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总是充满了意外和无奈。
如今的袁克诚就对这种观点深有体会。
他低估了日满联军,或者说是低估了日本军队的疯狂。
在热北战场中都军队高歌猛进的时候,但凡正常点儿的指挥官,都知道要退保后路,或者干脆浮海而去。
但当冀东战场的漫平保安团吹响了全面进攻的号角时,日满联军却在继续从海上增兵。
旅大港到秦皇岛的海上运输线,并不比陆地沿海铁路线要差。
可能也真是清醒的认知到山海关退路已经凶险万分,日满联军的指挥官选择了继续加码。
誓要从正面战场形成突破。
针尖对麦芒的对冲,让本就惨烈的冀东战场彻底疯狂,化作血肉磨盘。
飞机坦克不再吝啬损失,火炮机枪不再限制弹药。
铁和血的碰撞注定狰狞恐怖。
在全面进攻的第一天,袁克诚接到的伤亡统计就超过了5000人。
这让他颤抖着差点儿放弃自己的激进想法。
而第二天的结果更是让整个北平行营参谋本部感到窒息。
人的单日伤亡人数,让所有指挥参谋都感觉自己可能撑不到军事法庭的审判,就得被保密委员会和纪律检查委员会枪毙掉。
而第三天的疯狂,终于榨干了双方的最后一点儿理智,虽然漫平保安团的单日伤亡下降到了6000人左右,但其中却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阵亡。
“山海关那边怎么样了?”
大幅的军事地图前,袁克诚疲惫的开口问道。
“战况激烈,忠勇可嘉。”
“我方已经完全把当面之敌压制在铁路线以东地区。”
“而山海关城,预计明日晚上之前,可以有效突破。”
听了这个好消息,袁克诚却没有高兴的意思。
山海关的战斗越顺利,说明敌人放弃山海关通道的想法越坚决。
而留出来的力量,不用想也知道是加强在滦河以南的主战场了。
“嘿,本来还想着第三战场的锦州之战会是全局的关键。”
“没想到,到头来,最惨重的活儿还是落到我们自己头上。”
三天的时间已过,阻止日满联军北逃的战略意图已经超标准实现。
但对于冀东战场的漫平保安团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事。
“丰润,滦州!”
“滦河!”
“曹妃甸!”
“唐山!”
“破局的点在哪儿啊!”
袁克诚一遍又一遍的在地图上推演,有时候还要写写画画。
不过大多数马上又会被擦去涂改。
要说这三天的激烈战斗,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首先是确定了日满联军战略意图。
就是以海岸线为后盾,决战正面战场。
其次,漫平保安团通过这几天高强度的战斗,夺取了一些关键节点。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打下了滦州。
但滦州这个支点袁克诚并不满意。
看着是处在唐山和滦河以北的中间要害地带,但实际上却是鸡肋的很。
在滦州向任何一方进攻,都会受到其他两个方向的打击威胁。
因为除了滦州,唐山和滦河以北地区的秦皇岛等地,还能以海岸和海上通道连接。
而且靠近了海军遮蔽,防护能力大大增强。
打下滦州,相当于把自己陷入到三面包围的危险境地。
“曹妃甸,乐亭!”
“不行!曹妃甸是个绝地!”
“乐亭!只有乐亭!”
“乐亭!”
有了想法的袁克诚口中念念有词,就像是念咒语一样,不断重复。
“去,通知所有参谋开会。”
越想越决定可行,不过真正落实到战争计划,还是要参谋们集思广益,打磨精致才能施行。
而这一讨论,就是一夜过去。
紧急军事计划,缺少足够的时间准备,但带来的战果同样是出其不意。
佯攻唐山,主攻乐亭。
“开火!”
“开火!”
“开火!”
一贯的漫平保安团模式,火炮开路。
在遍地开花的交错阵地上,日满联军的士兵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不过马上就有飞机呼啸还以颜色。
各种火力你来我往,几十万大军纠缠在一起,有时候都难以分辨出明显的界限。
可能这个阵地这会儿还是漫平保安团的,没过一会儿又会被日满联军所占领。
半天下来,一个阵地可能会易手几次。
只是双方付出的代价差距,却是越来越大。
漫平保安团队员和日满联军的交换比,从1比1.3开始一路上升。
等到第一大炮弹落到乐亭的时候,战斗损失的交换比已经达到了1比2左右。
到第四天结束,乐亭还掌握在日满联军手中。
而同时日本的海军也开始蠢蠢欲动。
海上飞机起飞支援,全部军事舰艇主炮全部指向西方。
“乐亭的情况怎么样了?”
北平行营,袁克诚平静的开口问道。
大军动处,没有人能够完全控制进程,他要根据形势变化及时作出应对调整。
“五团的10个镇加上二十二团,二十五团,三十七团,一共人全力进攻乐亭方向。”
“预计明天12时之前可以基本控制沿海地段。”
“只是,我们要马上面对日本海军的炮击威胁。”
分割包围,是冀东战场的主旋律,特别是滦河南北地域,限制唐山一带的日满联军主力活动空间,可以有效提高漫平保安团炮兵部队的火力优势。
当十几万大军压缩到一个中小型城市的时候,那人数将不再是优势,反而会出现拥挤和混乱。
丧失战略转移空间,对于任何军队都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把重炮送上去,抓紧时间建立临时炮击阵地。”
“不要害怕损失,只要能隔断日军的海陆联系,把炮兵打光了,也是我们的胜利!”
袁克诚已经下定决心,要把海滩港口彻底变成绝路,以陆对海,虽然无奈,但却是唯一选择。
9月18日,乐亭炮兵阵地向唐山背后的曹妃甸地区开始遮断性炮击。
唐山日满联军的海上运输通道不得不暂时中止。
而意识到乐亭位置重要性的日满联军也作出了自己的反应。
一部分西线主力,后撤到北线附近,向乐亭发起进攻。
而海上的舰炮和飞机也开始向乐亭倾泻火力。
一时间,乐亭战场成了三面受敌的险地。
但很快,滦河以北地区对乐亭的威胁就消散无踪。
几乎是在乐亭再次开战的前后脚,滦北地区的漫平保安团终于在19日凌晨,攻克秦皇岛。
救南还是救北,成了日满联军指挥官的致命选项。
但回撤滦河沿岸的兵力并没有什么意义。
至19日傍晚,滦北保安团部队攻占山海关。
随即在次日,调头南向,清理滦河北岸的残余部队。
整个滦河以北地区,在失去了唐山主力和海上支援后,比预想中败的更快,更惨。
乐亭方向的压力反而猛地一松。
一面应对三面和两面应对两面,感受到的压力是天差地别。
“所有人禁止擅自撤出阵地!违令者以逃兵论处!”
“镇统领至以下,擅自退却者,督战队可当场处决!”
漫平保安团的保密委员只有理论上的临时监管职能。
但在得到袁克诚亲笔签署的督战命令后,任何对此有异议的人,也只能事后申述。
而在当下,保密委员会的督战队是可以枪毙任何违反军令的人。
乐亭,也迎来了历史上最血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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