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印既成,镇于太庙,韩非在此界最后的牵挂已然了却。星穹法典的呼唤,此刻已不再是脑海中的回响,而是化作了周身经脉与天地元气共鸣的震颤,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牵引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离去之时已至。
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告知了以彭莹玉、殷天正为首的少数核心重臣,以及张无忌。然而,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抑或是那冥冥中的气运感应,皇帝陛下将于泰山之巅追寻大道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如同燎原之火,瞬间传遍了神州大地。
泰山,五岳之首,自古便是帝王封禅、沟通天地之所在。韩非选择于此飞升,既是对传统的尊重,亦是对自身超越的宣告。
这一日,泰山脚下,人山人海,万头攒动。从金陵赶来的文武百官、勋贵宗室,自发前来的各州府百姓代表、官学师生、工商匠户,乃至许多远道而来的僧道异人,将偌大的山麓挤得水泄不通。人们翘首以盼,目光汇聚于那云雾缭绕的玉皇顶,脸上交织着崇敬、不舍、好奇与对神迹的期盼。
“陛下……真的要走了吗?”一个曾经受益于清丈土地、分得田产的老农,抹着眼角,喃喃自语。
“先生说是飞升,去往更高远的世界,追寻法理的真谛。”一个官学少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紧紧握着手中的《大明律》抄本。
“阿弥陀佛,韩施主此行,乃功德圆满,我等当为之祈福。”少林天鸣大师(空字辈后裔)双手合十。
山道之上,已被精锐的明军士兵肃清,但也挡不住那如同实质般的、汇聚了亿万民众感念与祝福的磅礴气运,如同温暖的潮水,向着山顶涌去。
玉皇顶,平整的祭天坛上,韩非负手而立,一袭青衫在猎猎山风中拂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他身后,站着彭莹玉、殷天正、韦一笑、五散人、宋远桥、空智大师、灭绝师太(她最终还是来了)、冷谦、庄铮、常遇春、张无忌等寥寥十余人。这是与他关系最密切,也是大明帝国最核心的一群人。
常遇春看着韩非的背影,眼眶通红,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却有些哽咽:“陛下……您……您一定要保重啊!俺……俺会替您看好这大明江山的!”他知道,这一别,恐是永诀。
韩非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些与他一同征战、一同建设国家多年的老部下和老朋友。他的眼神温和而坚定,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智慧。
“诸君啊,”韩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不必过于伤感。朕此次出行,并非是永别,而是一次追寻。”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明的栋梁之才,日后更需同心协力,辅佐新君,护持法理,让这盛世能够绵延不绝。”
接着,韩非的目光特意落在了张无忌身上,他微笑着说道:“无忌啊,你天性仁厚,明辨法理,实乃难得的人才。日后你当以护法国公之责为重,持身以正,护法为民。”
张无忌闻言,重重点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哽咽着说道:“陛下放心,无忌定会铭记于心!”
韩非的目光最后扫过众人,在朱元璋的脸上微微停留了一瞬。虽然他并未言语,但那深邃的眼神却让朱元璋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地深深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山下那汇聚的亿万人心念与气运,仿佛受到了山顶那即将超脱之人的牵引,达到了一个顶峰!无数细微的、带着感激、祝福、期盼的意念光点,从山下那无边的人海中升起,如同逆流的星河,浩浩荡荡地涌向玉皇顶,融入韩非周身那无形的“阴阳法域”与气运真龙法相之中!
“时辰到了。”
韩非轻声说道。他不再多言,缓步走到祭坛中央,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双眼。
随着他心神沉静,体内那早已与国运完美融合的大宗师修为,开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玉皇顶,甚至让下方的云海都为之翻涌退避!
在他身后,那原本无形的气运真龙法相,再次显现!而这一次,它不再是模糊的虚影,而是在那汇聚而来的亿万气运加持下,变得无比凝实、清晰!金色的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神圣的光泽,庞大的龙躯盘旋环绕,将韩非护在中央,威严的龙首昂然向天,发出无声的咆哮,仿佛在向这方天地做最后的告别!
龙威如狱,神威如海!
山下那无数的百姓,看到这清晰无比、神圣威严的气运真龙盘踞山顶,与当中那道青衫身影交相辉映,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敬畏,如同潮水般纷纷跪伏下来!
“恭送陛下!”
“陛下万岁!”
“法理永存!”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混合着那磅礴的气运,冲击着泰山的每一个角落。
彭莹玉等人也纷纷躬身行礼,目送这位带领他们开创了一个全新时代的君王、导师、道友,踏上最终的征程。
韩非感受着那汇聚于身的、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与纯粹愿力,神魂前所未有的清明与超脱。他能感觉到,头顶的虚空之中,那部星穹法典的虚影正在缓缓浮现,散发出柔和而宏大的接引之光。
与此方世界的缘分,即将圆满。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看到了那等待着她的新世界——诛仙。
下一刻,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气运真龙的环绕中,在星穹法典的接引下,韩非的身影,开始逐渐变得虚幻、透明,仿佛要融入那无尽的天光之中。
飞升,就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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