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的指尖离三灵珠只剩半尺,掌心的金纹泛着刺目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触碰到灵珠——我没时间再跟他争辩过往的真假,也没时间顾及掌心被灵核金壁烫出的麻意,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将悬浮在半空的三灵珠死死按在灵核表面。
“阿澈,稳住!”青璃立刻凑过来,双手按在我的手腕上,淡绿色的妖力顺着我的胳膊往灵珠里灌,她的狐耳微微颤动,额角的汗滴落在灵核上,瞬间被盘古混沌气蒸成了白雾,“我帮你稳住灵力,别让珠子的光散了!”
我点头,左手的封界纹突然爆发出浓金的光,像融化的金液,顺着灵珠往灵核里渗;右手的噬魂丝也缠上灵珠与灵核的缝隙,黑色的丝绦带着冷意,将周围残存的蚀灵气吸得一干二净。下一秒,原本布满小洞的金色灵核突然亮了起来——先是淡淡的金芒,接着越来越浓,像一轮小太阳悬在混沌渊前,盘古混沌气从灵核的每一道纹路里散出来,慢慢织成一层金色的屏障,将扑过来的蚀灵虫都挡在了外面。
“滋滋——”
最先碰到屏障的几只虫子,瞬间被金光裹住,细齿还在疯狂咬合,身体却已经开始融化,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灰,被风一吹就散了。那只还在灵核金壁上爬的蚀灵母虫,感受到金光的瞬间,六条腿突然僵住,腹部的虫卵也停止了孵化,它慌不择路地想往灵核的小洞里躲,可金光已经裹住了它的身体,甲壳“咔嚓”一声裂开,淡金色的黏液流出来,很快也化成了灰。
“有用!真的有用!”我心里一喜,加大了灵力的输出,三灵珠的光——天枢珠的银、地玑珠的红、人璇珠的黑,与灵核的金光缠在一起,像一道四色光柱,对着眼前的虫潮扫过去。光柱所到之处,黑色的虫群像被风吹过的灰烬,纷纷消散,翅膀扇动的“嗡嗡”声越来越弱,最后彻底消失,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虫壳灰。
赵二郎趁机骑着黑马冲过来,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虎头刀,刀身沾着的虫灰被他用袖子一擦,立刻又泛出银光。他挥着刀,对着几只漏网的虫子砍过去,“唰”的一刀,虫子就成了灰,黑马也配合着扬起前蹄,马蹄踏在地上,将几只躲在石缝里的虫子踩成了碎末:“痛快!总算把这些小畜生砍完了!阿澈,你加油修灵核,我帮你守着!”
阿凝也调整了渡魂铃的节奏,原本淡银的铃光此刻染上了一层浅金,顺着光柱的边缘散开,将几只没被光柱扫到的虫子缠了起来——这次,铃光不再是虫子的养分,反而像绳子似的,将虫子紧紧勒住,没一会儿就勒成了灰。她的额角还渗着汗,却笑着说:“现在铃光能配合金光用了!我帮你挡住漏网的,你专心修灵核!”
墨风叔公也没闲着,他重新用影纹在灵核周围织了一层防护网,黑色的影纹与金色的屏障交织在一起,像一道更坚固的防线,防止再有虫子从混沌渊里漏出来。他时不时抬头看向我,眼里满是担忧,却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调整着影纹的密度,确保没有一丝缝隙。
玄夜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养了三十年的虫潮瞬间消散,母虫也化成了灰,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却又突然爆发出疯狂的力量——他猛地挣扎起来,黑袍上的金纹疯狂闪烁,之前被墨风叔公影纹缠住的手脚,竟硬生生扯出了几道血痕,黑色的血混着淡金的蚀灵气流出来,滴在地上“滋滋”冒烟。“不!我的虫子!那是我三十年的心血!”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要裂开,瞳孔里的金纹翻涌得更厉害,“是你们毁了我的一切!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他突然用力一挣,“咔嚓”一声,缠在他身上的影纹被扯断,墨风叔公猝不及防,被影纹的反作用力推得后退了两步,嘴角渗了点血。玄夜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玄铁匕首,匕首上刻着扭曲的纹路,沾着淡淡的蚀灵气,他握着匕首,眼神死死盯着灵核,像一头濒死的野兽,朝着灵核冲过去:“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灵核碎了,六界都变成混沌,咱们一起死!”
“小心!”赵二郎大喊一声,手里的虎头刀猛地朝着玄夜扔过去——刀身带着银光,像一道流星,擦过玄夜的胳膊,“嗤”的一声,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瞬间涌出来,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灰里,染出一个个黑印。
玄夜疼得惨叫一声,身体踉跄了一下,却没停下脚步,反而咬着牙,加快了冲向灵核的速度,匕首的尖端已经泛出冷光,离灵核的金壁只剩三尺远。
“别疯了!”我立刻收回一部分灵力,右手的噬魂丝突然窜出去,黑色的丝绦像一道闪电,缠住玄夜的腰,用力往回拉,“灵核碎了,六界都会变成混沌,你也会死!你当年守护灵核的初心,难道都忘了吗?”
