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苏晚晴的铸造锤砸向共振器。
青铜小鼎的嗡鸣声穿透工坊,与西墙的铜锁、机甲的核心、甚至倒悬巷的飞檐产生共鸣,
黑雾中的傀儡突然动作停滞,咽喉的青铜碎片纷纷落地,在地上拼出“倒悬巷?星枢底”的字样。
黑雾退散的瞬间,陆子墨的通讯器突然收到加密信号。
发信人显示“未知”,内容却是串熟悉的摩斯密码——
与叶九幽纸条上的“归位者”密码一致,只是末尾多了个青铜鼎的符号。
他点开附带的全息图,画面里叶九幽正站在倒悬巷深处,
指尖划过青铜巨像的纹路,巨像后颈竟有块与陆子墨相同的淡金印记,
她手里握着的铸造锤锤头刻着“墨门”二字,苏晚晴一眼就认出那是阿爷失踪的遗物。
“她在模仿双生纹。”
苏晚晴的瞳孔骤缩,指尖按住青铜小鼎上的“墨”字印记,
“阿爷说过,真正的双生纹会随心跳变色,假货永远是死色。她手里的铸造锤缺了块角,当年阿爷为了救我,用它砸开过青铜牢的锁。”
赵小七的护腕突然捕捉到异常频率。
他的终端解析出叶九幽的实时位置,全息图上倒悬巷的轮廓正在变形:
“哥!她在激活倒悬巷的齿轮阵!频率和我们的共振器只差0.5赫兹!”
增幅器的残片开始发烫,投射出齿轮阵的三维图,
“她在学我们的技术!用傀儡的意识当能量源!”
陆子墨望着西墙传来的欢呼声,后颈的纹路突然不再刺痛。
铜魂战甲的太极图在阳光下缓缓转动,他终于明白母亲说的“太极共鸣”:
不是机甲的力量,是守墙人彼此羁绊的震颤——
韩烈的铜锁记着婆娘的体温,林三娘的刀刻着阿爹的手法,赵小七的增幅器裹着孩子们的平安符,
而他和苏晚晴的双生纹,早就在三年前那个递血玉的瞬间,刻下了共振的密码。
远处的倒悬巷突然传来钟鸣。
云层里,巨大的青铜齿轮轮廓缓缓转动,
齿牙间渗出的金光与他掌心的挂坠、苏晚晴的小鼎、甚至赵小七增幅器的残片形成完美共振,
像无数个小太阳在雾中亮起。
陆子墨摸向后颈的纹路,那里的淡金色正在褪去,
留下与苏晚晴掌心相同的“守”字印记,温度恰好是人体的37摄氏度。
“系统,定位齿轮阵的核心。”
他的铜魂战甲转向倒悬巷,甲叶上的守墙人名字在风中作响,
“该去会会这位偷技术的‘墨门传人’了。”
苏晚晴的铸造锤突然与青铜小鼎产生共鸣,鼎身弹出半张地图,恰好是倒悬巷的机关分布。
她的指尖划过“星枢底”的标记,那里有个极小的铸造锤符号:
“阿爷的笔记说,青铜的终极密码不是共振,是相信——相信每个刻痕里都住着守墙人的魂。”
赵小七把发烫的增幅器背在身后,护腕上的平安符只剩半片:
“哥,这次我把频率调到了118.5赫兹,比叶九幽快半拍。”
他的机械表芯在共振器里转得欢快,
“就像当年我们偷改蒸汽机时,总比工头的检查时间快半分钟。”
韩烈的铜锁突然飞向陆子墨的机甲,锁链在空中绷成直线,
云雷纹与甲叶上的“守”字产生共鸣:
“老子在西墙留了三十个弟兄,带足了苏工的铸铜釉。”
他的玄铁刀扛在肩上,刀刃还沾着傀儡的绿脓,
“记住,老王头还在牢里等着我们,那老东西的铁锤可没砸够呢。”
林三娘的短刀插回鞘中,同生哨在指尖转得飞快:
“陆头,我带二组从侧翼绕,给她来个‘敲山震虎’。”
她护心镜上的绿脓正在消退,露出底下“守”字的刻痕,
“我阿爹说过,对付假货,就得用老祖宗传下来的真本事。”
陆子墨的铜魂战甲迈出第一步,青铜书最后一页的新名字突然亮起。
阳光穿过甲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无数个“守”字的影子,像一片刚破土的铜苗。
倒悬巷的青铜齿轮还在云层里转动时,陆子墨的铜魂战甲已踏碎巷口的雾。
靴底的青铜片每接触地面,就激起三圈涟漪——
最外层是118赫兹的共振波,中间缠着苏晚晴掌心的双生纹金光,
最里圈竟浮着叶九幽齿轮阵的倒影,像枚扭曲的硬币。
“哥!齿轮阵的核心在巨像胸腔!”
赵小七的护腕投射出三维图,增幅器残骸在背包里发烫,
“但频率乱得像一锅粥,118.5赫兹里混着叶九幽的伪双生纹频率!”
他突然按住耳朵,耳机里传来齿轮啃噬岩石的脆响,
“她在往阵眼里塞傀儡的意识碎片!”
