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循环’的核心，是‘归一’留下的最后一道‘击杀’指令。”
陈晨指着“舷窗”外那不断重复的毁灭景象，开始为孙悟空讲解“作战计划”。
“这个指令，就像一个简单的脚本程序，它的内容只有一行：kill(asgard)。
因为我们的干扰，这个脚本在运行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于是系统就不停地尝试重新运行它，导致了现在的死循环。”
“你的任务，就是进入这个数据循环的‘内存空间’，找到正在运行的这行‘代码’，然后，在它再次执行之前，把它改成别的东西。”
“改成什么？”孙悟空问道。
“改成这个。”
陈晨伸出手，在空中用神念写下了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指令。
break；
“这是……”孙悟空不解。
“在我的家乡，这是一种编程语言里的‘跳出’指令。”陈晨解释道，“它的作用很简单，就是‘终止当前的循环’。”
“你要做的，就是把kill(asgard)，改成break；。只要成功，这个死循环就会从内部被瓦解。到那时，我才能安全地将整个阿斯加德的‘数据块’复制出来。”
赫尔墨斯听得目瞪口呆。
用修改代码的方式，去拯救一个神系？
这种操作，恐怕纵观古今，也只有陈晨这个奇葩能想得出来。
“听起来……倒是不难。”孙悟空挠了挠头，“就是进去，找到那行鸟语，然后把它改成你说的那个什么‘不瑞克’，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操作，会非常危险。”陈晨的神情严肃了起来。
“当你进入那个数据循环后，你的神魂会亲身体验到阿斯加德被‘毁灭’的过程。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那种‘终结’与‘虚无’的概念，会对你的意志造成巨大的冲击。你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否则你的神魂很可能会被同化，永远困在里面，成为循环的一部分。”
“切，你太小看俺老孙了！”孙悟空不屑地撇了撇嘴，“当年俺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都没被炼化，反而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和自信。
他是齐天大圣，是斗战胜佛。他的意志，就是在与天斗，与地斗，与满天神佛斗的过程中，千锤百炼而成的。
区区一个“死循环”，还吓不倒他。
“好。”陈晨见他斗志高昂，也不再多说。
“赫尔墨斯，你负责维持‘指针号’的稳定，并随时准备接应悟空。一旦循环被打破，我会立刻开始‘复制’操作，那个过程可能会引起‘虚无’的注意，你需要用你的速度，在我们被发现之前，带着我们离开这片区域。”
“交给我了。”赫尔墨斯郑重地点头。
“悟空，准备好了吗？”陈晨最后问道。
“早就等不及了！”
孙悟空大笑一声，身体化作一道金光，直接从“指针号”中飞出，毫不犹豫地冲向了那片正在不断重复毁灭的阿斯加德废墟。
“嗡——”
就在孙悟空的身体接触到废墟幻象的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
神魂空间。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孙悟空发现自己，正站在阿斯加德的金宫之前。
天空乌云密布，大地正在开裂。
巨大的芬里尔狼，正对着他发出咆哮。
远方的海面上，尘世巨蟒耶梦加得掀起滔天巨浪。
一切，都和他那个分身最后所见的景象，一模一样。
他看到了奥丁，看到了索尔，看到了所有的阿斯加德神只。
他们都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但眼神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喂！老头！醒醒！”
孙悟空冲到奥丁面前，使劲晃了晃他。
但奥丁毫无反应。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充满了“终结”意味的意志，降临了。
那个由纯粹概念构成的芬里尔巨狼，动了！
它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向奥丁！
“不好！”
孙悟空下意识地举起金箍棒，就想把那头破狼给打回去。
但就在他出手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将他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巨狼，一口将奥丁吞噬。
看着那尘世巨蟒，与索尔同归于尽。
看着整片阿斯加德，在末日的灾难中，彻底崩塌，化为乌有。
一股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终结”与“绝望”，瞬间淹没了孙悟空的意识。
在这种“规则”层面的“抹杀”面前，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就像被扔进了粉碎机，正在被一点点地碾碎，消亡。
“操……”
孙悟空的神智，开始模糊。
然而，就在他快要被这股“毁灭”意志同化的瞬间。
下一秒，眼前的景象一变。
他又回到了金宫之前。
芬里尔巨狼，正在对着他咆哮。
一切，又重来了。
