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菲丽丝站在废弃厕所门口，推开门走进去，抬起手，指尖在铜制水龙头的浮雕上停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庄园那些银器。
桃金娘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从最里侧的隔间传来，混合着水管里的汩汩声。
当她的指甲无意间刮过蛇形雕刻的獠牙时，一缕绿色色的液体从缝隙渗出，在她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刺痛。
“开启。”
这个陌生的语言从她唇间滑出时，菲丽丝自己都愣住了。
突然铜蛇活了过来，缠绕着水龙头飞速旋转，水池轰然下沉，露出黑洞洞的管道入口，腐败的气息裹挟着动物特有的腥味扑面而来。
她抬起脚步，刚向前迈出半步——
嘶——
管道深处传来鳞片刮擦石壁的声响，由远及近的速度快得惊人。
菲丽丝的魔杖自动滑入掌心，杖芯的凤凰羽毛剧烈震颤着发出预警，就在她转身的瞬间，地砖上的水渍让她的皮靴底打滑，膝盖重重磕在潮湿的石面上。
黑暗中，两点黄光如烛火般亮起。
蛇怪的竖瞳在管道深处锁定她的刹那，一只手猛地揪住她的后领。
菲丽丝被拽得向后跌去，后背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青苹果的气息将她包围，一双冰凉的指附在她眼睛上。
“闭眼！”德拉科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廓，声音比平时低沉了整整一个度。
蛇怪硕大的头颅探出管道的瞬间，菲丽丝感觉到德拉科的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的魔杖上。
两根魔杖交叉相贴，杖芯共鸣产生的震颤顺着手传至心脏，蛇怪张开的血盆大口离他们不到三英尺，毒牙滴落的黏液在地砖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凹坑。
“Lumos duo！”
两道光芒从交叠的魔杖尖端迸发出，却不是通常的银白色——菲丽丝的魔杖绽放出青色的光晕，而德拉科的杖尖发出绿色的流光。
两色光芒交织成网，在空气中勾勒出缠绕的形状，蛇怪发出痛苦的嘶叫，鳞片与魔法屏障相撞出刺火花。
当光芒渐弱时，管道里只剩下远去的窸窣声，德拉科的手仍然覆在菲丽丝眼前，他的心跳透过校袍传来，急促得不像话。
“......你为什么在这里？”菲丽丝轻声问，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正紧贴着他的胸膛。
斯莱特林少爷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我只是路过！”他僵硬地回答，但是却没收回一直挡在她面前的手臂，“倒是你，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蛇佬腔？”
狭窄的空间迫使两人一直维持着别扭的姿势。
菲丽丝转身时，发梢扫过德拉科的下巴，她看见他灰蓝色瞳孔边缘泛着奇异的银光——那是魔杖共鸣的残留效应。
他的领带松垮地挂着，向来一丝不苟的金发沾满了墙灰，左脸颊还有一道新鲜的擦伤。
“你流血了。”菲丽丝不假思索地抬手，轻轻的抚摸上去，却在触碰到他时僵住，德拉科的眼睛微微睁大，两人之间突然弥漫着某种微妙的尴尬。
德拉科沉默了几秒，别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放下手，但身体仍挡在她和管道之间。
“不碍事，我只是不想让我的魔杖兄弟失去主人。”他语气生硬，“不然我的魔法也会受影响。”
菲丽丝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在魔杖光下显得格外亮，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
他的领带歪了，校袍上沾着大片墙灰，完全不像平日那个一丝不苟的马尔福少爷，这一幕让菲丽丝心里有些发软。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他们被迫并肩坐在狭窄的空间里，等待蛇怪彻底的离开。
沉默蔓延，只有远处水滴滴落到地面的回音。
德拉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其实没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菲丽丝挑起眉毛，突然注意到他校袍内侧别着的银针——正是变形课上消失的那几枚。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她故意停顿，“更擅长说谎。”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却出奇地没有反唇相讥，两根魔杖躺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当菲丽丝伸手去捡时，她的指尖与德拉科的相触——
一阵强烈的魔法如电流般窜过全身。
菲丽丝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陌生的画面：马尔福庄园的地下金库，卢修斯将日记本塞给家养小精灵的瞬间，封皮上t.m.里德尔的签名正渗出黑色的雾气......
“你都看见了？”德拉科猛地抽回手，脸色变得煞白。
菲丽丝尚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洛哈特夸张的吟唱声，两人对视一眼，魔杖同时熄灭。
在绝对的黑暗中，菲丽丝感觉到德拉科往她手里塞了个冰凉的东西——一枚镶嵌翡翠的银质袖扣，背面刻着精细的管道地图。
“我们要赶紧出去。”他的气息拂过她耳际，“如果巨怪的鼻涕没塞满你的脑子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德拉科拉着菲丽丝走到走廊，然后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才抬脚离开，脚步声远去后，菲丽丝才摊开掌心，袖扣上翡翠的裂痕组成一个熟悉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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