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几乎是脚下生风，黑着一张老脸，闷头往轧钢厂冲。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虽然不是他拉的裤子，但傻柱是他看重的“养老人选”之一，更是他院里打手牌面的象征！光天化日，众目睽睽——虽然当时只有他和韩亮——闹出这么一出，简直是把他的老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甚至能想象到，这事儿要是传回院里，会被许大茂那帮人编排成什么样！
“不成体统！简直不成体统！”他咬着后槽牙，低声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傻柱不争气，还是骂这邪门的事儿。
韩亮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脸上那点恰到好处的“担忧”还没完全褪去，语气诚恳：“一大爷，您别太生气，柱哥可能就是吃坏了东西，人有三急，谁也控制不住不是？就是……就是这地点赶得太不巧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地点”，易中海脑子里立刻又闪过那一声诡异的“噗嗤”响和傻柱仓皇逃窜的背影，胃里一阵翻腾，脸色更黑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扭过头，眼神锐利地盯向韩亮，试图从这张过分俊朗、写满“无辜”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小韩，你……”他声音低沉，带着压迫感，“你刚才，没发现柱子有什么不对劲？”
韩亮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那叫一个清澈见底，甚至还带着点被质疑的茫然和委屈：“不对劲？没有啊一大爷。柱哥刚才不就骂了我几句吗？火气是大了点，但我也没往心里去。这肚子疼……来得也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会不会是……昨晚没睡好，着了凉？”
他巧妙地把“昨晚”两个字轻轻带过。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昨晚？昨晚院里闹腾成那样，傻柱后来也出来看了热闹，没睡好是肯定的。着凉？也不是没可能……他再看看韩亮，对方的表情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甚至还有点替他易中海和傻柱着急的意思。
难道……真是巧合？是自己太多心了？
易中海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的怀疑像潮水一样，来得猛，退得也快。主要是这事儿太离谱，他根本无法理解怎么人为制造这种“意外”。或许，真是傻柱自己倒霉？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股子兴师问罪的劲儿泄了，摆摆手，语气疲惫：“算了算了，不提了！赶紧上班！”
“哎，听您的。”韩亮乖巧应声，低头的瞬间，眼底掠过一丝戏谑。
两人不再说话，一前一后走进了红星轧钢厂的大门。
厂区里机器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味道。工人们行色匆匆，看到易中海都客气地打招呼喊“一大爷”或“易师傅”，易中海勉强恢复了些许威严，点头回应。但不少人目光扫过他身后跟着的韩亮时，都明显愣了一下，交头接耳。
“那谁啊？新来的？”
“看着有点眼熟……”
“医务室那个小韩医生啊！韩亮！”
“嚯！不能吧？他以前不长这样啊！这……精神多了！”
“是俊了啊！差点没认出来！”
这些议论声隐约传来，易中海听得心烦意乱，加快脚步往车间走。韩亮则径直走向位于厂区相对僻静角落的医务室。
推开医务室的门，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地方不大，收拾得倒还干净。一张办公桌，几张候诊的长条椅，一个药品柜，一张用白色帘子隔开的检查床。
这里，现在就是他韩亮的地盘了。
他刚脱下外套挂好，换上白大褂，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工装、捂着肚子、脸色蜡黄的年轻工人龇牙咧嘴地挪了进来：“韩大夫，快，给看看，肚子疼，绞着劲的疼……”
韩亮挑眉。今天跟肚子干上了？
他示意工人坐下，熟练地询问症状，按压检查。
“早上吃什么了？”
“就……就食堂的窝头，喝了点凉水……”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就刚才……突然就……哎哟又来了……得去厕所！”工人话没说完，脸色一变，夹着腿就往医务室自带的简陋厕所冲。
韩亮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食堂的窝头？凉水？这年头吃坏肚子不稀奇，但这发作时机……怎么跟傻柱那么像？都是突如其来，猛烈爆发？
他走到药品柜前，拿出几片最普通的止泻药。等那工人虚脱般地挪出来，把药递给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急性肠胃炎，吃了药休息会儿，今天别吃生冷的了。”
打发走工人，韩亮坐在办公桌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看来，这【强力泻药】的效果……还有点范围溅射？或者说，是系统道具自带了一点“剧情合理化”的效应？让附近刚好有类似症状的人出现，以掩盖真正中招的目标？
有意思。
这系统，果然深得“整蛊”精髓，细节拉满。
他嘴角弯起，觉得这越来越有趣了。
一上午，又陆续来了两个工人，都是轻微的头疼脑热，韩亮轻松打发。快到中午饭点，医务室清静下来。
他正琢磨着是去食堂体验一下传说中的“猪食”，还是从系统仓库里把那四斤五花肉拿出来偷偷开个小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哄笑声和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吼叫。
“滚！都他妈给老子滚开！笑什么笑！”
是傻柱的声音。听起来……中气恢复了不少，但那股子恼羞成怒的劲儿，隔着门板都能感受到。
韩亮起身，走到窗边，撩开白色窗帘一角向外看去。
只见何雨柱换了一条明显不合身、颜色迥异的裤子，裤腿还短一截，露出脚踝，正一瘸一拐、脸色铁青地往食堂方向走。他周围围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青年工人，一边躲闪着傻柱胡乱挥舞的拳头，一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傻柱！听说你早上绘地图了？”
“绘的什么图啊？路线图还是山水画啊？”
“新裤子挺别致啊！哪个姑娘给的？”
“滚蛋！再笑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屎打出来！”傻柱咆哮着，脸涨成了紫茄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显然，他“半路拉裤”的英雄事迹，已经以超越光速的速度，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韩亮放下窗帘，坐回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嗯，效果显着。
痛苦值、愤怒值、羞耻值……应该收获颇丰吧？
他意识扫过系统界面，果然，能量点又悄然上涨了一小截。
真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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