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南贫民窟那儿黑得像墨汁似的,巷道里到处都是湿冷的雾气在飘来飘去。
雨水从歪歪斜斜的屋檐上滴答滴答地落下来,掉到泥地上就砸出一个个老大的深坑。
有一盏油灯,眼看就要灭了,在风里晃悠着,把门框上的那枚铜铃照得泛出那种幽幽的青光。
艾德琳躲在角落里,两只手紧紧地抱着膝盖,脸白得跟纸一样。
“自从把这个铃铛挂上以后……夜里就再也没听到哭声了。”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直打颤,就像是从嗓子眼儿里硬挤出来的似的,“可是我……我做梦还能听到她们在喊我呢。”
莱恩就站在门前,眼睛安安静静地盯着那枚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铜铃。雨水顺着他的斗篷往下流,他就跟没感觉到似的。
这时候,系统词条已经在他眼前冒出来了:
【物品:黄铜风铃(手工锻造)】
→【异常共振频率:13.7赫兹(跟深渊低语波段特别吻合)】
→【附着精神锚点:有三十七名失踪女性的灵魂残念被强行连接】
→【真实作用:不是用来驱邪的,而是个共鸣器——给地下祭坛提供稳定的精神信号源】
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袋里开始回放过去七天那些“无头案”的相同之处——那些深更半夜就消失不见的女子,根本就不是被人掳走的。
她们自己走进黑暗里去的,这时候啊,耳朵边就好像听到亲人在喊自己呢,还有孩子哇哇哭的声音,就连那些已经去世的人好像也在小声嘀咕着啥。
这可不是啥幻觉啊,是一种能超过咱们感官的精神上的诱导呢。
而这所有事情的关键啊,就是这串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铃铛。
“这铃铛可不是用来镇魂的,”莱恩小声地自己跟自己说,“这铃铛是在‘钓鱼’呢。”
昨天晚上啊,他偷偷地把那个淹死的新娘的婚戒拿过来了,把杂质都给熔掉,就弄出来那么一粒月银粉末,然后把这粉末塞到铃舌里面去了。
这种特别稀有的金属啊,对情绪的波动可敏感了。
只要一进入那种特定频率的共振状态,就会反过来激发出一种“情感共振波”,就像一根刺一样,直接就扎进那些邪教精心弄出来的精神网络里面去了。
就在刚刚啊,系统提示就出来了:
【警告:发现地下灵脉波动不正常】
→【能量都朝着旧港下水道第六层东南区流过去了】
→【好像有那种高阶祭司正在使劲儿稳定通道呢】
→【推算结果:这个仪式已经到最后准备阶段了,倒计时都不到十二个小时了】
不能再这么干等着了。
两个小时之后呢,在那个废弃的澡堂子最里面,蒸汽早就没了,就剩下那些潮湿的砖墙往外渗着黑水。
科尔文书记官身上裹着厚厚的袍子,鼻子尖儿都给冻得红红的,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份伪造的教会通报。“你真打算把这个发布出去啊?还说咱们截获了‘主祭名册’的原件?”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可眼神里的惊惧却怎么也藏不住,“要是教会真的派人来查的话……”
“他们不会来查的。”莱恩蹲在地上,正拿着炭笔在一张发黄的羊皮纸上涂涂画画呢,“因为教会的高层里,就有不想让这事儿被公开的人。”
达瑞斯靠着墙,脸色阴沉沉的。
这个炼金术师啊,之前他妹妹莉娜被邪教抓走了,这可把他折磨得疯魔了半年呢,到现在啊,他眼睛里还留着那种旧伤没好的痛苦神色。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莱恩说:“你说能把那个仪式给打断,就靠一个铃铛?”
