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贯穿天地的漆黑光柱,以及光柱中漠然俯视众生的巨眼虚影,带来了超越理解的恐怖。它并非实体,却散发着宇宙法则般的绝对威压——存在本身,在它面前都显得脆弱不堪。
葬神谷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湮灭,化为最原始的虚无。漆黑的“光”所及之处,万物凋零,色彩、声音、乃至灵气都被彻底吞噬。这不再是法术攻击,而是概念上的抹除。
“退!所有人,退出葬神谷!”蓝忘机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避尘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蓝色光幕,勉强抵挡着虚无的侵蚀,为众人争取后撤的时间。
江澄、金凌等人也被这末日般的景象震慑,但听到号令,立刻组织人手,携带着受伤的同伴,飞速向谷外撤退。
魏无羡没有退。他站在蓝忘机身侧,陈情笛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悲鸣,磅礴的怨气化作一条黑龙,缠绕在蓝色光幕之外,共同抵御。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对抗这种规则层面的侵蚀,消耗的是他的本源魂力。
“蓝湛……这玩意,不是靠蛮力能挡住的……”魏无羡咬牙道,他感受到陈情中的怨灵都在恐惧、哀嚎。
蓝忘机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光幕剧烈摇曳,但他眼神依旧坚定如磐石:“必须挡!为众人……争一线生机!”
就在光幕即将破碎的刹那,那只漠然的巨眼,似乎……“看”向了魏无羡,或者说,看向了他怀中那枚散发微光的玄铁指环。
就在被巨眼“注视”的瞬间魏无羡怀中的玄铁指环骤然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充满生之气息的暖流,猛地从指环中涌出,顺着手臂流入魏无羡的四肢百骸!
同时,一段被尘封的、属于父亲魏长泽的残缺神念,涌入他的脑海:
“羡儿……若你感知到此念,便是‘寂灭之眼’已现……勿惧!此物乃规则投影,无知无觉,仅依本能扩张……需以极致的‘生’之规则,方可暂时平衡、驱散……吾与汝母,穷尽一生,寻得一线生机……在于……生命之泉……与……同心之力……”
神念到此中断,但关键信息已然明了!
“蓝湛!”魏无羡眼中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我爹留下了方法!需要极致的‘生机’和‘同心之力’!白苗的‘生命之泉’!”
他立刻看向正在组织撤退的白苗族长图山:“图山族长!生命之泉在何处?!”
图山族长闻言,脸上露出决然之色:“生命之泉乃我族圣物,就在圣地祭坛!但需我族世代守护的生命之种为引,配合所有心系生灵、意志合一之人的愿力,方能激发其极致生机!”
“没时间了!去圣地!”蓝忘机当机立断。
众人护着图山族长,顶着不断蔓延的虚无,冲向白苗圣地。圣地祭坛上,一汪清泉散发着柔和的生命光辉,但在巨眼的威压下,光芒黯淡。
图山族长取出贴身携带的一枚翠绿欲滴的种子,投入泉中。他高声道:“所有心向光明、不愿见世间归于寂灭之人,请将你们的意志、你们的信念,寄托于此泉!”
蓝忘机、魏无羡、江澄、金凌、聂怀桑……所有在场的人,无论伤势轻重,都闭上了眼,将自身最坚定的守护信念、对生的渴望,毫无保留地凝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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