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爷，给他们讲讲我的故事”
刘志杰继续蔫了吧唧，深情地望向护士站
吴德无奈地摇摇头，对着满脸写着“快告诉我怎么回事”的陆子衿和李一鸣，模仿着刘志杰刚才的语气，压低声音
“喏，故事是这样的……这位护士姐姐，林小雨，就是咱们阿杰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兼娃娃亲对象！”
“啊？！”
陆子衿和李一鸣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德爷，你认真的？不是配合他演戏？”
饶是老实的李一鸣也是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指着还闭着眼但嘴角疯狂上扬的刘志杰
“就他？还娃娃亲？他平时不是满嘴跑火车，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就是！”
陆子衿也难以置信
“他上次还说隔壁音乐系的系花对他有意思，结果人家连他名字都记错了！他能有这种纯情往事？我不信！”
吴德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种“见证历史”的复杂感
“起初我也不信，但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眼神，那互动，还有护士姐姐那反应，骗不了人。而且……”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把刚才听到的“重磅炸弹”扔出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戏剧性的渲染
“阿杰他……小时候为了这位小雨姐，干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刘志杰的嘴角疯狂上扬
“啥大事？偷她家白菜了？”李一鸣顺口接道
“比那严重多了！”吴德瞪了他一眼，眼神瞟向护士站方向，确保林小雨不在附近
低声说道
“他……为了帮小雨姐家渡过难关，偷了家里五万块钱！”
“五……五万？！”
陆子衿和李一鸣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个数字，别说小时候，就是现在对他们来说也绝不是小数目。
“嘘！小点声！”
吴德赶紧示意
“那是他初一的时候！小雨姐爸妈出车祸，家里困难，学校募捐，他表面上只捐了五块，背地里……”
吴德把刘志杰那番“偷钱、送钱、挨打、硬扛”的故事，加上猜测的林小雨视角的“震惊、感动、愧疚、搬家失联”，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
他刻意模仿着刘志杰当时那种低沉、怀念又带着点少年义气的语气，还加入了假装自己是林小雨护士那番充满感激和心疼的剖白
刘志杰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急诊大厅的灯光白晃晃的，消毒水味依旧刺鼻，周围的嘈杂声似乎都成了背景音
陆子衿和李一鸣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微张，连呼吸都忘了
真的假的？
他们看看闭着眼，但睫毛微微颤动、嘴角上扬、显然在认真听吴德“演讲”的刘志杰——那个平时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仿佛对什么都不太走心的室友
再看看远处护士站里，那个戴着口罩、身形清瘦、眼神专注忙碌着的护士林小雨
巨大的反差感冲击着他们
这个世界太疯狂
“我靠……”
李一鸣憋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感叹，他用力揉了揉脸
“所以……他小时候就敢为喜欢的人偷家里五万块？还硬抗一顿毒打不吭声？”
“然后人家姑娘记了这么多年，一直想着还钱感谢？”
连陆子衿也喃喃道，眼神里充满了震撼，他居然不知道这事
“这……这什么纯爱战神剧本？阿杰？你还是刘志杰吗？”
他们完全无法将吴德口中那个“傻乎乎、倔得像头驴、善良得不顾一切”的少年，和眼前这个蔫了吧唧、因为急性荨麻疹进急诊、还总爱吹牛撩妹的室友联系起来
“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你们不信。”
吴德总结陈词，指了指刘志杰
“喏，当事人在这儿呢。还有那边，”
他朝护士站努努嘴，“苦主……哦不，债务人兼娃娃亲对象也在呢。”
刘志杰终于睁开了眼，脸上因为发烧和激动残留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但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看吧，我没骗人”的得意，还有一丝被翻出“黑历史”的赧然
当然有可能是纯得意
他似是没力气反驳吴德添油加醋的部分，只是虚弱地哼了一声
“现在……信了吧？”
陆子衿和李一鸣对视一眼，再看向刘志杰的眼神，已经从“这货烧糊涂了”变成了“卧槽深藏不露啊兄弟”，混合着震惊、敬佩，还有一丝“我们居然跟这么个情圣住一起”的荒诞感
“信了信了……”
李一鸣机械地点着头，拍了拍刘志杰的肩膀
“杰哥……失敬失敬！原来您才是真情圣，我们以前错怪您了！”
陆子衿也凑过来，眼神复杂
“阿杰，你这……藏得够深的啊！五万块！还初一！还青梅竹马！又是久别重逢！这要素也太齐全了吧？”
刘志杰被他们看得有点不自在，别过脸去，嘟囔道
“行了行了……别看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这能过去吗！”
李一鸣夸张地指着护士站
“你看人家林护士，刚才那眼神！明显也记得你啊！而且人家还想着还你钱呢！”
提到“钱”，刘志杰猛地转过头，语气异常坚决，甚至因为激动扯到了喉咙咳嗽了两声
“咳咳……不用她还！那钱……是我给她的！是我愿意的！谁要她还了！”
他声音不大，但斩钉截铁，眼神里是少年时那份固执的翻版
吴德、陆子衿、李一鸣三人再次被震住
看着这个红疹未消、一脸病容却眼神执拗的家伙，他们仿佛真的透过时光，看到了那个倔强地扛下一切、只为守护邻家姐姐的少年
“那我的钱还不还？”陆子衿有意打趣他
“不还，不还，不对，你的要还！”刘志杰猛然意识到是哪个债务人
“啧”陆子衿啧了一声，意味很明显，这小子重色轻友
“哈哈哈”
“不是老陆，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子衿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看着李一鸣，手指却指向了刘志杰
“我……”刘志杰张不开嘴，激动地想要
“哈哈哈，逗你的”陆子衿耸耸肩，“会还的，我的刘债主”
“行行行，该还还该不还不还……”吴德赶紧安抚他，“你先把自己这身疹子养好吧祖宗！别激动！”
就在这时，护士站那边传来一点轻微的动静。似乎是林小雨在拿东西，一个玻璃瓶不小心碰倒了，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她手忙脚乱地扶起来，下意识地朝刘志杰这边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四目在空中短暂相接
刘志杰的眼神瞬间软化下来，带着点担忧和询问
林小雨飞快地低下头，口罩遮住了表情，但耳根似乎有些发红。她迅速整理好物品，转身走向另一个病人，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陆子衿和李一鸣把这一幕尽收眼底，李一鸣用胳膊肘撞了撞陆子衿，对着吴德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调侃和不可思议
“完了完了……德爷，你看这架势……阿杰这‘病’，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喽。这重逢的‘药’劲儿，可比抗过敏药猛多了！”
刘志杰听到了，没反驳，只是重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悄悄弯起了一个更大的弧度。手臂上的红疹似乎还在痒，但心里某个空了许久的地方，正被一种失而复得的暖流缓缓填满。
又一次，他离她这么近。
病晚点好，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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