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漕运刚通,汴京西市的盐铺前就排起了长队——江南的海盐、解州的池盐断供半月,盐价翻了一倍,百姓攥着铜钱急得打转。户部尚书夏竦拿着盐司的奏报,在政事堂里直叹气:“盐是百姓日用之物,也是朝廷赋税大头,漕运通了,盐道却还堵着,这可怎么好?”
赵宸刚从宿州回府,听闻盐荒,立刻去西市查看。盐铺老板王二见了他,苦着脸拱手:“大人,不是小的不肯卖,是库房里只剩两袋盐了。江南的盐船卡在淮河渡口,解州的盐车又被太行山的盗匪劫了两拨,这盐根本运不进来啊!”
“盐道分水路和陆路,得两路同时疏通。”赵宸回到衙门,立刻传召盐铁司官员。水路的问题很快查清——淮河渡口的闸门年久失修,只能单向通行,盐船排队等着过闸,动辄要等三四天;陆路则是太行山南段的“黑石岭”一带盗匪猖獗,过往商队十有八九会被劫,盐商们宁愿歇业也不肯走那条路。
次日一早,赵宸兵分两路:一路由都水监官员带着工匠去修淮河闸门,另一路由殿前司副都指挥使杨怀玉带三百骑兵去清剿黑石岭盗匪。
修闸门的工匠们到了淮河渡口,发现旧闸门是木制的,受潮后变形严重,开关都费劲。领头的工匠提议:“不如把木闸门换成石制的,再装两个绞盘,左右双向开闸,这样盐船就能同时进出了。”赵宸点头应允,工匠们连夜采石凿门,又在闸门两侧砌了石墩固定,只用了五天,双向石闸门就修好了。第一艘过闸的盐船船主李老三,看着闸门缓缓打开,激动得对水手喊:“以前等闸要三天,现在一顿饭的功夫就过了,这趟能多跑两趟运输!”
另一边,杨怀玉带着骑兵直奔黑石岭。盗匪头目“黑风”以为官兵还像以前那样只敢在山下巡逻,没成想骑兵直接冲上山寨。黑风刚要翻墙逃跑,就被杨怀玉一箭射穿袖口,钉在墙上。清点山寨时,官兵发现了十几车被劫的盐,还有不少百姓被抢的财物。杨怀玉当场下令:“盐全部还给盐商,财物分给百姓,盗匪按律处置,愿意改过的就编入厢军,去修驿道赎罪。”消息传到山下,盐商们又惊又喜,当天就有二十多辆盐车重新上路。
盐道通了,可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各地盐价不统一。江南海盐在产地一斤卖两文钱,运到汴京就涨到八文钱,中间的差价全被盐商和地方官层层盘剥。赵宸查了盐司的账簿,发现有的州府官员还私设“盐税”,每车盐要多交五十贯钱才能放行。
“得定个‘盐价规矩’,堵住中间的盘剥。”赵宸上书仁宗,提出“盐铁两法”:
1. 盐价统一定制:规定海盐、池盐、井盐的产地价、运输费、零售价,由盐铁司派官员监督,严禁盐商哄抬物价、官员私加赋税。比如江南海盐产地价两文\/斤,运到汴京的运费一文\/斤,零售价就定在四文\/斤,多卖一文就按贪赃论处。
2. 铁货官督商运:铁是农具和兵器的原料,以往由官府独家经营,效率低下。现在改为“官府定产量、商人负责运输销售”,官府在铁矿产地设“铁监”,统一收购铁矿冶炼成铁锭,再分给商人运到各地,商人只需交十成之一的税,既能保证铁货供应,又能让商人有钱赚。
“盐铁两法”推行半个月,汴京的盐价就从八文降到四文,百姓再也不用抢盐了;铁货也多了起来,铁匠铺里的锄头、镰刀摆满货架,农户们拿着新锄头,笑着说:“以前买把锄头要等半个月,现在当天就能买到,价钱还便宜了两成。”
可没过多久,商人们又有了新抱怨——各地的“商税”太乱,有的地方收“过路费”,有的地方收“停靠费”,甚至还有地方官要收“看货费”。赵宸听说后,带着人去查京东路的商驿,果然看到驿卒拦住一辆布匹商车,伸手要“停靠费”。商队老板张大户无奈地说:“这趟从京东到汴京,光各种杂费就交了两百贯,比正经商税还多!”
“商税得统一,不能让杂费把商人逼走。”赵宸立刻上书,请求仁宗下旨,规定全国商税只收“过税”和“住税”——过税是商队路过州县时交的税,按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二收;住税是商人在州县开店销售时交的税,按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三收,除此之外,任何州县不得私加杂费,违者降职查办。
旨意传到各地,商人们拍手称快。张大户再次带队去汴京,路过州县时,驿卒只按规矩收了过税,再也没人敢要杂费。他算了算账,这趟比以前省了一百五十贯,笑着对伙计说:“以后能多跑几趟生意了,咱也能多赚点钱,给伙计们涨工钱!”
秋末的时候,汴河上的商船比漕运刚通时多了三倍,西市的店铺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江南的丝绸、蜀地的茶叶、河北的皮毛摆满货架。仁宗带着大臣们去西市巡查,看着热闹的街市,对赵宸说:“盐铁通了,商旅归了,这汴京才算真的活过来了。”
赵宸望着街上的人群,又想起了黑石岭的驿道、淮河的闸门:“百姓要安稳,得有日用之物;朝廷要稳固,得有赋税支撑;商旅要兴旺,得有通畅的路、公平的规矩。这三者相辅相成,才能让大宋的日子越来越好。”
暮色渐浓,西市的灯笼一盏盏亮起,照得街市像白天一样热闹。皇佑年间的风,吹过汴河的漕船,吹过太行山的驿道,也吹进了百姓的心里——那风里,藏着安稳日子的味道,藏着大宋盛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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