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停车场的通风管道里,老周正用牙齿咬开手雷的保险栓。
耳机里沈佑铭的战斗声越来越远,他面前的小观察口,只见六个人正朝着电梯口移动,是石井的护卫队,其中两个带着自动步枪。
“阿武,拆左边的通风栅。”老周低声说,将手雷塞进腰后。
他手里的改装猎枪已经上膛,枪管锯短了15厘米,便于在狭窄空间使用。
阿武的动作有点慢,他的胳膊还缠着绷带,拆螺丝时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哼一声。
三天前在农场被流弹擦伤的伤口还没好,现在每动一下都像扯着筋。
“快点,他们要进电梯了。”老周的声音发紧。
从观察口发现他们已经停在电梯门口,其中一个正伸手按按钮。
阿武终于拆掉最后一颗螺丝,通风栅“哐当”一声掉下去,正好砸在护卫队脚边。
老周没等他们反应,猎枪已经伸出去,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最前面的护卫捂着膝盖倒下,惨叫声在停车场回荡。
“在上面!”有人喊道,自动步枪的子弹立刻扫了过来。
老周和阿武赶紧缩回通风管,子弹打在金属管壁上,火花四溅,刺耳的噪音差点震聋耳朵。
“扔闪光弹!”老周喊道。
阿武摸索着掏出两颗闪光弹,拔掉拉环,朝着红点密集的地方扔下去。
两声刺眼的白光闪过,紧接着是护卫队的惨叫和枪械落地的声音。
老周抓住机会,翻身从通风管跳下去,猎枪指着剩下的人:“都别动!”
剩下的四个护卫显然没经历过这种近距离突袭,一时被吓住了。
阿武也跟着跳下来,手里拿着根钢管,虽然胳膊疼得发抖,却死死挡在老周侧面,这是沈佑铭教的,双人作战时永远要给同伴留射击角度。
但他们没注意到,电梯上方的检修口突然打开,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跳下来,手里的短刀泛着冷光。
“小心后面!”在附近的李秀莲见到有忍者突袭,大喊声刚出口,就见老周猛地往旁边扑倒,短刀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去,带起一串血珠。
“他娘的!”老周骂了一句,就地翻滚,猎枪反手射击。
子弹打在水泥地上,没伤到对方,却逼得两个忍者后退了半步。
阿武听到李秀莲的提醒后。
也举着钢管冲上去,对着左边的忍者横扫。
那忍者侧身避开,短刀直刺阿武的胳膊,那里是旧伤,动作肯定慢。
阿武却像是忘了疼,猛地加速,钢管砸在忍者的手腕上。
“咔嚓”一声,短刀脱手飞出,但忍者的另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钢管,硬生生往回夺。
阿武的力气本就不如对方,加上胳膊有伤,很快被推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墙上。
那忍者的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白,张嘴咬向阿武的脖子,嘴里的涎水泛着泡沫。
就在这时,老周扑了过来,猎枪顶住忍者的后脑勺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阿武脸上溅了一身血,那忍者的身体软了下去,还在抽搐。
“阿武,你咋样?”老周赶紧扶他起来,发现他的胳膊绷带又被血浸透了,伤口裂开了寸许长。
“没事……”阿武咬着牙,捡起地上的钢管,“还有一个!”
最后一个忍者已经冲到电梯口,正伸手去拉石井,他已经进了电梯,只剩一只脚还在外面。
老周举起猎枪,却发现子弹打光了,他骂了一句,将猎枪扔过去,正砸在忍者的腿上。
那忍者踉跄了一下,石井趁机缩回脚,电梯门开始关闭。
老周扑过去想扒开门,却被忍者缠住。对方的速度极快,短刀像毒蛇般缠向他的手腕,老周只能靠着多年的街头混过的经验在躲闪,但渐渐落了下风。
“周叔!”阿武的喊声传来。
他举着钢管冲过来,却被忍者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时已经晕了过去。
老周的眼睛红了,他突然放弃防守,任由短刀划破胳膊,抱住忍者的腰往地上滚。
两人在地上扭打,老周的指甲抠进对方的眼睛里,忍者的牙齿咬在他的肩膀上,血腥味混着汗味弥漫开来。
“去你娘的!”老周低吼着,腾出一只手摸向腰后的手雷。
他要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电梯门突然又打开了,不是石井那部,而是旁边的备用电梯。
贺猛的高大身躯出现在门口,他手里的战锤正往下滴血,看见扭打的两人,想都没想就一锤砸下来。
老周赶紧往旁边滚,战锤“咚”地砸在忍者背上,把水泥地砸出个浅坑。那忍者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周叔,你没事吧?”贺猛伸手把他拉起来,又跑去看阿武,“阿武哥咋晕了?”
