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庭审日的光
周三的清晨带着点初秋的凉意，林玥的车停在法院门口时，苏清鸢已经等在台阶下。她今天穿了身利落的米白色西装，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里面装着所有证据副本。看到林玥下车，她扬了扬下巴：“都准备好了？”
“嗯，夜和林溪在后面的车上。”林玥替她拉开车门，目光扫过法院门前的记者群，“比想象中安静。”
“星辉的股价跌了三天，他们的公关早就自顾不暇了。”苏清鸢淡淡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公文包的锁扣，“倒是昨夜收到不少业内人的消息，说要过来旁听——大概是想看看，资本能不能只手遮天吧。”
正说着，另一辆车缓缓停在路边，夜牵着林溪的手下来。夜今天换了身浅灰色风衣，嘴角的淤青已经淡成浅黄，创可贴早就撕掉了，只是走路时肩膀还微微有些僵硬——那天在印刷厂撞到的旧伤还没好透。林溪背着小书包，里面装着他画的“正义必胜”漫画，说是要送给法官叔叔。
“夜姐姐，你别紧张。”林溪仰着头，小手攥紧她的衣角，“苏阿姨说，我们有好多好多证据呢。”
夜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弯腰揉了揉他的头发：“姐姐不紧张，倒是你，等会儿别在法庭上睡着了。”
走进审判庭时，旁听席已经坐了不少人，林玥扫了一眼，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有星途的陈曼，还有几个之前合作过的音乐人，甚至连唱片店的老爷爷都拄着拐杖来了，手里还捧着那台老式收音机。
书记员核对当事人信息时，星辉老板被法警带了进来，他穿着囚服，头发花白了大半，和几天前在电话里嚣张的样子判若两人。看到苏清鸢时，他的眼神复杂，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庭审开始后，苏清鸢作为证人先上了证人席。她条理清晰地陈述了星辉老板当年如何胁迫凌夜转让作品，又如何在得知凌夜要复出后，策划了这场构陷。她播放的录音里，星辉老板的声音带着贪婪的得意：“等拿到那些demo，就说是她抄我的，看谁还敢用她的歌！”
旁听席上传来低低的议论声。林玥看向被告席，星辉老板的肩膀垮得越来越低，直到夜作为原告出示证据时，他彻底垂下了头。
夜呈上的创世音乐服务器原始记录被投影在大屏幕上，时间戳清晰地显示着《逆风》初稿的创作日期——比星辉声称的“公司内部创作”早了整整八个月。她还请来了当年创世音乐的录音师，老人颤巍巍地拿出备份磁带：“这是凌夜当年录的小样，我偷偷留了一份，就怕有一天……”
话没说完，他已经红了眼眶。
最后呈上的是那份伪造签名的转让协议，鉴定专家出具的报告明确指出：“签名笔迹与凌夜最后样本差异显着，系模仿伪造。”
法官敲下法槌宣布休庭时，阳光正透过审判庭的高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林溪趴在旁听席的栏杆上，小声问林玥：“哥哥，我们赢了吗？”
林玥刚要回答，就看到夜从原告席上转过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他身上，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容里没有胜利的张扬，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得让人心里发轻。
休庭结束后，法官当庭宣判：星辉老板因商业欺诈、伪造文件罪成立，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并需向凌夜赔偿经济损失及精神损害抚慰金共计两百万元。
判决宣布的那一刻，旁听席上响起了稀疏的掌声，唱片店老爷爷的收音机里恰好传来一段旋律——是《逆风》的钢琴版，不知他什么时候悄悄打开的。
走出法院时，阳光正好，林溪举着他的漫画跑在前面，被记者们围了个正着。有记者笑着问他：“小朋友，现在知道什么是正义了吗？”
林溪把漫画举得高高的，大声说：“正义就是，好人不会被欺负，坏人会受惩罚！”
他的声音清脆，像颗小石子投进秋日的阳光里，漾开一圈圈温暖的涟漪。林玥看着他被记者们逗得咯咯笑，又看了看身边并肩而立的苏清鸢和夜，忽然觉得，这场从全网黑开始的逆袭，从来都不只是为了沈慕言一个人。
就像此刻的阳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每个人身上，亮得坦荡，暖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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