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的质问,如同一道惊雷,在每个新兵的头顶炸响。
整个校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新兵们都怔住了,他们的大脑,仿佛生了锈的齿轮,在艰难地转动,试图理解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将军……他承认了?
他真的洗劫了蔡大人的金库?
可是……
可是他抢来的钱,变成了我们碗里的肉,变成了我们家人手里的安家钱,变成了全城百姓的救命粮……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蔡大人呢?
他们虽然只是偏远县城的草民,却也听闻过蔡氏在荆州的权势,更亲身领教过李大头那种走狗的盘剥与欺压。
一个抢了钱分给穷人。
一个搜刮了民脂民膏自己享乐。
这杆秤,在他们心里,从未如此清晰过。
“没错!”
人群中,一个满脸菜色的汉子,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两个字。
这一声,像是投入滚油里的一点火星。
“没错!将军没错!”
“抢得好!早就该抢他娘的!”
“蔡家搜刮我们的时候,可没见官府出来说过一个字!将军这是替天行道!”
“对!老子不当官府的顺民了!老子跟着将军干!”
被长久压抑的怨气与愤恨,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彻底喷发。
三百多名新兵,挥舞着各自的拳头,发出了足以掀翻营地的怒吼。
他们眼中的畏惧与迷茫,被一种灼热的,名为“信念”的东西所取代。
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完成了蜕变,从一群只为混口饭吃的乌合之众,开始凝聚成一支拥有共同目标的军队。
站在一旁的周仓和李敢,看得是目瞪口呆,随即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将军就是将军!
三言两语,就将一场足以让新军分崩离析的巨大危机,变成了一次凝聚军心、塑造军魂的绝佳动员!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简直不是凡人所能想象!
赵云看着眼前这群被彻底点燃斗志的士兵,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他知道,蔡瑁精心策划的舆论攻势,被他用最蛮横,也最有效的方式,彻底击碎了。
蔡瑁试图用“官府”的威严与“法理”的大义来孤立他,将他钉在江洋大盗的耻辱柱上。
而赵云,则完全跳出了蔡瑁划定的战场。
他不与你辩论劫掠的对错,他直接将最尖锐,最根本的阶级矛盾血淋淋地摆在所有人面前。
我抢了为富不仁的豪强,把钱分给了你们这些活不下去的穷苦百姓。
现在,你告诉我,谁才是罪人?
这种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降维打击,是这个时代的所有阴谋家,都无法理解,也无从抵御的阳谋。
【宿主当众承认“罪行”,并成功煽动新兵情绪,颠覆其传统世界观,获得惊叹值8000点!】
系统的提示音,让赵云的心情更加舒畅。
“很好。”
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既然大家都不认为我错了,那就意味着,你们都愿意,跟着我赵云,在这条路上走到底了?”
“愿意!”
“万死不辞!”
吼声整齐划一,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好!”赵云颔首,“但是,光有决心可不够。蔡瑁那老狗,已经在通缉令上写明,要派遣大军来剿灭我们。”
“我问你们,怕不怕?”
“不怕!”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
“说得好!”赵云大笑出声,“不过,我赵云带兵,从不打无把握之仗,更不会让我的弟兄们平白去送死!”
他转头看向李敢。
“李敢!”
“在!”
“从今天起,训练量加倍!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半个月之内,我要这群新兵蛋子,都给我脱一层皮!我要他们睡梦里都在骂我,上了战场都在感谢我!”
“是!保证完成任务!”李敢兴奋地捶着胸口吼道,他已经迫不及t待要用将军传授的那些新法子,好好炮制一下这帮小子了。
“周仓!”
“将军,俺在呢!”
“你带几个人,立刻去把城门口那张狗屁不通的文书,给我撕了!然后,在旁边给我立一块新的告示牌!”
“写啥?”周仓满脸好奇地凑过来。
赵云的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就给我写八个大字。”
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他急了,他居然急了!”
“啥?”周仓当场愣住,他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将军,这是啥意思?谁急了?”
“你不用明白什么意思,照着写就行。字给我往大了写!越大越好!”赵云笑道。
他就是要用这种充满解构与嘲弄意味的方式,来回应蔡瑁。
他就是要让蔡瑁知道,你那些自以为是的手段,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把戏。
我不仅要抢你的钱,还要站在你的通缉令旁边,指着你的鼻子告诉你,你气急败坏的样子,真难看。
这种精神层面的打击,有时候,远比战场上的刀剑更能摧残一个人的意志。
周仓虽然完全不理解这八个字的奥妙,但看着自家将军那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便知道,这必然又是什么神鬼莫测的高明计策。
“好嘞!俺这就去办!”
……
襄阳,蔡府。
书房之内,蔡瑁正安坐着,听取手下的汇报。
“主公,通缉令已遍传荆州各郡县。据各地回报,百姓虽有议论,但在官府威压之下,皆不敢有异动。”
“很好。”蔡瑁满意地颔首,“我倒要看看,他赵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能蹦跶几天。”
“蔡和将军已率大军出发,正向南郡方向搜索前进,预计不出十日,便可抵达云梦泽一带。”
“让他加快速度!”蔡瑁冷哼,“告诉他,找不到赵云,就提头来见!”
就在此时,又一名信使,带着一种极为古怪的神情,快步从门外跑了进来。
“主公……”那信使的表情,混合着惊恐与一丝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憋得脸庞通红。
“何事惊慌?”蔡瑁不悦地问道。
“安……安陆县那边,有消息传回……”
“哦?”蔡瑁精神一振,“是抓到赵云那厮了?还是他又逃了?”
“不……都不是……”信使的表情愈发古怪,“他……他非但没跑,还……还把我们的通缉令给撕了……”
“什么?他敢撕毁州牧府的文书?!”蔡瑁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不……不止……”信使吞了口唾沫,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说道,“他还在旁边……立了块新牌子……上面写着……”
“写着什么?快说!”
“写着……‘他急了,他居然急了’……”
“噗——!”
蔡瑁只感觉一股热流猛地冲上头顶,眼前瞬间发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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