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一下犯了难,若说其他宗门还好,可这玄幽宗实在是难弄得很。
他本来想把他送去太虚宗的,有他家后生照看着也方便,去玄幽宗的话,他不放心啊。
这娃子才14岁,过了年也才15岁,出门在外,被人欺负了可咋办?
李老看了眼站在柱子下的傀儡,感叹江暮望年纪轻轻天赋出众,又可惜他家遭此大难。
最后李老还是同意了,只是玄幽宗下一次招生在明年春天,江暮望便暂时留在李家居住一段时日。
李家门外的石路上,江暮望有些不舍地看着花朝,“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
她只是去报仇,又不是投生。
“我等你。”
“好。”
江暮望目送着花朝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转身回李家。
爹娘的下葬事宜已经在安排,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天气越发的冷了,冷空气就像夏天冰棍散发的凉意一般,顺着呼吸侵入四肢骸骨。
扬州的雨停了,随之而来的是瘟疫,原本繁华富贵的扬州变得萧条无比。
良田被洪水冲刷,半年的辛勤劳动变成了一场空,草木衰萎,道路泥泞。
疫病的到来给扬城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天气渐冷,没有钱财的百姓是这场天灾的最大受害者。
不少人的房屋被洪水冲垮,如今只能缩在破烂的废墟里互相依偎取暖。
扬州的百姓都觉得肯定是因为之前的水神节,惹怒水神了,这是水神降下的惩罚。
知州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这场大雨,把他的业绩都冲走了,现在上头发话了,解决不好他得掉脑袋。
知州心里那个苦啊,这些日子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扬州的富商都被知州薅了一遍羊毛,用来救济灾民,以博得好名声。
可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被损坏的房屋要重建,冲毁的大桥要重建,过冬的粮食要准备,还有治疗瘟疫所需要的药物。
更严重的是,现在瘟疫还没有医师研究出解决办法,疫症还在全城蔓延。
而尸体也在逐日增加,病死冻死饿死的人只能用火烧掉。
已经有不少人选择带着家人离开扬州城了,这样下去,知州都怕扬州到时候成为一个空城。
这可怎么跟上头交代啊!
他也有了点退却的心思,可这知州的大官可是他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出头的,要他放弃,他怎么舍得。
“爹爹,我好像要死了。”
一个小姑娘躺在干草堆上,面色红润却透着一股病气。
旁边的男人用黢黑的有些开裂的手握住小姑娘的手,眼眶有些红,泪光闪动。
“水神会保佑我们的。”
小姑娘的眼神干干净净的,却透着一股绝望和释然的意味。
“娘亲和弟弟走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咳咳。”
小姑娘猛然咳嗽起来,男人连忙倒水给她喝,可惜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小花你等等爹,爹去狗蛋家倒点水来。”
男人手忙脚乱地拿起瓷碗起身朝着一边的房屋而去,鞋子都顾不上穿。
小花很想让爹不要去,她不咳了,她有些困了,想睡觉。
男人端着水回来的时候,只见到小花乖乖地睡在干草堆上,眼睛闭着,面色红润,已经没有了呼吸。
“呜呜呜啊啊啊。”
男人失声痛哭,上前抱起小花的尸体,一场天灾,犹如戳破泡泡的手指,曾经的一切都消散不见。
“小花!”
不远处的救济馆里,正在研究疫病的老医师叹了一口气,唉,这都是第几个了。
自这疫病到来,他见过太多死亡了,这声音,每听一次,都会心中一颤。
要是自己能研究出疫病的解药就好了,每个医师都是这样想的。
过了几天,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小道消息,说这扬州城的大灾都是因知州而起,其中还有那些高门的一份功劳。
听说是有人在江边发现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以吾之名行凶,将此难以惩戒”。
扬州百姓不禁想起之前水神节的时候被投江的三人,莫非他们并不是有罪的,他们杀了好人,水神怪罪下来了,才有这一场大雨和瘟疫。
这样的声音愈演愈烈,甚至还有人说只要把知州先给水神惩戒,水神宽恕扬州后,他们的危难一定会解决的。
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远比想象中的快,等知州和扬州上层的人知道时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被这些灾难打击过的灾民们已经失去了理智,这水神的指使犹如溺水之人抓住的稻草一般,让他们拼尽全力只想要一线生机。
只要把他们交给水神处置,扬州就会恢复曾经。
灾民们开始在有钱有权的人家外面高呼要他们去给水神一个说法了。
许家原本还不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一群贱民而已,能有什么杀伤力。
过一段时间就消停了。
只是当打听到大部分的高门大户都已经陆陆续续地搬离扬州时,许家也有些坐不住了。
只是许家和知州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知州不放他们走,他们也走不了。
高墙之外的声音声声叫他们去给水神一个交代,这不是逼他们去死吗?
随着后面大门也被不断撞击,砰砰砰的嘈杂声终于让人顶不住了。
这架势就好像随时都会有人破门而入,把她们杀死一样。
许家半夜偷偷收拾东西,靠着地道悄悄地转移了出去,乔装一番伪装成流民离开了扬州。
等灾民撞开大门的时候里面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座空宅,但里面遗留的物件和食物还是被抢夺一空。
事情传到知州耳中,给他气的砸了一屋子东西,“该死!”
“大人,要不我们也离开吧?”管家上前轻声询问道 毕竟他们的大门也不是铁打的,早晚会有冲破的一天。
他们之前觉得这灾难不会很严重,以为过一段时间就消停了,更重要的是,这种事情被上天知道了,他的官职还怎么坐得稳。
也就没有上报,直到前几周事情大发了,知州按耐不住了才上报。
如今要上面的人到来还要好几周,等到了就会被朝廷的人算账,没等到的话就要被扬州城的百姓弄死。
知州现在真是愁得很。
扬州百姓对于水神的迷信一直都是知州手里的一把刀,这些年,扬州不服他的,都被他借着水神的名头给解决了,没想到这把刀有一天会向着自己。
知州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大门被他叫下人搬了些东西给堵住了,一时半会儿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只是这事情拖得越久,他这心里越不安。
想离开的念头在知州的脑海里愈演愈烈,上天的人下来他肯定要被革除官职,说不定连家财都守不住,还不如趁早离开,还能保住财产,以后在别的地方,他也照样能混出一番天地来。
知州衡量着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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