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靴底碾过细碎的沙砾,发出“沙沙”轻响。他望着眼前连绵起伏的沙丘,眉头微蹙——这里是西域的黑风漠,传说中藏着一座被流沙掩埋的古城,也是他们寻找“镇魂珠”的目的地。
“这沙子不对劲。”陈砚弯腰捻起一捧沙,指尖传来异样的冰凉,与沙漠正午的酷热格格不入,“你看。”
他将沙粒凑到林梢面前,只见那些看似普通的黄沙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凑近了闻,竟带着一丝极淡的腥气。
林梢刚要伸手去碰,陈砚突然攥紧了拳头,沙粒从指缝漏出的瞬间,竟在空中凝成了细小的冰晶。
“是幻术。”陈砚沉声道,抬眼望向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古城轮廓,“这不是真的沙漠,是有人用灵力布下的迷阵。”
话音未落,脚下的沙地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陈砚反应极快,一把拽住林梢的手腕,跃向旁边一块突兀的黑石。可那黑石刚被踩上,竟如泡沫般碎裂开来,两人瞬间失重,坠入一片更深的黑暗。
“抓紧我!”陈砚低喝一声,将林梢护在怀里,同时抽出青萍剑,剑身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光,“嗤”的一声刺入旁边的沙壁。剑刃与沙壁摩擦产生的火花照亮了周围——他们正身处一个螺旋向下的沙道,两侧的沙墙蠕动着,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豸在攀爬。
“这迷阵会吞噬灵力。”林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试着调动灵力想稳住身形,却发现丹田处空空如也,“我的灵力……用不出来了。”
陈砚心中一凛,果然如此。他能感觉到青萍剑传来的滞涩感,剑身上的灵光都黯淡了几分。他咬了咬牙,将剑刃更深地刺入沙壁,借着反作用力减缓下坠的速度:“别慌,这阵眼一定在古城中心。只要找到阵眼,幻术自破。”
下坠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落到了实地。脚边是坚硬的青石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比沙漠的干燥多了几分阴冷。陈砚点亮火折子,火光跳动间,一座破败的石殿出现在眼前,殿门上方的匾额依稀可见“镇魂”二字。
“镇魂殿……”陈砚喃喃道,推开虚掩的殿门,里面蛛网密布,尘埃厚得能没过脚踝。正中央的石台上,一枚通体漆黑的珠子静静躺着,正是他们要找的镇魂珠。
可就在陈砚伸手去拿的瞬间,石台上突然腾起一团黑雾,化作一个披甲的将军虚影,手持长枪直刺而来:“擅闯镇魂殿者,死!”
陈砚将林梢推到身后,青萍剑横挡胸前,与长枪撞在一起。“铛”的一声脆响,他只觉手臂发麻,那将军虚影的力量竟比他预想的强上数倍。更麻烦的是,周围的沙地开始翻涌,无数只由沙粒组成的手从地里伸出,抓向他们的脚踝。
“林梢,找阵眼!”陈砚一边格挡着将军的攻击,一边喊道,“这虚影是阵眼衍生出的守卫,破了阵眼它就会消失!”
林梢咬了咬牙,忍着恐惧在殿内摸索。她记得陈砚说过,幻术阵眼往往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她抬头看向殿顶,只见横梁正中央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符文周围的砖石颜色比别处深些,像是常年被灵力滋养过。
“在这里!”林梢指着横梁,“这符文有问题!”
陈砚余光瞥见那符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猛地矮身避开长枪,同时将青萍剑抛向空中,剑身在半空旋转着,凝聚起仅存的灵力,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直劈横梁!
“咔嚓”一声,符文碎裂,黑雾将军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周围的沙地停止了翻涌,石殿开始变得透明,最后连同那片黑风漠一起,消失在晨光里。
陈砚接住落下的青萍剑,长舒一口气,看向手中失而复得的镇魂珠,珠子表面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之前的阴冷感荡然无存。
林梢走到他身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还好找到阵眼了,不然咱们怕是要困死在那流沙里。”
陈砚将镇魂珠收入怀中,回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前方,那里只剩下一片普通的戈壁,晨光正从地平线升起,染得天空一片金红。
“走吧,”他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轻快,“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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