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到女儿眼神示意的钱秀依,立马又心领神会、死灰复燃地继续追问:“含烟,你说,文欣的身子还有没有可能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呢?”
“文欣能有自己的孩子吗?”
“你医术这么高明,又云游四海,见多识广的,你,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一连三问,问得沈含烟竟出现了短暂的愣神。
神仙来了也无力的!
她叹了叹气,又摇了摇头,“嫂嫂,我苦学医术,为的就是救人性命,解人病痛。而文欣的情况,目前来说,是没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她的身体构造与寻常女子截然不同,也正是这份不同,导致她平日里屡有腹痛,行不了夫妻之事,也绝对绝对是做不得夫妻之事的。谈何孕育自己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也是知道的,理解的。”
“我能做的,就是缓解她腹痛的症状。”
“其实,你也大可放心,这不会对文欣的性命有任何影响。”
沈含烟尽力地措词,避免提到‘石女’二字对侄女造成又一波的心理伤害。
民间对这类病情的说法就是石女,石头一样的女人,谈何开花结果的能力?
“我知道,我知道的,这是不会对她的性命有影响,但这会让文欣难以在侯府立足呀!”
“文欣因为这病,没少受到她婆婆的挤兑。”
钱秀依越说,底气越不足了,但她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文欣的婆婆还不知道文欣有这病呢,当然了,大家也都不知道,知道这事的,没几个人。”
“含烟,不瞒你说,这么多年了,我连你哥都没有告诉。”
“也非常感激你一直替文欣隐瞒着。”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果然如自己预测得那般,沈含烟的心中有了合计,“嫂嫂,文欣有这种情况,本就不适合结婚的。”
说句难听的话,这就是骗婚!
谁家好婆婆能容忍一个石女当自己的儿媳?
抛开侄女的丈夫要是愿意不谈,成婚多年,未有所处,这一点,没几个当婆婆的能够容忍,这能不受到挤兑吗?
要是还让当婆婆的知道,她与她的儿子从未行过敦伦之礼,这点挤兑又算得了什么?怕是要闹起来了。
沈含烟突然很好奇,沈文欣是用了什么手段让那侯爷容下了她。
真爱吗?
反正她是不信有真爱这回事。
就算有,日子长了,也会磋磨殆尽的。
“含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大家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没有理由我的文欣就要守着自己,一个人过吧?”
钱秀依突然怒了,生气的模样击碎了她刚才的低眉顺眼。
这才是真实的她,若不是为了女儿,她堂堂一丞相夫人,和沈含烟平起平坐的,哪里用得着卑微!
“嫂嫂息怒!”
“是含烟说话不当了。”
“但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文欣这种情况,就是没有法子的,我也无能为力。”
“况且,你我都是过来人,你当真不知婚姻是靠着哪些东西维持下去的吗?文欣这样了,也是在难为她的丈夫。裴清晗能守得了一时,守得住一世吗?”
沈含烟虽常年游历在外,但也偶有听到过裴家只娶一房的传统,细细算来,侄女有名无实的婚姻已有八年之久,怪不得急了。
岂料,钱秀依的战斗力立马化为乌有,又忍不住地哽咽了起来,“所以文欣才帮裴清晗找了新姨娘呀!”
“她这次回来家里,就是特意给他们腾地方呢!”
“我的文欣呀,你以后可要咋办?”
原来是这样。
这样说来,裴家的传统可算是破咯!
但侄女的婚姻也是保住了。
一破一保,划不划算,只有当事的俩人知道。
毕竟,还有和离的一条路没选呢。
这样说来,他们俩人还是有点感情基础的。
沈含烟又悟了,安慰道:“几个新姨娘而已,文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她都当了这么些年的侯爷夫人,和裴清晗的感情基础应该是有的吧?大不了,以后随便抱一个姨娘的孩子,养在自己的膝下,也算弥补了不能生育的缺憾了。”
“什么几个姨娘?就一个姨娘而已。”钱秀依忍不住地反驳,“要是文欣能生自己的孩子,哪里用得着抱养别人的孩子?人心隔肚皮,总归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以后养得养不熟,还是个问题呢!”
“但这确实是个法子,”因为沈含烟知道真相,所以她只能从更客观的方面去给到建议,“你说呢?”
这话,沈含烟是冲着沈文欣说的。
她瞧着她一直沉默着,在想些什么呢?
“是,小姑说得对,文欣也是这样想的。”
“娘,你喝口水吧,休息休息。”
沈文欣极为勉强地抿了抿唇,连笑容都未达眼底。
在得知小姑沈含烟也无计可施的时候,她就再也不对自己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当初领了温宝珠进侯府,她只想的是补偿清晗。
因为身体的原因,她给不到他想要的性福,一直让他忍着,憋着,自己解决。
她也害怕会走到俩人决裂的那天,所以终于在即将决裂前,主动提出了找姨娘的事。
可她还没考虑到要孩子,也不想那么快就有孩子。
但被小姑和亲娘就这么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她只觉得面上无光,内里憋着一团火,却无处宣泄。
她想在侯府立足,想拥有孩子只能通过那温宝珠。
她是人,也会嫉妒的。
还有清晗,别爱上别人,好吗?
“文欣?”
“文欣?”
沈含烟唤了沈文欣好几次,才让她稍稍恢复理智。
“怎么了?小姑?”
“我瞧着你好似在走神,就多喊了你几声,你房里有纸笔吧?我就在这里给你写新药方吧,省得你的丫鬟来回再跑一趟了。”
“有的。我去叫她们拿过来。”
“小霞,把纸笔送到这里来。”
“是。”
沈含烟写完药方就离开了沈文欣的闺房,钱秀依也跟着一起离开了,美其名曰是说去送送她。
药方沈霞给收好了。
抓药的事,也是她一直在负责。
“小姐,沈红又有了侯府的新消息,这会儿,要不要唤她进来?她就在门外。”
想起了这事,沈霞就顺嘴说了出来。
“让她进来吧!”
“是。”
沈红的动作尤为利索,刚得到允许,她就一溜烟地出现在了沈文欣的面前。
“小姐,侯爷和那温宝珠圆房了,就昨夜的事!还是老夫人一手给促成的,老夫人给侯爷吃了可多大补特补的食材,侯爷他就……”
后面的话,沈红是怎么也不敢再继续说了,因为她发现自家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她的这形容确实很贴切,但可以更贴切些。
只见沈文欣牙关紧咬,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切,满眼的不可置信。那目光仿若能将空气都烧灼个洞出来,愤怒和怨恨交织在一起,犹如一潭被搅乱的深水,汹涌翻腾。
下一秒,房间里传来了毫不间断的东西怒摔在地上的声音。
沈霞的眉心挑了挑,她就不该让那没有眼力见的东西进来。
她更该提前知道她所谓的消息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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