想着好事儿了,城里没房没地的,去了房租日用,喝口水都得花钱。一个人做工,不一定比在家种地养的多!”
等吃完早餐的时候,桌上桌下的讨论还是没有达成统一意见。
不过袁平也没空继续凑热闹了,同是上班打工人,点卯还是不要迟到的好。
走到治安所门口的时候,看门的已经换了一个人,应该是值了夜班还没交接,整个人还有点儿不清醒。
可能没想到长官来的这么早,见袁平过来愣了半晌才想起来开门。
所里还静悄悄的,袁平到了办公室,先给自己房间的煤炉子添了新煤,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风门是否密封。
要是漏了气,炉子里的火力就浪费了,他这儿办公室可不需要做饭。
过了上班时间十几分钟,才有人着急忙慌的进了院子。
倒不是这几个家伙迟到了心有愧疚,而是他们是轮班交接的岗位。
他们不来接班,前一班就没法回家休息。
不过这样需要轮班的倒霉蛋没有几个,主要是为了应对晚上突发事件。省的下面警务室夜班巡逻的人来汇报找不到人。
没有多在意外面的喧闹声,袁平自去打满了水壶放在炉子上,然后就开始一天的工作。
日常接报处业务一般不需要劳烦他这个所长。
批阅下面呈报的文件报告,签发协同单位比如其他治安所或民公所的公文,以及应对上面探察署和行政公署的指示命令。
说起来,也是螺丝钉的一员。
不过,要做螺丝钉,也得不能划丝不是。
一个全新的笔记本上,从第一行字到写满一整页,只经过了十几分钟时间。
然后就以这个速度,一整个上午,除了中间有几份例行文件要签字,基本上可以心无旁骛的开动。
而笔记本上的内容,则是对昨天了解到的信息整理,以及自己工作计划和流程梳理。
因为不需要考虑遣词造句,袁平觉得比自己写第二部小说《双龙会》要简单多了。
治安所,向来是被视为混日子的地方,出成绩很难,因为不出事儿是应该的,出了事儿全是责任。
治安所长级别地位都不高,按规定,大同街这种市区非重点辖区,只管着一条主街,几条辅街和连带巷道区域。
治安所长只是和探长同级,整体上还不如探察署科队副职。
哪怕像新华街这样的核心大街道,也同样是任重位轻。
至于上级部门,有的地区设置治安总队,有的地区设置治安处,有的地区则是探察署直辖。
像陈阳探察公署的情况就是有设置治安队编制,但没有实体,一应人员配置和情报科合并。
本质上就是把治安所当成了一个搜集治安信息,配合探察署行动队的附属功能部门。
也就是下面治安所长们经常调侃的小事儿不用报,报了探察署也不管。
大事儿不用管,有行动队在,治安所跟着跑腿儿打杂就行了。
所以要什么治安队?
至于治安队编制的人员和资金去哪儿了,光看行动队那大卡车就知道了。
4000磅起步的卡车,下面治安所连做梦都不敢想的,有了也用不上。
还是想办法多搞几辆自行车更实际一点儿。
良好的学习习惯是袁平能考上大学的重要因素。
同样也是他在行动队“破案”如神的重要原因之一。
梳理清楚事情脉络,有的放矢,才能事半功倍。
简单吃了顿所里外购的午餐,袁平觉得其实自己没有必要非得占公家的便宜。
也不知道是谁克扣了标准,那味道不能说难吃吧,只能说足以让人把一天的胃口都搞没了。
小事儿。
午休时间,站在门口的走廊上,看着远处的墙外的隐约街景。
哪怕是二楼的高度视角有限,也让袁平生出了天地开阔的感觉,
新官上任三把火,从哪儿烧起来却是个问题。
他可不是冯小鹿这种下来镀金的小女孩。
治安所门口的岗亭又换成了昨天打盹的队员。
袁平看着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那儿和他说着什么,时不时还搽搽眼泪。
那个年轻队员一边给他在登记册上写着,一边点头。
不多时,队员跑到值班的办公室喊了一声,就有女探员出来接待。
按流程引着女人到一楼的一间接待室做着简单的笔录。
这就是治安所的日常。
如果是在外面警务室或街上巡逻的时候,探员或者队员会吹响一个特制的哨子。
尖锐的声音会呼叫附近的人员就近支援处置。
只不过,在所里还是多跑几步吧。
打扰到长官休息怕不是要被尅一顿。
袁平看着外面思绪万千,琢磨着怎么把这把火可以烧的更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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