“不是铃铛。”莱恩抬起头,眼神犀利得像刀一样,“是声音。”
他把地图摊开了,这地图可是他连着三个晚上偷偷去绘制的下水道七层的结构图呢,那结构复杂得就像迷宫似的。每一层上面都标着通风口在哪儿、水流是往哪个方向的、石板有多厚,就连老鼠窝在什么地方都标出来了。
“他们以为咱们在找石板呢,其实啊,他们是在等那个‘声’。”莱恩用手指在地图中间划了一下,“真正的仪式核心啊,不是血祭,也不是符文,而是让那一万个被控制的信徒在同一个时刻一起祷告。那种大家的绝望凑到一块儿形成的‘哀鸣之音’,才是敲开深渊大门的钥匙呢。”
一下子,空气好像都凝固住了。“可要是在这声音里头,突然掺进去一个清醒着的哭喊呢?”莱恩眼睛盯着达瑞斯,说道,“那是一种不属于系统的,根本不受控制的,完完全全是出于自由意志的悲恸啊。就这么一下,就像有了一道裂痕似的,能把整个共振场都给撕开喽。”
达瑞斯一下子就愣住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慢慢把手伸到怀里,掏出来一个密封着的水晶瓶。
瓶子里头封着一小团淡粉色的雾气呢,轻轻晃一下瓶子,就好像能听到特别细微的声音在抖似的。
“这是我妹妹莉娜病好那天,刚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声哭呢。”他嗓子沙哑地说,“她讲啊,这是要给所有被带走的人听的。”
莱恩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图的正中间。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过来了,帘子外面的寒风吹得呼呼响,一个身材修长的人走进了这个暗室。
她那银白色的长裙在积水的地面上扫过,一股寒意就跟着散开了。
赛拉菲娜·德·奥古斯都站在烛光能照到的边缘那儿,她的眼神就像冰湖里头倒映着星河一样。
“你是想让我把这个声音送到第七层祭坛的上头去?”她这么问道,语气里既没有嘲讽的意思,也没有怀疑的感觉。
莱恩点了点头:“殿下您擅长风语传音,能让一句话在百米深的地下传过去还不散掉。不过这一回呢,我不需要这个声音清清楚楚的。我只要它突然冒出来,就在最要紧的那一瞬间,把他们的频率同步给打破喽。”赛拉菲娜就那么静静地瞅着瓶里的雾气,好半天之后呢,才抬手轻轻碰了碰瓶身,这时候啊,有一丝特别不容易察觉到的小旋风就缠到瓶子上了。
“我要让风替她说话呢。”赛拉菲娜小声嘀咕着,那语气啊,很少见地变得特别温柔。
等会议完事儿了,大家都静悄悄地走了。科尔文把假情报的副本拿走了,达瑞斯回实验室去调配干扰药剂了,赛拉菲娜呢,一下子就消失在王宫的阴影里头了。
就只有莱恩留到了最后。
他自个儿站在空荡荡的澡堂中间,手里拿着一个特别小的陶罐。这陶罐啊,又粗糙又灰不溜秋的,就像是用码头扔了不要的酒瓮碎片改造成的小玩意儿。
陶罐的内壁涂着黑曜蜡和盐晶混在一起的东西,这个能把特定频段的声波给放大,还能让声波衰减得慢一些呢。
莱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时候系统又弹出个提示来:
【新任务解锁啦:设置“回音陷阱”】
→【目标地方:下水道第六层的环形走廊】
→【大概数量:最少得有三十六处】
→【成功的要求:弄出个闭环共振干扰网】
嘿,雨又开始下起来了。
莱恩披上斗篷,把那好几十个陶罐一个一个地收到口袋里。
然后他就迈着步子从这个破破烂烂的澡堂走出去了,一下子就走进黑夜里头去了。
在他前面呢,是通往地底下最深地方的阶梯。他呀,正悄无声息地把一场风暴,偷偷地藏进王国的血脉里头呢。
夜黑得像铁一样,沉甸甸的,压得整个王都都快透不过气来。
莱恩在昏暗的下水道里跑得飞快,他的脚步轻得就像落叶似的,踩在湿滑的石阶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的身后是黑得不见底的黑暗,前面就是第六层的环形走廊啦。这可是条被人遗忘了好多年的废弃小道,以前是用来排污的,现在倒成了邪教祭仪的能量导流通道了。
空气变得越来越浓稠,就好像被油浸过的布捂住了口鼻一样难受。
霉味和腐血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那种空洞的滴水声,就好像是在倒计时一样。
他停住了脚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陶罐,用手指轻轻地摸着罐子里壁。
这时候系统词条马上就冒出来了:
【物品:扩音陶罐(手工改造)】
→【涂层活性:黑曜蜡和盐晶的共振率达到91.7%】
→【预测反馈:要是触发了情感共振的话,就会让局部空间震动起来】
→【隐藏词条:能成为“哀鸣逆流”的一个节点】
莱恩的眼神稍微有点凝重。
