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前的夜晚，SSR总部屋顶的风带着凉意。
史蒂夫·罗杰斯站在栏杆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上的凹痕。
它就像一道伤疤，记录着几个月前的那个雨夜——泰莎·巴恩斯被两个醉醺醺的混混堵在巷子里时，他毫不犹豫冲进去的瞬间。
“他们拿走钱包就算了，”当时泰莎颤抖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但那是妈妈留给我的项链...”
史蒂夫记得自己被打断的肋骨刺入肺部时的灼痛，记得泰莎泪水滴在他脸上的温度，他更记得自己躺在血泊中时，泰莎撕开裙子为他止血的手有多么坚定。
“睡不着？”
佩吉·卡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谢谢。”史蒂夫接过咖啡，杯子的温热透过指尖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有多冰凉，就像那天泰莎扶他起来时触碰到的指尖。
佩吉倚在栏杆上，目光扫过史蒂夫手中的怀表。
“明天之后，你可能就会变得强壮。”她抿了一口黑咖啡，英式口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血清会增强你的新陈代谢，伤口愈合速度会是常人的四倍。”
史蒂夫轻轻弹开表盖，里面照片上的泰莎站在植物园的玫瑰丛前，阳光穿透她金色的发丝，在她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那是去年护士节，他偷偷用攒了很久的钱买相机拍下的。
“如果实验失败...”史蒂夫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你会成为医学史上的着名案例。”佩吉转身面对他，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而如果成功——”她突然伸手按住史蒂夫握着怀表的手，“布鲁克林那个总是鼻青脸肿的瘦小子就永远消失了。”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只黑猫叼着老鼠窜过消防通道，绿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看来我们的安保系统连只猫都拦不住。”佩吉轻笑，但她的右手已经本能地移向了腰间的手枪。
史蒂夫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新鲜的擦伤，可能是三天前在码头拦截九头蛇特工时留下的。
夜风突然转强，吹乱了史蒂夫额前的金发。
远处圣玛丽医院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他知道此刻泰莎正在病房值夜班，用那双能安抚任何人的手整理被角。
“为什么是我？”史蒂夫突然问道，“那些体能测试全优的候选人...”
佩吉的咖啡杯与水泥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你知道厄斯金博士在达豪集中营待过两年吗？”她的目光变得锐利，“他见过真正的恶魔，见过那些注射了原始血清却失去人性的怪物。”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史蒂夫手中的怀表，“而你的表现告诉我们告诉，有些人即使一无所有，也会用身体去挡子弹。”
实验当天，布鲁克林废弃工厂的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
史蒂夫躺进冰冷的金属舱时，还能听见蒸汽管道在墙体内发出低沉的轰鸣。
“可能会有点疼。”厄斯金博士调整着注射器，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像被一万只火蚁同时叮咬。”
史蒂夫的视线扫过实验室每个角落——佩吉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开关上方；霍华德·斯塔克正在调试那台巨大的辐射机器；角落里，一个陌生的助手正低头整理电线，帽檐压得很低。
史蒂夫突然抓住博士的手腕。
老人皱巴巴的白大褂袖口下，露出一串集中营编号的刺青——A-1874。
“如果...”史蒂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怀表放进老人掌心，“请把这个交给泰莎·巴恩斯护士，告诉她...”金属表壳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像一滴来不及坠地的泪。
枪声就在这一刻炸响。
蓝色血清刚刚注入血管，那个“助手”就撕下了伪装。
史蒂夫在剧痛中看见博士胸口的血花，看见佩吉扑倒时飞扬的发丝，他的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泰莎站在晨光里的样子——她踮脚把花放到窗台，哼着那支他们从未跳完的华尔兹旋律。
史蒂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破束缚带的，他的肌肉纤维在疯狂重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等意识回笼时，间谍已经被他掐着脖子抵在墙上，双脚离地半米。
“史蒂夫！”佩吉的喊声穿透血色迷雾，“博士还活着！”
就在他松手转身的瞬间，间谍掏出了第二把枪，子弹擦过史蒂夫新生的胸肌，在墙上反弹出火星。
接下来的一切快得像闪电——他抓起不锈钢托盘甩出去，金属精准地切进枪管，当间谍低头看变形的武器时，史蒂夫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的太阳穴。
“血清起效了。”奄奄一息的厄斯金博士被抬上担架时，用带血的手指碰了碰史蒂夫鼓胀的肱二头肌，“现在...一定要记住你的初心...”
史蒂夫低头看着自己陌生的身体，实验室的破裂水管在他脚边积成水洼，倒影里那个高大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水滴从天花板坠落，涟漪中仿佛又看见布鲁克林小巷里那个总是挨揍的瘦弱少年。
佩吉走过来，递给他一套崭新的军装。深蓝色布料上，银星徽章闪闪发亮。
“欢迎入伍，队长。”她说。
这次，她的英式口音里带着一丝史蒂夫从未听过的颤抖。
当史蒂夫穿着制服走出更衣室时，佩吉注意到他把怀表藏在了最贴近心脏的内袋。
表壳里那张照片背面，用极小的字迹写着泰莎从未看到的话：“致照亮我黑暗的阳光——”
此刻二十条街外的圣玛丽医院，正在给发烧患者换冰敷毛巾的泰莎突然按住心口。
她转身望向窗外，雨水打在玻璃上照应在她脸上如同泪痕，远处的街上传来警笛声，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史蒂夫那天道别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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