噬魂丝越缠越紧,玄夜被拉得停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看着灵核上的小洞,在三灵珠与盘古混沌气的作用下,正慢慢变小——原本黑漆漆的洞口,此刻泛着金光,边缘的裂痕在一点点愈合,淡金色的蚀灵气也越来越淡,像退潮似的,慢慢往混沌渊里缩。
突然,玄夜笑了起来,不是之前的疯狂冷笑,而是带着绝望的、凄厉的笑,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和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噬魂丝上,瞬间被丝绦吸走。“死?我早就该死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风中残烛,“在渊底被虫子啃咬,疼得连骨头都要碎的时候,我就该死了……是仇恨,是恨你们一家,撑着我活了三十年……现在仇恨没了,虫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的手突然往怀里伸,我们都以为他还要掏武器,赵二郎已经拔腿往他那边冲,墨风叔公的影纹也重新织好,准备缠住他。可下一秒,玄夜掏出的,是另一把更小巧的玄铁匕首——匕首的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守”字,那是当年六界守护者的标记。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突然用力,将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玄夜!”墨风叔公大喊着,冲过去想阻止他,可还是晚了一步——匕首已经完全刺进了胸口,黑色的血顺着匕首的柄流出来,很快染黑了他的黑袍。
玄夜的身体晃了晃,慢慢倒在地上,匕首还插在胸口,呼吸越来越弱。他偏过头,看着不远处正在愈合的灵核,眼神里的疯狂慢慢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愧疚,像一块被磨平了棱角的石头。“当年……是我错了……”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只有凑到他身边才能听清,“我不该私藏蚀灵虫,不该想靠虫子增强力量……更不该恨你爹娘,恨了三十年……我放虫子啃灵核,毁了守护者的使命,对不起六界……”
他的手轻轻抬起来,指尖泛着淡淡的光,朝着灵核的方向指了指,像是想再碰一碰当年守护过的灵核,可没等指尖碰到金光,手就慢慢垂了下去,眼睛也轻轻闭上,没了呼吸。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灵核散发出的金光“嗡嗡”的轻响,还有风拂过黑石的声音。我们都站在原地,没人说话——玄夜不是纯粹的坏人,他只是被仇恨困住了三十年,从当年的守护者,变成了毁灵核的凶手,最后用死来赎罪,结局满是遗憾。
墨风叔公走过去,蹲下身,用影纹轻轻将玄夜的尸体裹起来,影纹的光很柔和,像一层薄被,遮住了他胸口的伤口和脸上的血污。他叹了口气,声音很沉重,带着对旧友的惋惜:“当年他也是个好守护者,只是太急功近利,才走了歪路。等灵核修复好,把他葬在混沌渊旁吧,让他守着自己当年没能守住的灵核,也算圆了他的初心。”
我们都点了点头,没人反对——这或许是对玄夜最好的结局。
我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灵核上,双手按在灵珠上,继续将三灵珠的力量注入灵核。灵核上的小洞越来越小,最后一个洞口,在金光的包裹下,慢慢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金纹,很快也融入了灵核的本体。原本布满伤痕的灵核,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样子——通体浓金,表面光滑,纹路清晰,盘古混沌气在里面缓缓流动,像一条金色的河,再也没有一丝蚀灵气渗出来。
混沌渊的漩涡,也在灵核修复好的瞬间,慢慢关闭——黑色的气流像退潮似的,慢慢往中心缩,淡金色的蚀灵气也跟着往渊里退,最后,漩涡彻底消失,六界交界的半空,重新变得清澈,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六界的气息恢复了正常——人界清溪镇的井水,应该已经变得清澈,能映出云影;妖界的聚魂树,应该已经抽出新芽,叶子重新变得翠绿;鬼界的魂河,应该已经恢复顺流,魂魄再也不会被蚀灵气打散。
“修好了!灵核真的修好了!”青璃突然跳起来,原本耷拉着的狐尾此刻晃得欢,眼里满是兴奋的光,她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狐毛蹭得我胳膊痒痒的,“六界安全了!我们赢了!”
赵二郎捡起地上的虎头刀,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刀身的血和灰,然后插回刀鞘,拍了拍胸口,长长舒了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笑容:“终于结束了!这次可比修时光钟险多了,差点就被虫潮吞了,还好咱们齐心协力,总算挺过来了!等回去,我把剩下的醉仙果都泡成酒,咱们好好喝一场,庆祝庆祝!”
阿凝也笑了,她摸了摸手里的渡魂铃,铃身泛着温润的光,铃音轻轻响了两声,像在附和她的心情:“魂河的蚀灵气肯定也消失了,孟婆说不定还在池边等着我回去报信呢,她肯定担心坏了。”她抬头看向鬼界的方向,眼里满是急切,却又舍不得立刻离开,毕竟这场危机,我们一起扛了这么久。
墨风叔公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很暖,眼里满是欣慰,甚至带着点泪光:“阿澈,你做得很好,比你爹娘当年还要沉稳。你爹娘要是知道,看到你守住了灵核,守住了六界,肯定会为你骄傲。你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在青云观磨剑的小丫头了,真正成了能撑起六界的守护者。”
我看着修复好的灵核,金色的光洒在我身上,暖得人心里发沉又发安。又一次危机解除了,六界又恢复了和平,伙伴们都好好的,墨风叔公也没事,这就够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寻珠牌,玉牌上的“灵儿”二字,在金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像娘在轻轻看着我。玄夜的结局很遗憾,但至少,我们守住了他当年没能守住的灵核,守住了六界的根基,也算是替他,圆了当年的守护者使命。
风又吹过来,带着六界清新的气息,青璃的狐尾还在晃,赵二郎已经开始念叨醉仙果酒的味道,阿凝在轻轻摇着渡魂铃,墨风叔公看着灵核,眼里满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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