“死循环……”孙悟空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明白了，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这个“程序”的自动运行。
他不能反抗，因为他不是这个“程序”的一部分。任何反抗，都会被“规则”无视。
“他娘的，真憋屈！”
孙悟空骂了一句。
他再次眼睁睁地看着阿斯加德毁灭了一遍。
那种神魂被碾碎的感觉，再次袭来。
虽然在循环重置后，这种损伤会恢复，但那种痛苦，却是真实不虚的。
一遍……
两遍……
十遍……
一百遍……
孙悟空就这么站在那里，一次又一次地“观看”着这场酷刑。
换做任何一个意志稍差的神只，恐怕早就已经疯了，或者直接被同化了。
但孙悟空没有。
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愤怒和憋屈，慢慢地，变得平静，甚至……有些无聊。
“又是这一招……能不能换个花样？”
当循环进行到不知道第几百次的时候，孙悟空甚至开始打着哈欠，对芬里尔的扑击动作进行点评。
“嘿，我说狼崽子，你这扑的姿势不对啊，腰马合一懂不懂？力从地起知不知道？你看你这一下，空有气势，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还有你，那条长虫！跟人打架就吐口水，讲不讲卫生啊？你看人家索尔，好歹还摆个太极的架势，比你有风度多了。”
他就像一个看了无数遍烂片，已经把每个镜头都背下来的影评人，开始对电影里的角色指指点点。
那股足以让金仙都崩溃的“毁灭”意志，对他来说，已经像是挠痒痒了。
他的“不服”和“叛逆”之心，让他天生就对这种重复的、既定的“宿命”感到厌烦和蔑视。
“行了行了，看腻了。”
孙悟空伸了个懒腰，不再去看那些重复的景象。
他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火眼金睛，催动到了极致。
这一次，他要看的，不是表面的“剧情”，而是驱动这一切的“代码”！
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的视野里，变了模样。
天空、大地、神殿、巨兽……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无数发光的线条和符号构成的，深邃无比的“代码空间”。
而在这片空间的中央，一行散发着猩红色光芒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指令，正在稳定地、一次又一次地闪烁着。
kill(asgard)
每一次闪烁，都代表着一次循环的执行。
“找到了！就是你这个狗东西！”
孙悟空嘿嘿一笑，神魂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向了那行代码。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那行代码周围，立刻浮现出了一层由“规则”构成的防火墙，散发着“禁止访问”的冰冷气息。
“想拦住俺老孙？”
孙悟空大笑一声，根本不理会那道防火墙，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他是什么？
他是齐天大圣！是天生的bUG！是规则的破坏者！
防火墙，对他来说，就是一层窗户纸！
“刺啦——！”
一声轻响，那道“规则防火墙”，被他轻而易举地撞出了一个大洞。
孙悟空冲到了那行猩红的代码面前。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个“kill”，就像抓住了一只鸡的脖子。
然后，他用自己那不讲道理的“齐天”意志，开始强行“篡改”！
他不懂什么叫编程，也不懂什么叫指令。
他只知道，陈晨让他把这玩意儿，改成一个叫“不瑞克”的东西。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的“暴力修改”。
他把“k”掰弯，变成了“b”。
把“i”拉长，变成了“r”。
把两个“l”拧在一起，揉成了一个“e”的形状。
整个过程，简单，粗暴，充满了小学生改作业的既视感。
就在他即将完成修改的时候，那个被“蓝屏”卡住的“虚无”本体，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这个“病毒”的入侵。
一股远比“归一”要强大亿万倍的、冰冷至极的意志，瞬间降临！
【检测到未授权的内存修改行为！】
【威胁等级：致命！】
【正在启动‘核心查杀’程序……】
孙悟空的神魂，猛地一颤。
他感觉到，一股足以将他瞬间抹杀一万次的恐怖力量，正在锁定他！
“操！来不及了！”
他怒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形状了，直接用自己最后的神念，在那个被改得乱七八糟的单词后面，狠狠地刻下了一个符号。
；
“给俺……停下吧！”
他将修改好的指令，猛地按了下去！
break；
指令，生效！
下一秒，整个死循环空间，剧烈地一颤，然后……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静止了。
紧接着，如同镜面破碎。
“咔嚓……咔嚓……”
整个空间，连同里面的一切，开始寸寸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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