他心里明白,这可不只是简单地设个埋伏,而是在织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呢。拿声音当丝线,把痛苦当作锚,要把整个地下结构都变成一个超级大的共鸣腔。赛拉菲娜要是把莉娜的啜泣声送到第七层祭坛上头去,这些陶罐就会一个接一个地起作用,把那点自由意志的悲鸣不断放大,把邪教精心弄出来的精神频率给扯个稀巴烂。
“不是靠武力来打破这个局……”他在心里默默想着,“是要让他们的‘神圣仪式’反过来害了他们自己,变成诅咒。”
他接着往前走,身影在转角那儿就看不见了。
一个又一个的,三十六处事先定好的地方都被悄悄布置好了。
有的藏在排水口的里面,有的塞到裂缝的最里头去了,还有一个被他用细线吊在头顶拱顶的蜘蛛网中间呢——那个地方正好是声波反射会自然聚焦的点。
等他到了最后一个布置东西的地方的时候,青铜做的闸门就在眼前了。
那扇门看起来老得很,就好像不属于这个时代似的,整个门上刻满了让人看不懂的符文,门的边缘缠着干枯的像藤蔓一样的肉须,就像是活物蜕下来的皮壳子。
门缝下面呢,正慢悠悠地往外冒墨绿色的雾气,就跟毒液似的在地面上弯弯曲曲地爬着。
这时候,低语声就来了。
刚开始就像耳朵边有嗡嗡声,过了会儿就变成了好多好多声音叠在一起,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哭的笑的声音都有,一起念着:
“献出寂静……迎接新生……献出寂静……迎接新生……”
这可不是普通的语言,这是能污染精神的东西。一般人听个三秒就会晕乎乎的,七秒之后呢,就自己往黑暗里走,变成人家的祭品了。
可在莱恩眼里啊,系统那些词条早就被他看穿了,就跟没穿衣服似的。你看啊:
【环境状态:深渊低语场覆盖】
这就意味着→【影响范围:半径两百米内意识受控】
再然后呢→【源头定位:第七层中央祭坛】
还有啊→【仪式阶段:灵魂链接即将完成】
他冷冷一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铜铃。嘿,这铜铃就是之前挂在贫民窟门口的那个,现在啊,被达瑞斯的破妄药剂泡得透透的,表面还泛着那种很诡异的银灰色的光呢。
“你们就爱用声音控制别人的心思是吧?”他小声地嘟囔着,手指稳稳当当就把铃挂在闸门把手上了,“行啊,那就尝尝被自己那一套反过来整的滋味吧。”
引信一点着,那火就像蛇一样,一下子就朝着门框里埋着的微型爆裂符窜过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时间就跟停住了似的。
接着呢——
嗡!!!
这一声铃响啊,在黑夜里特别清亮,一下就划过去了。这声音倒不扎耳朵,可就像一根烧得通红的钢针一样,直直地就扎到脑袋里去了。就在那一瞬间啊,之前埋好的那些陶罐一下子全都有了反应,就跟连锁反应似的,一块儿共振起来了!
这一整段隧道就跟一把超级大的琴被人拨了弦一样,那声音啊,一波一波地往前涌,在弯弯曲曲的过道里不停地叠加起来,还扭来扭去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绿雾呢,一下子就剧烈地翻腾起来了,就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里面搅和似的。
闸门里头突然就传出了一声特别不像人能发出的嘶吼声。这可不是身体疼得叫唤,感觉像是在意识层面被撕开了一样啊!就好像有个在更高维度存在的东西,正被人狠狠地从它住的地方给拽出来呢!
这时候系统提示一个劲儿地闪出来:
【警告:主祭的意识一下子离体了】
→【精神连接断开了3.7秒呢】
→【有个可能性:他的真实身份和王室守墓人的名单有关系】
→【推演有了新情况:这个仪式变得不稳定了】
莱恩就站在那还在震动的通道的尽头,他的斗篷被风吹得呼呼响,眼睛就像刀子一样锐利。
他盯着那扇晃得特别厉害的青铜大门,嘴角慢慢地往上翘,露出了一个特别冰冷的笑容。
他小声地说:“你们啊,把人间的哭声偷走了,就为了搭个通往深渊的梯子。”
他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能穿过还剩下的嗡嗡声。
“可是你们别忘了啊,人间的声音,从来就不该被捂住,不能不让人说话啊。”就在这时候呢,门后面的深处,“轰”的一下传来一阵特别沉重的响声,就像是金属断裂了似的,那声音可大了。
然后呢,就听到好多膝盖碰到地上发出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绿色的雾气不停地翻滚涌动着,感觉好像有啥东西要醒过来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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