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是昏暗暧昧的环境，不断变换的彩色灯球只照到了一小片地方让人能隐约看清前路。
越过昏暗的走廊，再往下走几步阶梯，推开门，暖风裹挟着香氛混合着酒的甜腻扑面而来。
蒋时卿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不经意勾了唇，而走在后面的何寻岭却蹙了眉。
戴着金丝框眼镜一副矜贵不羁的男人扭头见身后的人眉间染上几分不悦，手一抬勾住人的脖子往怀里带，“放松点，你这样不像是来消遣的，倒是像来拽贼的。”
何寻岭脸上面无表情，扒开搭在肩膀上的手没说话。
蒋时卿也不觉扫兴，双手插兜往前走，“跟紧我。”
入门左手边就是服务台，再往前走，右边大片是散台，左边高出两个台阶的是卡座。
有钱人和没钱人的世界泾渭分明。
中间空出的场地似乎是专门留给人们解放天性发泄苦闷的。
随着歌曲舞动着身姿，这一刻他们仿佛都是这世间顶级的舞者陶醉在音乐中。
穿过尚不算拥挤的人群，何寻岭咬着牙跟着蒋时卿到了吧台。
上一世他经常出入这样的场所，可如今却只让人觉得不适。
压抑沉闷，心脏随着音乐震动让人呼吸不畅。
水晶吊灯将暗金色的光洒在大理石的吧台上，酒保手腕翻转间，调酒器里蓝橙利口就混着柠檬汁划出晶莹弧线让人目不转睛。
“两位帅哥喝点什么？”酒保将刚调好的酒送到一旁的小姐手边很是热情地问蒋时卿和何寻岭。
蒋时卿抬眸看了眼酒保后面的黑板。
每个酒吧都会有其特色的调酒，有时候也会根据调酒师的心情而会有不同的变化。
他从来没有来过这，自然不知道这家的经典是什么。
不过……他倒是知道什么是经典的。
“那就来杯马天尼吧。”
“好的先生。”酒保颔首，从冰柜里取冰开始自作美味。
蒋时卿只瞥了一眼，扭头看向何寻岭，“怎么样，既然来了要不要喝一杯？”
男人盛情邀请，何寻岭轻拧眉头。
他还记得自己只是灌了一罐啤酒就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这里？
那绝对不行，他来是有正事要做。
见何寻岭并不搭腔，蒋时卿稍觉扫兴，可更好奇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何寻岭喝酒。
无论是律所同事聚餐，还是他有意无意透过窗户观察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不能喝吗？
“你不会……”蒋时卿靠近何寻岭，像是发现了什么小秘密一般刻意压低声音，“酒精过敏吧？”
几乎要贴近耳朵的声音，何寻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
即使周围环境嘈杂，那么近他也不可能听不清。
过不过敏不知道，一杯倒倒是真的。
何寻岭没搭腔，蒋时卿了然，扯唇笑了，接过酒保推过来的酒笑着问：“有没有酒精的特调吗？”
一个看着玩世不恭放浪形骸，一个看着温柔内敛长着一张极致美丽的脸。
酒保像是看出两人的关系，会心一笑指了牌子上用粉色粉笔写下的字。
“那些就是专门为来这边体验但不想喝酒的人提供的，不含酒精，保证喝不醉。”
何寻岭也不禁好奇看了过去，看不透抓不着的名字。
什么“雨后森林”、“春见”、“星坠”，还有……“归墟”？
这名字倒是奇特。
世界万物皆有归处吗？
那蒋成天的归处会在哪？他的归处又在哪呢？
何寻岭还没开口，蒋时卿像是看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大拇指与中指一碰打了个响指，“那就归墟吧，我请客。”
何寻岭看着那一杯金黄与乳白融合渐变的特调有些不知道该不该下口。
刚刚是不是往这里面加了胡椒粉？
这真的能好喝吗？
见何寻岭毫无动作，蒋时卿拍了拍他的肩，“慢慢体验，可不能辜负我们小帅哥的一番心意。”
嘴角微抽，何寻岭也知道蒋时卿是在提醒他如果一直这样反而隐忍怀疑，提前咽了口水做了心理准备，可当那伴随着辛辣的椰香辛与甜裹涩冲击着味蕾时，何寻岭差点把嘴里的吐出来。
“哈哈，就猜你喝不了，要不要一会儿再尝尝其他的？”蒋时卿开怀大笑着，揽过何寻岭的肩转过身倚在吧台上，往前望去。
吧台位于中间，视野开阔酒吧内一览无余。
一切似乎寻常……
或是穿着精致火辣礼服的女客们慵懒依靠在红色丝绒卡座，闪着光的钻石耳坠随着笑声轻轻摇晃；或是西装革履、随性不羁的男人们压低声音勾唇谈笑，三五两人聚集玩着游戏谈笑风生，又或是有孤身一人独自品尝美味的。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遵循着某种优雅而颓靡的秩序。
侍者托着银盘穿梭如蝶，杯盏碰撞声被音乐掩了大半。
连空气里都浮动着合法的欲望，对美酒的贪恋，对片刻欢愉的追逐。
讲求个自我满足，你情我愿。
“这位帅哥，有兴趣喝一杯吗？”酒未饮尽，立马有人缠上了蒋时卿。
女人笼着身上的黑色貂皮大衣，不经意间露出内里的绝美身材，脸上妆容精致，举止投足间皆是妩媚多情，看着倒像是这里的常客。
比之身体触碰先来的，是女人的香气。
蒋时卿扭头见女人举杯冲他抛了媚眼儿，又转回头看了眼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男人，回身朝女人碰了杯，“抱歉。”
比之何寻岭的温柔帅气，蒋时卿的放荡不羁在这暗色酒吧自然更吸引人些。
女人视线落在何寻岭那优越的侧脸上，再看身旁男人的神色哪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瘪了嘴只觉扫兴招呼不打走远了。
蒋时卿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假装若无其事地揽住何寻岭的肩让他靠自己更近一些。
什么都没发现，本就觉得心里部署汤的何寻岭刚要挣扎躲开蒋时卿的手，却被人箍得更紧。
“这里看着没什么问题，如果蒋成天真的在这家酒吧，那肯定有其他我们没发现的秘密地方，你跟着我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
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何寻岭也眯了眼睛提起精神跟着音乐晃动点了头。
在吧台付了费蒋时卿勾着何寻岭的脖子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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