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夏蝉与旧约
六月的蝉鸣刚在唱片行的屋檐下炸开第一声,林溪就抱着个巨大的西瓜冲了进来,绿条纹的瓜皮上还沾着水珠,映得她鼻尖的汗都亮晶晶的。
“夜姐姐!林玥哥!快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她把西瓜往柜台上一放,震得老周的收音机都抖了抖,“是音乐班的小宇送的,他说自家种的,超甜!”
夜正趴在调音台边改乐谱,闻言抬头笑了,额前的碎发被风扇吹得轻轻晃:“你这跑法,瓜没摔裂算运气好。”手里的笔却没停,在《夏蝉谣》的谱子上添了个俏皮的休止符——那是昨天音乐班的孩子们吵着要加的,说“像蝉突然卡壳的叫声”。
林玥从里间探出头,手里还拿着块砂纸,正在打磨新做的吉他拨片:“巡演的设备都打包好了?苏清鸢说下午的火车,别迟到。”他指尖沾着木屑,眼神却落在夜手边的乐谱上,“这旋律……加了点布鲁斯的味儿?”
“嗯,”夜用笔尖点了点谱子,“上次那个穿蓝衬衫的男生说,夏天就该有点‘懒洋洋的晃动感’。”正说着,玻璃门“叮铃”一响,苏清鸢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个牛皮纸包,里面露出半截泛黄的信封。
“猜猜我在老周的储藏柜里找到了什么?”苏清鸢把纸包放在桌上,拆开时露出一沓旧照片,“是当年凌夜第一次在livehouse演出的照片,老周说他找了半年,原来压在《音乐周刊》下面了。”
照片有些模糊,却能看清舞台上的人——十七岁的夜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抱着把旧吉他,眼睛亮得像淬了火,身后的背景布上写着“逆风乐队”,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这不是……”林溪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照片角落,“这个举相机的姐姐,是不是有点像……”
夜的指尖落在照片边缘,那里有个模糊的身影,举着相机,裙摆被风掀起一角。她忽然笑了:“是苏阿姨。”那年苏清鸢还在报社实习,来拍livehouse的专题,后来成了她们最忠实的听众。
老周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铁皮盒:“还有这个。”盒子里是卷磁带,标签上写着“首演备份”,“当年总说等你们红了,就把这个当‘传家宝’,没想到……”他没说下去,却把磁带往夜手里塞,“巡演带去听听?就当是老伙计给你们加加油。”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玥把西瓜切成月牙状,汁水顺着刀缝往下滴,林溪举着相机,咔嚓一声拍下这一幕——夜拿着磁带笑,苏清鸢在翻旧照片,老周正给收音机换电池,林玥的指尖沾着瓜瓤的红。
“对了,”苏清鸢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张海报,“第一站的livehouse发来的,说要搞个‘新旧合唱’环节,让你和当年的录音合唱《逆风》。”
夜捏着那张海报,指尖划过“逆风归来”四个烫金大字,忽然想起那个雪夜,自己缩在唱片行的角落,听着老周的收音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那时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能抱着新写的歌,带着一群孩子的乐谱,回到最初出发的地方。
“好啊。”她把磁带塞进随身听,按下播放键,里面立刻传来十七岁的自己唱《逆风》的声音,带着点变声期的沙哑,却像把火,一下子点燃了满室的蝉鸣。
林玥拿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和磁带里的声音合在一起。新的旋律像溪水漫过旧石,带着岁月磨出的温润,却又藏着不减当年的劲儿。
林溪举着相机,忽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想起音乐班的孩子们说“要写首《夏蝉与旧约》,送给所有等我们长大的人”,此刻才懂,所谓旧约,从来不是被供奉起来的回忆,而是藏在时光里的力量,让你不管走多远,都敢回头看看,然后更笃定地往前走。
出发去车站时,林溪把那张拍着西瓜和旧照片的照片贴在吉他包上,旁边用马克笔写着:“夏天的第一份约定。”夜把老周的磁带放进背包,苏清鸢拎着装满应援棒的袋子,林玥背着吉他,老周站在唱片行门口,挥着拐杖,像在说“去吧,别回头”。
蝉鸣依旧响亮,阳光把影子拉得很短。夜回头望了一眼,“逆风唱片行”的暖灯亮着,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像在说“等你们回来”。她忽然想起磁带里的最后一句,是当年演出结束后,自己对着麦克风喊的:“我们会回来的!”
原来有些约定,真的会在时光里,长成更结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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