陆子墨抬头望向巷深处的青铜巨像。
巨像后颈的淡金印记正在发光,与他后颈的“守”字形成诡异的对称。
叶九幽站在巨像肩头,手里的铸造锤每敲一下巨像,
巷壁的齿轮就转动半圈,那些嵌在墙里的守墙人傀儡突然睁眼,
咽喉处的青铜碎片渗出绿脓,组成“归位”二字。
“子墨,看巨像的肚脐!”
苏晚晴突然拽住他的机甲前臂,指尖点向巨像胸腹处——
那里的鳞片是活动的,每片鳞甲都刻着不同的共振频率,
“阿爷笔记里画过‘墨门九锁’,第三锁就是用青铜鳞甲的转动角度藏密码!”
她突然按住腰间的青铜小鼎,鼎身的“墨”字印记与巨像鳞甲产生共鸣,
“现在是117.8赫兹,比我们的基准频率低0.2!”
韩烈的玄铁刀突然劈向左侧扑来的傀儡。
刀锋劈开傀儡胸腔的刹那,他看见里面缠着的铜丝——
是三年前失踪的守墙人老张的工具箱锁链,链头还挂着他女儿编的红绳结。
“这些狗东西在用活人当芯子!”
他的铜锁突然自动缠上傀儡咽喉,锁身的云雷纹亮起时,傀儡眼中闪过老张的哭腔,
“救...救娃...”
“它们还有意识!”
陆子墨的电磁炮轰向最近的齿轮组,炸开的碎片里浮出无数人脸,
“小七,把增幅器调到118.2赫兹!用0.2的差值逼出它们的自主意识!”
赵小七的护腕突然弹出三根金属探针,精准刺入增幅器残骸的接口:
“哥!这会让装置过载的!”
他咬着牙转动旋钮,工装裤上的铜锈被震得簌簌掉,“育苗房的平安符快烧完了!”
“烧完了就用老子的血续!”
韩烈突然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铜锁上,云雷纹猛地涨成丈宽的光网,将扑来的傀儡尽数罩住,
“老张!你婆娘在西墙熬了粥等你!想想娃的红绳结!”
光网里的傀儡突然停滞。
老张的声音从绿脓里挤出:
“红...绳...”
他的手掌竟缓缓抬起,扯断了背后控制他的青铜线——
那线的另一端,正连着叶九幽手中的铸造锤。
叶九幽在巨像肩头冷笑,锤头的“墨门”二字突然亮起:
“一群蝼蚁也配谈意识?”
她猛地砸向巨像眉心,整座巷的齿轮同时反转,
“你们的共振频率,早在三年前就被我记在青铜册里了!”
巨像胸腔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齿轮核心。
陆子墨的视网膜上炸开警报:
【检测到古神残念频率,与双生纹重合度78%...】
他后颈的“守”字突然发烫,竟与齿轮核心的纹路产生共振,
那些纹路里渗出的不是绿脓,是半透明的铜液,与母亲挂坠里的液体一模一样。
“原来你才是最合适的容器。”
叶九幽的黑袍突然展开,里面缠着无数青铜线,每根线都连着个缩小的傀儡,
“你母亲当年就是用这招困住古神的——可惜啊,她舍不得用你的命当锁芯。”
就在此时,苏晚晴的铸造锤猛地用力砸向巨像脚踝。
青铜碎片瞬间飞溅,她看见碎片上刻着的小鼎图案——
与她怀里的青铜小鼎完全一样,只是鼎耳处多了道刻痕,像被什么东西咬过。
“阿爷的鼎!”
十岁那年的记忆瞬间浮现眼前,爷爷抱着这鼎冲进雾里,回来时鼎耳就缺了块,
“你把我阿爷怎么了?”
叶九幽的笑突然僵住。
铸造锤的缺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三年前她抢鼎时被鼎耳划的:
“老东西?早就成了齿轮阵的第一块芯子。”
她猛地拽动青铜线,所有傀儡同时扑向陆子墨,
“看看这些守墙人多听话——不像你,非要守着那点可笑的执念。”
“执念可笑?”
陆子墨的铜魂战甲突然展开双翼,甲叶上的守墙人名字在金光中活了过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老张能扯断你的控制线?为什么韩烈的铜锁能唤醒傀儡?”
他的机械义肢按向巨像胸腔,后颈的“守”字与齿轮核心完全贴合,
“因为青铜认的从来不是归位者,是守墙人的心跳!”
118赫兹的共振波突然炸开。
陆子墨听见无数心跳声在巷里回荡:
韩烈的心跳撞在玄铁刀上(112次\/分);
林三娘的短刀每劈一次就快半拍(115次\/分);
赵小七调试增幅器时的心跳跟着齿轮加速(117次\/分)。
最后汇入他和苏晚晴交叠的掌心——
双生纹共振的刹那,频率表的指针稳稳钉在118赫兹,像枚永不松动的铆钉。
齿轮阵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叶九幽的铸造锤开始发烫,锤头的“墨门”二字竟被金光灼出焦痕:
“不可能!你们的频率怎么会...”
“因为我们的共振里有活物。”
苏晚晴将青铜小鼎扣在巨像眉心,鼎耳的缺口正好卡住巨像的青铜泪痣,
“阿爷说过,墨门的终极密码是‘生’——你用死物凑的频率,永远差那0.1的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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