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 书房
夜深人静,宋知画却未入睡。她坐在书案前,面前铺着一张画满奇异符号与经络的图纸,旁边是几本泛黄的古籍。她在尝试推演一种更精密的假肢连接方式,希望能与人体神经产生更直接的呼应,让燕承亮这样的使用者行动更自如。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像是瓦片被踩动的声音。
宋知画眼神一凛,瞬间吹熄了手边的灯烛,整个人悄无声息地隐入书架后的阴影里,呼吸放缓,全身肌肉绷紧,进入了戒备状态。她现代灵魂中带来的格斗本能,在此刻被完全激发。
果然,片刻后,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撬开窗棂,滑入室内。那黑影目标明确,直扑书案,似乎在翻找什么。
就在他全神贯注于书案时,宋知画动了!她如同蛰伏的猎豹,自阴影中骤然暴起,一记凌厉的手刀精准地劈向黑影的后颈!
那黑影显然也是个高手,惊觉身后风声,猛地侧身避过,反手一拳捣向宋知画面门。黑暗中,两人瞬间过了数招,动作快如闪电,劲风拂动了书页。宋知画凭借巧妙的格斗技巧与对地形的熟悉,竟一时不落下风。
那黑影似乎没料到目标人物有如此身手,眼中闪过惊异,虚晃一招,趁宋知画格挡之际,身形一纵,便如来时一般,迅速消失在窗外夜色中。
宋知画没有追击,她稳住呼吸,重新点亮灯烛。书案上被翻动过,但并未丢失任何重要物品。她检查窗棂,发现了一小块被勾下的、质地特殊的黑色布料,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异域风情的淡淡香气。
她捏着那块布料,眸光冷冽如冰。
这香气……她记得。宫宴那日,南诏公主阿蔓莎身上,便是这种味道。
初秋,京城
北狄战事大获全胜,燕博文与大皇子凯旋。瑞起帝龙心大悦,论功行赏,并在宫中设庆功宴。
凯旋的队伍入城那日,万人空巷。燕博文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气场冷峻威严,引得道路两旁百姓欢呼不已。他目光扫过人群,并未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心中微黯。
宋知画确实没有去街边迎接。她站在靖安侯府最高的阁楼上,远远望着那支熟悉的队伍和那个熟悉的人,心中五味杂陈。怀瑾和知玥被乳母抱着,兴奋地指着下面喊“爹爹”。
宫中的庆功宴盛大而隆重。燕博文自然是宴会的焦点,不断有朝臣上前敬酒。他虽酒量不俗,但也架不住轮番攻势,离席到殿外廊下吹风醒酒。
早已等候多时的阿蔓莎见机会来了,立刻端着早已备好的“醒酒汤”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柔情:“世子,你喝多了,这是醒酒汤,快喝些吧。”
燕博文本就对她厌烦,此刻更是不耐,下意识便要推开。
阿蔓莎却趁机靠近,声音带着委屈:“世子就算再讨厌我,也不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这汤是御膳房准备的,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下毒不成?”她说着,手腕极轻微地一抖,指甲缝中藏匿的细微粉末已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汤中。那正是巫师炼成的“痴心蛊”蛊粉,无色无味,入水即化。
燕博文确实感到酒意上涌,头疼欲裂,见她如此说,又是在宫宴之上,不愿多做纠缠,只想尽快打发她离开,便接过那碗汤,一饮而尽。
阿蔓莎看着他喉结滚动,将掺了情蛊的汤尽数咽下,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与得逞的光芒,随即又迅速掩饰下去,柔声道:“世子好些了吗?我扶你回去?”
“不必。”燕博文将空碗塞回她手中,语气依旧冰冷,转身欲走。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脑海中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恍惚,再看阿蔓莎时,竟觉得她今日……似乎顺眼了些?他甩甩头,将这怪异的感觉归咎于酒醉,大步回到了殿内。
阿蔓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情蛊已种,只待它慢慢发酵。燕博文,你很快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接下来的几日,燕博文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想起阿蔓莎——想起她宫宴上递来的那碗“醒酒汤”,想起她看向自己时那“担忧”的眼神。甚至有一次在王府花园“偶遇”时,他竟觉得她穿着南诏服饰的模样,有种异样的风情。
更让他心惊的是,当他再去靖安侯府看望孩子,甚至偶遇宋知画时,那种曾经汹涌澎湃、刻骨铭心的爱意,似乎……变得有些模糊和隔阂。他依然知道她是重要的,是他孩子的母亲,但那份炽热的情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雾笼罩了。
“我这是怎么了?”燕博文独自在书房,用力按着眉心,心中充满了困惑与烦躁。征战归来的疲惫?还是对目前僵局的无力感?
他试图回忆起与宋知画的点点滴滴,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那些温馨甜蜜的日常,画面依旧清晰,但当时那份悸动的心情,却像是隔了一层,难以真切地感受到。
而相反,阿蔓莎的身影和话语,却越来越频繁地侵入他的脑海,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
宋知画也敏锐地感觉到了燕博文的变化。他来看孩子时,虽然依旧疼爱,但看她的眼神,少了从前那种深沉的眷恋与压抑的痛苦,多了一丝……莫名的疏离和客气?甚至有一次,她无意中提起阿蔓莎可能会对孩子们不利,让他多加防范时,他竟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阿蔓莎她……或许也并非全然恶意。”
这句话让宋知画心中警铃大作。她了解燕博文,他对阿蔓莎更是厌恶至极,如今怎会替她说话?
她不动声色,私下却加强了侯府的护卫,尤其是两个孩子身边,更是安排了心腹之人日夜看护。
安亲王府 揽月阁
阿蔓莎看着燕博文对她日渐“温和”的态度,心中得意万分。情蛊正在慢慢侵蚀他的意志,改变他的情感。她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男人就会彻底属于她。
然而,她也发现,燕博文对宋知画和孩子们的维护似乎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情蛊虽削弱了他的爱意,却未能完全抹去那份责任与联系。这让她感到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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