老周捂着流血的胳膊,摇了摇头。
他看向石井逃走的电梯,指示灯已经到了一楼,再也追不上了。
肩膀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被咬掉的肉渣还沾在衣服上,他却顾不上,只是盯着备用电梯的门,沈佑铭正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石井他跑了。”沈佑铭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他走过来检查阿武的伤势,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松了口气:“只是晕过去了,没大碍。”
老周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定位器,刚才在进通风管前,他趁乱把这玩意儿粘在了石井的轿车底盘上。
屏幕上,一个绿点正在缓慢移动,已经出了停车场,往租界边缘的方向去了。
“追吗?”贺猛又拎起了战锤,跃跃欲试。
沈佑铭看着定位器上的绿点,又看了看昏迷的阿武和受伤的老周,摇了摇头:“先回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佑铭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现在追上去,就是送死。
石井既然敢带着母体交易,肯定留了后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老周肩膀的伤口上,“而且,我们需要处理大家伤口,制定计划。”
贺猛虽然不甘心,但还是听话地背起阿武,老周则由沈佑铭扶着,慢慢走进备用电梯。
电梯下降时,谁都没说话,只有贺猛不服气的粗重呼吸声和老周压抑的咳嗽声。
电梯门打开,和平饭店的后门出现在眼前。
凌晨的冷风吹进来,带着露水的湿气,吹得人清醒了不少。
沈佑铭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正慢慢散去,露出一点残月的微光。
“追踪器显示,他往码头去了。”
老周突然说,声音有点哑,“石井有艘私人货轮停在那儿,说不定想把母体运出海。”
沈佑铭没说话,只是扶着老周往前走。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战斗,改造忍者的速度、力量、防御,都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
系统分析后提示,他们的基因序列里混入了某种爬行动物的dNA,这才让骨骼密度和肌肉爆发力大幅提升。
“不死战士……”沈佑铭低声念着这四个字,指节捏得发白。
他想起李秀莲背上竖起的羽毛,想起她失控时的样子,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贺猛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放慢脚步,憨憨地说:“佑铭哥,别担心。不管石井弄出啥怪物,我一锤都能砸扁。”
他晃了晃手里的战锤,锤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沈佑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扶着老周的手紧了紧。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凌晨的街道尽头,身后的和平饭店依旧灯火辉煌,仿佛刚才的激战从未发生过。
但每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
石井带着母体和美国商人的资源,很快会造出更可怕的改造体;而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阻止他的办法。
码头的方向,一艘货轮的轮廓渐渐清晰。
甲板上,石井正站在栏杆边,手里拿着个金属容器,对着月光冷笑。
他的身后,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忙碌着,各种仪器的指示灯闪烁不定,映在他们脸上,像一群来自地狱的幽灵。
“先生,改造体的培育舱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白大褂恭敬地说。
石井点点头,将金属容器递给他们:“用母体的细胞液加速培育,我要在三天内看到成果。”
“是!”
货轮缓缓驶离码头,朝着公海的方向而去。
没有人知道,在货轮的底层仓库里,还藏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金发小女孩,那是汉斯的女儿,也是石井用来要挟汉斯继续研究的筹码。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沈佑铭已经将老周和阿武安置好,正准备去看李秀莲。
他的口袋里,还揣着最后一支稳定药剂,玻璃管的棱角硌得他手心发疼。
推开房门,李秀莲正坐在窗边,月光洒在她身上,背上的羽毛已经收了起来,露出光滑的皮肤。
她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有一种沈佑铭看不懂的平静。
“他们跑了,对吗?”她轻声问,声音有点哑。
沈佑铭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秀莲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指甲已经恢复了正常长度,不再是爪子的样子,但指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青黑色。“我能感觉到……母体在召唤我,越来越近了。”
沈佑铭的心猛地一沉:“你能感觉到它的位置?”
李秀莲点点头:“在海上,很远的地方。它在哭,像个迷路的孩子。”
沈佑铭沉默了。他知道,他们必须去码头,必须追上那艘货轮。
不管前面有多少改造忍者,多少危险,他都不能让石井的计划得逞。
“贺猛在楼下准备船。”沈佑铭站起身,“我们也该出发了。”
李秀莲看着他,突然抓住他的手。
她的手很凉,却很坚定:“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沈佑铭想挣脱。
“我必须去。”李秀莲的眼神很认真,“只有我能找到母体,也只有我能毁掉它。
那东西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沈佑铭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
他想起系统扫描时,她的善恶值始终稳定在75,这个女人,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和变异,内心深处依然保持着善良。
“好。”沈佑铭终于点头,“但你必须听我的,不许乱跑。”
李秀莲笑了,这是沈佑铭第一次见她笑,像凌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了些许阴霾。
楼下,贺猛已经找好了一艘快艇,正蹲在甲板上擦拭他的战锤。
老周和阿武也醒了过来,正在检查武器和补给。
码头的风很大,吹得船帆猎猎作响,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正慢慢升起,将海水染成一片金黄。
沈佑铭扶着李秀莲走下楼梯,登上快艇。
贺猛发动引擎,快艇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朝着货轮消失的方向驶去。
没有人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坚定的表情。
沈佑铭站在船头,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手里的手枪握得很紧。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一场关乎所有人命运的战斗。
但他不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
身后,贺猛的战锤在阳光下闪着光,老周的猎枪已经上膛,阿武的钢管握得很紧,李秀莲的眼神坚定而平静。
快艇在发动机的全力运作一下劈开海浪,开足马力,朝着追踪器显示的方问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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